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星光下,恍若隔世的真实
听动静尹树可以判断出来,帐篷里绝对有人,啊不,有动静。 可这个死猪一样的声音他好生熟悉。 听到动静开始尹树就一直往哪边偷瞄,尤其是路过帐篷门口的时候,那家伙,头都快贴上去兽皮纹路了。 直到看到一个伟岸黑团迈步而出。 尹树一双宛如挖了一天矿的手子扒拉着自己的下颚。 就是一边跑,一边吃惊,一边喜出望外那模样。 看见面相确认是他的好兄弟伯山云后,尹小树哇地一声就泣了。 虽然积压了这么几天的委屈与吃了满满一大缸臭狗屎没什么联系,但他还是像吃了一大缸臭狗屎一样恶心,直到看到好兄弟出现在面前,他就直接泣不成声。 不过哭归哭,脚步没停还在跑圈就是了。 跑远方那边往老道人那边偷瞄,发现伯山云在和老道人激烈的争吵着什么。 伯山云那伟岸的身躯,那只小肥手一会儿指指天上,一会指指地上,一会叩叩自己心口,时不时还指指他。 尹树感动的无以复加,可是当他跑过老道人身前的时候,明明看到他两个嘶吼的那么用力,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不禁让尹树感慨老道人的臭不要脸。 跑到远处的时候被感动到热泪盈眶的尹树看到了难以忘怀的一幕,他看到老道人又取出了一张躺椅在小圆桌另一侧,并且还给了一杯一摸一样的百分百纯天然冰镇果汁。 伯山云在老道的指指点点下腼腆的躺了下去。 尹树顿时怒气冲天。 一手拖拽着装满了可笑的登山包撒丫子狂奔过去。 怼着两人一顿臭骂,可是两人毫无反应,腼腆躺着的伯山云还腼腆的拿起了果汁轻酌一口。 这刺目的动作让尹树都可以想象到那口果汁该有多甜美,该有多冰爽。 哦不,这该死的诱惑,他应该坚决抵制。 气急败坏的抡起登山包就甩了过去,他脑仁中想伯山云这个死胖子绝对会被自己砸飞,事实上画面就是登山包打过去了,又飞回来了。 没错,就是又飞回来了,一往无前的浪随大海去远方,这就是流浪。那登山包夸张的弹起到半空,被撞裂的上盖口飘扬起来,就像在春风里大口细嚼柔嫩草芽享受到眯起眼睛一只傻狍子,头上的绒毛像麦浪一样滚滚,两只肩带随风摇摆和粉黑丝带一样翻转。 随后,头盖骨朝下和跳水运动员一样纤细细腻的向下跳去。 尹树魂儿都飘出来了,那家伙,头盖骨里可都是比板砖还实在的玩意儿。他想他就要没的了,去见识素未谋面的亲生mama。 念头过后感觉到触感传到脚底,势能打击都不足以形容,那触动怕是整个背包深入地下,然后炸裂开场,整个地底都感受到了来自照明棒的愤怒。 每一丝火苗都热烈到颤抖舞着双手,这时候每个小火苗双手或单手上画一根蛋叉,那么他们一定是来自地狱的小可爱。 这些小恶魔们随着越来越多的小恶魔产生,各自的领地便产生了畸形,于是,大爆发时代来临,小恶魔们各自以自己终身之力作为加速度向外围冲去。 碰到了泥土,泥土消融,碰到了岩石,岩石消融,碰到了金属,金属消融,最终在这个背包的全力以赴下一滴不剩之后,大地在被吓了一惊后向背包那个点发出愤怒的咆哮。 音波由爆炸点向外传播直到地表,从尹树脚底板钻入小腿,到跨跨轴经由向全身,从脚到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颤栗。 尹树默不作声看着身旁的洞往下塌陷到掩盖完毕,现在他整个人是悬浮着的,和一坨拉肚子喷泻而出的温热臭狗屎一般不值得关注。 老道士呵呵笑道:“好徒儿不要灰心丧气的呀,等你到了为师的实力也要这么行善积德呀,况且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把小背包提的如此轻松啦?” 尹树:“……” 伯山云:“……” “那个,师傅能给我敬爱的师兄一把椅子不,好好恢复一下,几天没见,他都瘦了。” “……” 尹树整个人大无语住了。 他现在不确信这个死胖子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想起十几年相依为命,十几年同甘共苦,他尹树可是有一口吃的都不舍得嚼碎完,都分给胖子半口的! 不过今天这情形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他尹树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破灭了,他依稀记得夕阳下的奔跑,他和胖子的对话。 “你不要做了,我劝你要脚踏实地的做人嘛。” “这里有份洗厕所的工作你先做着,你就别做梦了。” 树:“做人如果没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啊。” “你连鞋都没有,那不就是咸鱼一条咯,还学人家哦讲理想。” 树:“话不能这么讲,我心中的一团火是不会熄灭的。” “那把它吹熄了,不熄。” 树:“熄了可以再点着它。” …… …… 十三岁的伯山云对着大雨中跑腿的十一岁少年争论着,那时候的小胖子变成了现在的大胖子,一点没变的就是待他真诚。 可这真诚就真诚他星星了,从不知道什么是怒发冲冠,好吧,前段时候知道了;从不知道温文尔雅是什么他现在知道了,也学到了。 他在灰尘受的痛擦干泪不要怕,他呀,还有梦。 嘿嘿,其实尹树是知道的,他俩呀,早在尹树还不记事的年纪就相遇,福利院是很不错啊,不过十几年前的福利院能拥有什么呢。 那年深冬在福利院最潦倒的时刻里,一个婴儿惯着冬天的寒流如同躺仰在春风里,那时候的伯山云还是个三岁一点的小屁孩,就那么隔着铁大门望着襁褓里的小婴儿,听到呼喊也不回头,最终无可避免的两人的小目光对视在一起。 有那么一大早晨,小小的伯山云小脑仁里就不止是如何能吃饱,如何能吃到好吃的东西,他觉得这就是他的春风。 孤儿院没有钱,就连最廉价的奶粉也是出去筹办一整天且在老板的一再退让下才能使得用院里最完整的碗冲上乳白的美餐。
伯山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这辈子的东奔西走了,他看到过别家的小婴儿喝奶是母乳,是一个精致的奶瓶;他们没有母亲,所以他要小尹树也拥有自己的奶瓶。 他连说带比划和院里的人们沟通,院里有人说出去捡瓶子可能会有不少钱,于是,小小的伯山云便开始了这辈子最悠然的岁月。 小人口齿不清,好在监控密布的社会环境下,身着福利院醒目红薄外套的小人儿一边说一边拿出冻得通红的小手握着的一个饮料瓶,挨家挨户去请求。 就那样,在坚持不懈下,小尹树拥有了这世上第一个奶瓶,那里面装的,流出来的,都是他尹树这辈子最美好的春风。 …… 尹树并不相信死胖子会敌对于他,虽然人生当中有很多不苟同,但是谁让他是伯山云啊。 老道人看着尘土里从呆滞到平静再到柔和的目光里,他不管是如何作想,只觉得他的宝贝徒儿就是幼时他老父亲所说的每逢大事有静气,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想到这里就更加为自己的眼光狂点一夜迪厅摇到脑浆均匀的赞。 那动静虽然只比二级地震震感要强上一点,但是响彻云霄的轰鸣声中是一道隔几十里依然目中清晰的橘红光柱,火烧云也被劝退回家吃奶去了,让黄昏的星光比中旬的月亮还要璀璨。 看到此时的尹树,伯山云几日未见就瘦了一大圈的身形从躺椅上弹起,奔过去抱起尹树就连目光也柔和。 尹树被抱片刻推开胖子道:“死胖子不要碰我!” 胖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就因为初中时,被班里小美妞嘲笑一通过后就真的不再需要我安慰了啊,真好,从那之后我就觉得我的小尹树长大了呦。” 尹树没有平时的冷冽示人,微笑着道:“谁说不是呢,总要不给你这个小弟丢人啊,谁家当大哥的还受委屈了被小弟抱着哄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道人此刻感觉被排斥了,不过他也不在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就是说的他吗。 随后老道人挥手而起,师徒三人和案发现场当场横挪五十里,案发现场和案发前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摸一样。 师父老人家太强了,强到作为徒儿的看到师父使出任何本领都是理所当然的份上,这种师父也是世上独有漫漫子道人一位了。 老道人吩咐俩人:“三公里开外有头豪猪,去看看中暑了没有,中暑了捆回来我们帮它医治医治。” 说话间指向一个方向的老道人给两人一人发放了一把钝剑,随后就一个臀儿赏上一脚,直接省去一半路程。 “祝你俩好运~为师好意不用谢~” 两人直接无语,谁要你的好意啊!硬塞的瓜它真的不甜! 不出意外,两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