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侦探过家家
林奇推开房门，入眼一片狼藉，甚至用狼藉形容都不恰当。 rou眼能辨识的家具全被拆了，一地的木头碎片，连个站脚的地儿都没有。 ‘疯了吧！脸盆架子也不放过？那玩意儿能藏东西吗！’ 小天家本就一穷二白，哪些地方能藏东西，一眼就能辨别，有必要把所有家具都劈成柴火吗？！ ‘心理有病吧！’ 关键是这么一搞，他原本想找的那个物件，也就不好分辨了。 整整倒腾了半个钟头，最后才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了印象中的“火柴盒”。 那当然不是普通的火柴盒，而是小天不知从哪个木匠那买的“戏法盒”。盒子的外观尺寸都与一般火柴盒无异，甚至可以正常使用。 区别只在于它是双层的，不拨动机关的话，拉开的只是表层的空盒。 林奇不仅知道如何cao作，更是见过那张被小天视若珍宝的照片！只是他仍旧非常疑惑... 一张大洋马的果照而已，犯不着杀人灭口吧！ 看着这张3寸黑白照，林奇着实不理解杀人的动机在哪。 ‘难道这女人是黑老大的情妇？’ ‘可情妇未必见不得人啊，而且她是在公共沙滩晒日光浴，周围并不只有她一人。’ ‘若要说，因为自己女人被看光了，所以愤而杀人...这理由放在中国古代或许还成立...’ 说不通！无论怎样都说不通！况且都是两三年前的事儿了！他完全不能理解，但事实又的确和照片有关！ 林奇苦思冥想许久，又看了看照片背面的一串潦草签名，始终不得要领。他甚至开始怀疑‘照片’是否真是串联其中的线索。 要解决这个问题，目前只能从根源反推----直接问陈栋一伙！可这样无异于直接自爆，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还活着... ‘慢着！’ 一道闪电轰然击穿迷雾，林奇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习惯性被忽略的细节！ ‘假设我的猜测无误，对方的真正目标是小天...这一点可以从陈栋几人暴力搜查小天家，而自己家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上可以佐证。’ ‘既然我不是他们的目标，而自己之所以被杀，只是当时正好和小天在一起，所以杀手就顺手杀了...那么...’ ‘一个和你素不相识，关注力也从没在你身上的陌生杀手...他真的会记得，仅仅被误杀的人的长相吗？！’ ‘何况华人的长相在老外眼里几乎分辨无能！就好像我看老黑都长得差不多一般！’ ‘如果真是这样，我又何必担心被认出来？！’ 林奇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傻，这么一来，岂不是都不用去报仇了？反正杀手压根就没在意过自己，只不过... 他皱起眉头，打量着被拆得不成样的屋子，以及被当成垃圾般丢在一边的两块灵牌... ‘该死的！如果阿娘知道自己变成了一个缩软，连朋友被杀都能忍气吞声，肯定又要骂我没出息了！’ ‘小天怎么说也是原主的发小，拿到照片后也是第一时间和自己分享...冲而不闻，非君子所为...’ ‘权当是听mama的话，做个有情有义的男孩子，就杀一个...’ ‘呃...顶多杀两个，我发誓！’ 林奇收起照片，决定不再玩什么侦探过家家！ 老子有枪！ ... 径直来到小广场，此时的早点摊位都撤的差不多了，林奇找了个摊主，询问陈栋三人的去向。 谁知摊主是个胡建人，讲的方言压根听不懂，两人比划了半天，摊主才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街角处的便利店，先是比划了一个“3”，接着又比划了一个“2”，最后还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嗯，我懂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华人，没错了！谢谢大叔。”林奇诚挚道谢。 摊主则疑惑地看着快速远去的青年，心里喃喃自语：‘两毛钱三瓶，很便宜吗？洋汽水儿有什么好喝的，跟苦药水似的...’ ... ‘有福杂货’是西塞罗华人区仅有的洋货便利店，老板李有福每周都会去芝加哥“进货”，平价购入，高价卖出，不少货品的溢价甚至达到了原价的五成之多。 中国人自然不会做那冤大头，而李有福的客户目标也从没放在华裔群体上，可谓是最早的‘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了。 光顾有福杂货的大部分是西裔、非裔的工人，他们每周拿到工资，可不管什么溢价，甚至都没察觉到溢价的存在... 看到冰镇可乐两毛钱三瓶，还自以为赶上了促销...有些华裔好事者见不得李有福赚钱，私下告诉那些黑人劳工，可乐的价格是五分钱，两毛钱三瓶，算下来将近七分钱一瓶... 结果老黑掰了半天手指，非但没感谢，反而生气的揍了那人一顿，原因是等他算清楚后，可乐都不冰了... 李有福一点都不蠢，反而极为精明，他看清了部分群体的生活习惯，只做特定人群的生意，日子倒也过的舒坦----不交保护费的话能更舒坦... 林奇推开店门，本想开门见山，打听一下陈栋三人的事儿，谁知不等他说话，老板倒是先开口了。 “小林子啊，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去哪发财啦？”小老头和林奇是同乡，平日里虽没往来，但对这小子倒也不陌生，只不过此话明显有些阴阳怪气。 林奇自然也听出来了，但他并不清楚是哪儿惹到了这位，只得客气地回道：“是有些日子了...等我真发财了，一定多多光顾...” 本以为只是李有福的日常毒嘴，没成想听到林奇的回答后，老头勃然大怒：“光顾个软子！我找你是为了这事儿吗？！我让你们带的凉茶料头呢！消遣老头子是吧？！” 小老头放下报纸，恶狠狠地瞪着林奇。 林奇面皮抽搐，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哎呀！对不住啊有福叔，这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地道，我们也没想到当天就找到了工作，就没来得及去唐人街...” 事情还得追溯到一个月前，林奇和小天计划去芝加哥找工，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于是他们想起了经常去市区进货的李有福，老头子倒也好说话，很痛快地告诉了他们几条芝加哥有名的商业街，还特别送了两人几张洋餐厅的名片，说是运气好能找到侍应生的工作，小费可观。 而作为交换，他要求两人去一趟唐人街药铺，眼下夏至刚过，李有福打算做些凉茶卖，结果... 结果自然是两人找工未成，中道崩殂了。 不过说到底也的确是他俩做的不到位，说话也自然没什么底气：“有福叔，连本带息，这就当是赔罪了。” 他递过一张五美元的钞票，表情诚恳。 这下倒是让李有福傻眼了，除去本钱，这小子还多给了一美元！以林奇的身份，估计能抵一天的工资了... 老人收敛怒容，但却没有立刻收下钞票，要不说人老成精呢。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小子今天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赔罪吧？！” 看到老人如此上道，林奇顿时也喜笑颜开，不过此时的林奇已经不再关注陈栋几人，因为他已经找到了真凶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