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工地
边宏挂掉张林的电话,吐了口吐沫。抬头看了眼天,海城的天气真讨厌,秋雨断断续续的没完没了。 他蹲在铁皮工棚的门口,心里盘算着怎么能让这笔买卖获得最大的收益。 从张林这里能得到两百万,何不再跟郭鹿萍的家人敲诈一笔呢。 他知道郭家那可是医药世家,老话说,劫道的不如卖药的,他相信郭家这些年肯定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干完了这一票再加上之前做得几票,他就能带着兄弟们去国外潇洒几年了。 港片里总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还是打家劫舍的买卖来钱快呀,这才几天啊就有几千万进账,这可是普通人一辈子也积攒不来的财富呢。 至于这个郭鹿萍,拿到钱之后,是杀,是放,还是留,他得再考虑一下,他活动了一下脖子,颈椎咔咔响,看了绑在板凳上郭主任一眼。 十年前他在郭主任手下实习过,那时候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女人这么有味道呢,可能是身份差距太大吧,那时候只觉得那是个高高在上大主任,他一个喽啰都不敢直视,如今身份关系变了,当年高高在上的女人成了阶下囚,他才有心思好好把郭鹿萍当成一个女人好好打量一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郭主任这个年纪,身材依旧凹凸有致,脸上虽然能看到一些皱纹还有一种医务工作者特有的严肃刻板,再加上那一身白大褂,这些更能激发边宏这种男人的征服欲。 边宏看了一眼海城的漆黑的天空,小腹一阵火热,不知道郭主任到了床上会是何种风情呢。 郭鹿萍被结结实实的绑在椅背上,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根本动不了,她是个习惯性把所有事事情都往最坏的结果去想的女人,她这一次她有可能要死在这里了,甚至死后会被焚尸灭迹,或是因为当了多年心外科医生的缘故,见惯了太多死亡之后,面对自己的死亡她都有些麻木。 一些同事包括家人都觉得她是个极致理性的人,其实她自己知道,她不是理性,她就是对这个世界麻木罢了,想到了死亡,她对于这个将要告别的世界好像也没有什么是过分留恋的,父母不需要她来照顾,丈夫没有她的羁绊或许能获得更大的成就,唯一有些不放心的就是女儿吴暖暖了。 她才刚上大学,她们这对母女在学习能力和执行力上很像,都是那种有个长远目标就能坚定不移的去实现的人,不同是她理性到麻木,而吴暖暖有些时候感性到疯狂。 郭鹿萍想起那个叫秦牧的男人来,即便身处在这种环境里还是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不是说这个男人不好,也不是靠一面之缘就去否定这个男人未来的成就,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吴暖暖能够驯服拴牢的那种。 到了她这个岁数的女人才懂得,婚姻的智慧就像下围棋,虽然不会一定要把对方的领地吃干净,但终究要分出个胜负的,这是一种始终有一方要占便宜的平衡,如果吴暖暖跟秦牧真的走到一起,郭鹿萍觉得自家女儿不会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但是这些她都无力再去干预或者阻拦了,有些事情就是命运,无法闪躲只能迎接。 郭鹿萍不禁叹了口气。 奔驰轿车在黑夜中飞驰。 在高速上秦牧又接到一通吴暖暖的电话,说绑匪给她家里打电话了,索要一千万赎金。 还拍了一段视频给郭家人,让他们相信郭鹿萍确实被绑票了,绑匪给郭家人一天的时间凑齐这一千万,说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还特地警告了不能报警,报警就撕票,至于交易地点,明天再另行通知。 秦牧到了海城,一下高速收费站,就发现有一辆陆巡在路边上打着双闪在等他。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秦牧也认识,是许胜男。 当日跟黄灿开战这个女人也帮过他忙的,许胜男见到他还是一无既往的没有好脸色。 她高傲的昂着下巴,说道:“往后惹了麻烦能不能自己解决,别总麻烦我家老板,她很忙的”。 秦牧油嘴滑舌道:“我跟纳兰姑姑之间的感情,谈的什么麻烦吗?那是有机会生化为爱情的亲情啊!你啊,没谈过恋爱吧,男女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许胜男一撇嘴,讥讽道:“要不要脸啊?” 秦牧回了一句自认的冷幽默:“你这是改行贩卖人体器官了吗?” 许胜男,彪了句家乡话骂人:“要不要熊脸?” 秦牧在斗嘴皮方面脑子反应快:“是卖野生动物器官吗”。 许胜男恨不得去车里把关山刀子拿出来,对着眼前这个脸上挂着欠揍笑容的男人一顿乱砍。 她做了个深呼吸,一身职业装白衬衫随着她的呼吸,上围略显澎湃。 秦牧贱嗖嗖的意有所指:“长大了呀” 许峰男跳上陆地巡洋舰,留下一句:“跟上我的车”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了。 杜耀武开车,跟着那辆霸道的陆巡进了市区。 在后座上秦牧把吴暖暖发来的视频给妖僧和杜白看。 秦牧问:“能从视频里找到什么线索吗”。 杜白看了一会,摸着下巴,说道:“这医生身材还不错,这个岁数的女人,还能保持这种曼妙的身材,真是极品,看看,这腿,这腰,这上围,我跟你们讲啊,这女人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知道吸土是什么意思,吸土就是说,我跟你讲个新闻吧,一个小伙子憋坏了,意欲强迫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结果过程中,女人来了兴致,反客为主,坐碎了那个小伙子的盆骨,所以跟这个岁数的女人打交道,得慎重啊……”。 杜白正在副驾驶上讲的津津有味呢,回头一看秦牧冷冰冰的脸,逐渐没了声音。 秦牧叹息道:“有没有正事了,这特么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啊,能开这种玩笑吗?” 杜白无趣的耸耸肩,小声嘀咕道:“在西陆那会,丈母娘可不是你拒绝女人的理由呢”。 在西陆的时候秦牧确实做过一些有悖伦理的荒唐事,被杜白说穿了也不禁老脸一红。 开车的杜耀武来了兴致,他这个岁数的男孩子正是满脑子的热血和女人的时候:“在西陆的时候怎么了,叔,你给说说呗”。
秦牧气急败坏,骂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妖僧说道:“视频里有雨声”。 秦牧说:“海城最近是经常下雨”。 妖僧说道:“海城很大,并不是城市的每个区域都会下雨,这个视频是手机拍摄,录屏发送的,上头时间显示是晚上九点四十二分,我入侵了海城气象局的内部网络,锁定了这个时间段海城下雨的区域,当时海城只有西北区域在下雨,再仔细听雨滴击打的声音,这种声音,仔细听,能听出什么来吗?” 妖僧播放视频里的声音,叮叮当当,秦牧和杜白都摇摇头。 妖僧解释道:“这种声音不是雨水打在墙上的声音,也不是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也不是塑料,通过我做得声音建模分析,这是雨滴打在铁皮上声响,显然他们不是在车里,而是在一处铁皮房子里,看这种大小不是那种铁皮车间,应该是那种工地的工棚,我再用卫星锁定一下这个区域内最近停工或者废弃的工地!” 秦牧点点头,这就是妖僧真正可怕的地方,他可以通过一个小细节,推理出一个完整的答案,如果秦牧多看几遍视频已经也能理清楚这个逻辑链条,但不会这么快,这就是智力上的差距。 就像曹cao和杨修同样路过曹娥碑,碑文上书:“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 曹cao马行三十里能解字谜,杨修瞬间脱口而出:“黄娟,色丝也,其字为绝。幼妇,少女也,其字为妙,外孙,女之子也,其字为好。齑臼,受辛之物呀,其字为辤,连起来就是绝妙好辞”。 这就是智力上上差距,那种能令人绝望差距,所以野史里有嫉妒杨修才华,杀之后快的说法。 秦牧自认也是聪明人,不过是那种一般的聪明,而妖僧的这种聪明可以称之为智慧,他的智力水准应该是拿来跟爱因斯坦,牛顿这种人类最顶级的大脑相提并论的。 妖僧摇了摇头,无奈道:“通过卫星画面检测最近一些工地的扬尘情况,这片区域里停工的工地有十多个呢,咱们的工作量可是不小”。 杜白愤世嫉俗道:“很正常最近地产行业不景气,大楼只要封顶就能拿回存在政府那里的保障金,银行就能给业主放贷款,政府卖地的钱早就花了,所以工地停工除了业主之外,好像都没什么损失”。 跟着陆巡穿行半个市区,秦牧透过车窗观察这个大夏最发达的城市,见过了三角地几万的小城市,又在莱安生活了一年多,如今再看这座气象恢弘的城市,别有一番风味。 秦牧思考所谓大城市和小县城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呢,高楼大厦哪都有,甚至海城的一些棚户区比莱安的城中村更加脏乱差。车水马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小县城里堵起车来也是一眼看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