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成想往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二杆子们，直接起身两个人按住他，就给揣的双腿跪下，然后抓住头发朝天看，耳光是雨点般落下，看的李代民父母当场就下跪求饶。被一顿雨点般耳光洗礼后的李代民，如梦初醒一般才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再也没有了那般嚣张气焰，然后就是各种低声下气求饶。家里养的一头猪，还有几只鸡全部让二杆子拿走，以及全家加在一起的一百多块现金，也翻找出来让二杆子们拿去。这群二杆子很鸡贼，拿东西也是有花样的，后来交代是袁湘男友出的主意，至于袁湘男友的主意自然是袁湘出的，就是讨债不能对欠债人家里人，打骂和动粗以及过激，要做到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但是气势要足脸皮要厚，适当对欠债人本身用点手段，以及欠债的字据条子都要带齐保护好，理直气壮合法合理等等，颇有点现在催讨公司的路子。

    花样是什么呢，其实这和旧时代的路子一样。一头肥猪，几只鸡，让李代民写成，没养大的瘦猪和病鸡之类的，折钱八十块，加一百块现金作为利息和去零头等等，实际那头肥猪当时至少能卖两百元上下，几只老母鸡也差不多二三十块的价值。加加减减的，最后合计欠款一千元整，二杆子们还白纸黑字让李代民写清楚，然后签字按手印。一群二杆子如此方满意的，赶着猪提着鸡以及顺手拎着的鸡蛋等等撤退，并警告一周月内还清剩下的，不然让他们好看等等场面该有的话。看着一群人扬长而去，瘫坐在地的李代敏那是心里哇凉哇凉的，躲在房间一天一夜的袁慧这才出来，不顾公婆下跪的道歉阻拦，对着瘫坐在地的李代民就是一阵抓挠打。神奇的地方在于，李代民缓过神后，尽然能一通花言巧语的，安抚住暴走的袁慧，以及让自己父母看住袁慧，不让袁慧回家报信，声言自己能够解决。这或许是哪个时代老人的必然，一开始情况下，都会无条件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并且要把家丑按住，不许传播的太广，实则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的儿子们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或者说是不愿意去承认那种货色，掩耳盗铃的继续得过且过下去。

    一周时间的等待中，李代民在忐忑不安下，还能心生计谋。李代民的事因为袁湘对二杆子们的教唆，刻意的封锁消息，别看在李代民所在的村子人尽皆知，但迟迟还没有传到袁家人耳朵里。因此李代民想出了自以为高明的绝招，每天都去自己姑父和姑母的办公室问候，还以提前熟悉办理将来孩子出生户口为名，让姑父电话派出所的同志，得以让他天天进出派出所，以问询为名总能找到理由，在派出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相关人员还给他倒水倒茶，拿点瓜子什么的招待，让一些时不时被捉进来的街上二杆子群体成员，看到他这种被奉为上宾的待遇，造成一种他不但与姑父母关系很好，在专治不法的机构更是有人。就这么在到了要债约定的时间的里，二杆子们并没有如约要债，如同隐匿消失了一般。李代民从到点当天，在粮站办公室的坐立不安，到日子一过以为计谋得逞，这些流氓二杆子怕了他在派出所有人的假象，自以为jian计得逞，当天那是在街上买了猪头rou，拌了凉菜拎回家去，好生得意的在父母面前，实话实话说了自己的计谋，而在袁慧面前则是说，自己凭借智慧和人格魅力，和二杆子们摆了酒，说清了事情，这事就这么了结了，一通甜言蜜语把父母哄的，本就认定儿子就是人中龙凤的父母，更是觉得自己儿子有本事。袁慧看到时间了，是没人来催债，也觉得自丈夫只是一时贪玩，才惹了这二杆子，关键还能自己摆平，所以找李代民的甜言蜜语下，也就相信了是这么个情况。若是当时知道李代民的债务里，还有玩女性的钱，也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的八个月大的孩子都稳不住。

    其实到此时袁湘已然从一个参与者，变成事实性主谋人员之一，而且是重要智囊，凭借袁湘对袁家的熟悉，以及相关事务的了解。在尝到那种借助自己男友指挥小弟，以及好酒好rou好烟的伺候着快感，尤其男友的殷勤备至下，袁湘更是坏水大冒的，要延续这种舒坦，而且跟着前男友去搞聚众打牌，手边赞下百十来块钱了。所以在欠条要到期时，一群二杆子都准备在干票大的时候，被袁湘当机立断私下让男友去叫停。理由也很简单，到期去要，别说李代民那种普通农民家，就算砸锅卖铁再去借，短时间能不能凑出一千元的巨款。就算凑出来这笔钱，那也就是一次性的买卖，以后怎么弄？所以不如故意放松一月半月的，也好滚点利息，到时候稻子也收割了，直接拉走他家稻子，不就可以当利息了？一群二杆子一开始不明所以叫停的这个cao作，但是袁湘男友说出这么一番具体解释后，一众混混立马明白其中的关窍，这个主意顺利成章的成了袁湘男友的高明，也是日后背锅的所在。

    九月刚至四川地区如火如荼的稻谷收割，已经是陆续的开始。袁慧的待产期业以临近，已经住到了镇上姑妈家，方便随时去镇医院生孩子，自己以为jian计得逞的李代民，倒是消停了些日子，按时上下班回家，以及每日去姑母家照顾袁慧，“日嫖夜赌”的糜烂生活，也暂时放了放，一时间还有点感动到小姑母夫妻两，觉得李代民人不错，其实李代民是怕袁慧说漏嘴，明天来盯着看看，可没那么单纯的只是来照顾下袁慧，何况他一个大男人只是过来坐会就走，能照顾个什么劲，都是袁家姑母做饭炖汤，各种扶着袁慧上厕所和上床下床的。就在李代民自己家稻谷全部收割完毕，已经晾晒的日子，二杆子们很会挑时间的在黄昏傍晚，稻子晒好聚拢收纳时出现了，而且当天李代民在家。所以就拿着借条以及算好的利息单据，闯进李代民家中堵住龙门子，故伎重演的要求还钱，自然少不了村民围观，村干部来解围的戏码，但是白字黑字李代民亲自写的玩意在哪儿，村干部想去报案，在那个年代也是不太会被受理，顶多调停都是不得了的作为了。因此如同重复一样，村干部自讨没趣走了，村民们就看着二杆子们“文明催债”的好戏，给农村当时无聊的生活，增加点别样的生活“情趣”，而且这种看热闹延续至今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