31、真香
不多时，牛彩莲就从外面进门。 依旧是一身重甲，看上去威武霸气，还戴着头盔，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如果不开口的话，光是站在那里，倒是没人能分辨出是她是男是女。 “千户大人。” 赵昊上去行礼，将已经查清楚的情况，再次汇报一遍。 牛彩莲戴着头盔，看不清楚表情，眼神沉静而冰冷，没说话。 她实力是强。 但现在的情况并非战斗，一时间也只能凭借智慧，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可能存在的线索。 “你带人先把牛羊坊排查清楚，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线索。” “楚风，你跟着我。” 听完汇报后，牛彩莲给赵昊下了命令。 赵昊长舒口气。 这个案件，固然是让他紧张，但更紧张的，其实还是楚风的安危。 现在，有千户接手，他压力大减。 当即带人出门去排查。 …… “我出发前，四处的李千户，正在跟我商议，想把你调到四处去，你怎么看？” 等到众人都走后，牛彩莲忽然冒出一句话。 楚风微微一愣：“李千户是谁？” “李战峰，孔虚的徒弟，应该是三皇子的人。” 听到这个回答，楚风沉默思索。 其实，这是挺烦的事情。 对这个案子，自己是有兴趣的。 不过，现在，案子还没破，业务方面还没理顺。 这边，又要涉及到人事上的斗争。 四处千户，孔虚的徒弟，三哥的人，想让自己去四处，肯定没安好心。 但自己去不去，决定权在于牛彩莲。 虽然，真要拿出皇子的身份压人，强行不去，也可以。 但没必要。 就像是打牌，别人刚出了一个小三，自己就丢王炸？ “你怎么回答？” 楚风询问牛彩莲的意见，毕竟这是目前自己的顶头上司。 牛彩莲：“我还没回应他，不过，看你表现。我想，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暂时离开这里，不管是回府，还是回司。” 楚风看向她，嘴角不由带上一抹笑意。 这是在拿捏自己啊。 意思就是…… 你要是听话，现在乖乖的，回司里，那怎么都好说。 要是不听话，那就去四处吧，那边和你不对付。 “好，那我就先回司。” 楚风深吸口气，暂且忍了。 反正，现场自己也看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很大的必要，再留在这里。 “嗯，我派人送你回去。” 牛彩莲声音顿时柔和许多。 …… 她，还是有手段的。 回去的路上，楚风坐在马车里，耐心的盘算着。 想了想，意识沉入天子策，封神台。 先找诸葛志亡魂。 “镇魔司，李战峰，和我三哥是什么关系？” 诸葛志先前是三哥的军师，对于这些一清二楚。 诸葛志：“殿下去了镇魔司？” 他略显诧异。 楚风：“回答我的问题。” “李占峰突破五品的功法，是三皇子为他提供的，当时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李千户和三殿下的私交也甚笃，二人经常一起出去打猎。” “李千户是寒门出身，没有家族背景，能走到现在的位置，主要是因为他是孔虚的徒弟，但这还远远不够。” “到他目前的级别，孔家，已经不足以当他的后台。所以他选择三皇子作为新的靠山。” 听到这回答，楚风点头。 明白了。 这时，楚风心中一动，再次想到一个问题。 “你可知，三皇子府中，是否有人魔？或者，豢养有妖？” “或者，从三皇子的情报网中，你可曾听说过，京城中有人魔，或者妖的存在？” 现在，楚风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询问一下。 “这……” “肯定没有！” “跟妖魔勾结，这是死罪，一旦被陛下发现，那是要杀头的，没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诸葛志吓了一跳，虚影剧烈波动，立马否认。 楚风看着他：“你再好好想想。” 诸葛志：“三皇子府中真没有，至于别的情报线索……我只知道，大皇子的坐骑，是一头水麒麟妖兽，但麒麟是祥瑞兽。这件事虽然隐秘，但陛下也是知道的。” 这个消息，自己倒是不知道。 大哥，实力是真的强。 连麒麟兽都能收服。 不过，这消息和目前的情况无关，楚风也只是记下，没有深究。 “我今天在镇魔司，遇到个案子，你帮我分析一下。” 楚风当即把今天的情况，跟诸葛志详细说了一遍，让他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大胆假设，尽情思索。 他呆在这封神台中，也挺无趣无聊的。 不如多动动脑筋，免得脑子生锈了。 …… 问完诸葛志。 楚风再去问孔虚。 把这案子，又和孔虚讲了一遍。 “五气汤？” “第三次蜕变的魔人？” 一聊起案子，孔虚便有种斗志昂扬的感觉，这是他的老本行。 而楚风一些刚才没来得及询问的问题，也能在孔虚这里，得到完美的答复。 在镇魔这方面，孔虚就是最好的老师。 “魔人蜕变是什么？” “第一次蜕变，就是披上人皮，混入人群，但妖气隐藏的不够完美，很容易被发现。” “第二次蜕变，是灵智更开，通常要通过学习人族的文明。所以很多魔人，都喜欢勾引尚未修习武道的书生，为的就是学习。” “第三次蜕变，则是内脏的完全蜕变，彻底洗去妖气，拥有人气，体内聚齐五行，几乎和人无异。” 孔虚详细作答。 楚风又问：“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以及更多吗？” “三次蜕变基本就是巅峰了。至于后续的，就只能从血脉和根骨方面着手了，如果人族中有一些天骄，有可能会被魔人杀死之后，夺其血脉和根骨，但这种情况几乎不存在。每个人族天骄，自己实力都不弱，成长过程中，都会被保护的很好。” “就像是前朝，前朝朝廷之中，被魔人占据，当朝宰相更是凭借举国之力，搜集人族天骄，进了宫，就被夺去血脉，夺去根骨，沦为炉鼎。” “本朝建国以后，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孔虚语气也有些唏嘘。 死后元知万事空。 成为亡魂的这段时间，他也静心思索自己的死因，翻来覆去的想，觉得，自己，还真是该死。 自己如果不死，便是在动摇大楚的国策。 妖魔这个东西，稍微不注意，就会泛滥成灾。 毕竟，他们修行的手段，可是要比人族多多了，而且进境极快。 “李战峰是你的徒弟？” 楚风又问。 孔虚：“是，这孩子从小是个孤儿，被我收养长大。几乎相当于我的儿子，不过，比我儿子成器多了。” 楚风：“他现在为难我，我该如何收服？” 这…… 孔虚一时也愣住。 想了想，试探道：“亡魂，可有托梦之法？你教我，我给他托梦。” 楚风：…… 一时间也哭笑不得。 “看不出来，你还挺诙谐的……” 孔虚也发出爽朗笑声：“我想，你既有办法保存亡魂，便有可能会托梦之法。” “这个，真没有。” “不开玩笑，说正经的。” “他有什么把柄，或者什么性格弱点，我可以利用的？” “如果收服不了他，那我只能想办法杀了他。” 楚风把话题拉回正轨，还用上了一点威胁。 孔虚沉吟好一会儿。 “倒是有个法子，姑且可以一试。” “你让他带你去镇妖塔中，我传你一套手势，以及一套暗语，到时候，他一看便知。” “以及，你若是能把古妖血蛊祭炼了，控制如意，他自然知道，你是我的嫡系传人，定会听命于你。” 这…… 倒是没错。 不过，对于古妖血蛊，楚风心中还是存有忌惮的。 孔虚就是因此而死，自己若是祭炼了，万一被发现，那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除了转换血脉之外，血蛊还有别的用处吗？” 楚风再问，详细了解古妖血蛊。 转换血脉是古妖血蛊最大的作用，也是最被诟病的一点，若是还有其它作用，自己倒是也可以试试，但若是仅此一点，那就没必要了。 “当然有。” “古妖血蛊，天地血气所氤氲，可吞噬诸般异种能量，气血。它自身会消化一部分，大部分则是会吐出，反哺宿主。” “可以说，睡觉都在修行，增长气血。而且，经其炼化过的气血，温和且精纯，其中更是蕴藏有一缕古意，潜移默化的滋养rou身，几乎没有极限。” “拿我来说，我虽是四品，但rou身强度，堪比二品。这便是最大的好处。” 还有这种好处？ 怎么不早说！ 楚风也不拿捏他了，当即说道：“我学！” 咦？ 这下，倒是轮到孔虚诧异了。 你不是对武道毫无兴趣吗？ 不是连皇帝都不想当吗？ 只想当个逍遥散人吗？ 他有心想嘲讽两句，但又怕楚风脸皮薄，反悔，于是呵呵一笑，便是开口说道：“血蛊此时已经钻入你心脏之中，只需凝神内视，找到它，然后日日以妖血喂养便是。” “镇妖塔中，就关押着不少妖物，随用随取。” “你让战峰带你进去，用暗语让他取血，再以妖血，把血蛊展现出来，基本上，这件事就办成了。一举两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