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姐弟两相见，袁和看到袁湘时，也是一愣，这变化也太大了，要不是声音和眉眼还看得出是袁湘，路上乍一看真不敢认。但袁和对于jiejie的到来，那是颇为高兴的，连忙给她在找了间空的宿舍，借了厂里的被褥安排着她住下来。袁和厂里效益一直比较好，所以有不少地然后就顺理成章的修了宿舍之类的，不少本地职工都分到了宿舍，只是上夜班时候休息休息，平时都是空关着，所以借一间来住完全不是什么问题。袁湘看到袁和后，就是一顿哭泣，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刁蛮，一边哭还一边说着：你这个媳妇好的很，看我在路口坐到起，都不知道把我领回家，还是你们这下了班，我一个个问人才晓得你们住处，一点点摸过来的。袁和白了一眼陈云芳，对袁湘道：她就是个没文化的农村人，脑阔瓜的么法。然后吼了几句陈云芳，搞的陈云芳很是不知所措。便以去接孩子为名走开了，不然这姐弟两一个蹿火一个骂，还指不定发展成什么样。

    袁湘此时已经是生了两个女儿的mama了，大女儿都读书了小女儿也差不多年纪了。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上海来，这里还是和生女儿有莫大关系。生第一个的时候，因为袁和千里寻过去，袁湘当时的身份和脑子，着实给袁和那位买老婆的姐夫长了面子，所以也就凑合忍忍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随着大女儿的降生，袁湘依旧和大小姐似的，除了喂奶什么都不会做，也不愿意去做，地里的活那更是不会沾手，连三顿饭都做起来困难，更别说做的好吃了。这些袁和的姐夫李家人也都忍了，毕竟袁湘条件摆在那儿，而且在袁和之后每年都有的资助下，以及头两年养母猪的所得，不但还清买袁湘时的借款，还每年能多个几百块的收入，那几年在村里可是红火了阵。慢慢的随着改革开放的力度加大，中央对农村贫困的技术财力等扶持，袁湘所在地的AH农村，养猪已经不稀奇，每个村都会有几户去养，袁湘的唯一性被排除，而且养猪母猪的技术，其实也不高明，和袁老汉只是学了点皮毛，所以自己养的母猪反而成本收入都不如别人，甚至还会亏本。

    之后生了第二女儿后，严厉的生育政策开始执行，被强制结扎了，想生也是不可能了，李家人逐渐开始对这个好吃懒做，还喜欢耍派头的媳妇，不怎么待见了，但也仅仅是不待见而已，没有AH当时农村家庭普遍存在的对妇女动粗的行为，顶多就是袁湘老公会动辄呵骂。但是袁湘这个人天生反骨崽，后来长大的袁安就给这个姑妈有一句经典说法，“怕我大娘莫不是魏延转世成了女儿身”。生了两个女儿，觉得自己在家里受了气，可又闲的没事做的袁湘，便开始了各种走亲戚玩耍，几十里地开外的李家亲戚，她都不怕累来回走路去，还要在人家家里吃住几天，当时的AH农村虽然有很多陋习毛病，但民风还是淳朴的，袁湘老公家又是几十里内整个李姓人家里，算的上辈分高的，所以袁湘这个年轻又有文化的长辈去了，自然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代客要热情这点还是很有古义。如果袁湘只是好玩好蹭吃喝，倒也没什么事，可袁湘天生就不是个安份的主，东家长西家短拿出自己阴暗的心理，各种摆弄是非，然后看别人几家人闹腾，后来甚至发展成了颇为激烈的械斗，好在都是姓李，当地据说都是晚清名臣的族人，所以老辈人说话管用，便出来主持道理，结果大家一梳理发现是袁湘搞事，当时几家人就要暴打挑事，搞得同宗不合的袁湘，袁湘却是脚底抹油跑的快。几家人原本挺敬重袁湘老公公和丈夫为人，加之又是长辈，所以才对袁湘蹭吃喝容忍，以及挑拨的话语深信不疑，但这事梳理清楚以后，自此便断了和袁湘丈夫一家门的亲戚关系。让李家公爹和叔伯们好生的气恼，那个年代AH地区，亲戚间因为自家有错，被人挑理断了关系，无异于如今的社会死亡，若是按照当时AH情况，铁定得暴打一顿这个不懂事还惹事的儿媳，可看在袁湘娘家的份上，也没下得去手。

    没多久袁湘公爹因为上大坝防洪，被洪水给卷了走，最后尸首都没有见着。老母亲哭瞎了眼睛，算是丧失一半劳动力，也不能独居了，四个儿子便每家住一个月轮着来，反正四个儿子都在一个村里，走几分钟的事情而已。在别人家都还好，就算都觉得是累赘，面子上好歹给老太婆吃饱穿暖服侍着。到了袁湘这就不一样了，瞎眼的老婆婆许多事做起来不方便，米缸都不知道在那儿，袁湘丈夫如果去别的村做泥瓦匠的活，那就没人煮饭了，袁湘就只会煮稀饭对付着，菜就只有坛子里的剁椒。这些也没什么，那个年代对于老人，多数家庭其实都比较刻薄，这么说来风清云淡，但是实在不能细写，不然许多事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来。就在今年过年的时候，也就90年跨入91年时，老婆婆轮到住袁湘丈夫这个儿子家了，袁湘居然指挥一个瞎眼的老婆婆砍猪草喂猪，而此时老婆婆因为许多不可描述的原因，已经走路都有点困难了，袁湘那是一点不会体谅的，还让大女儿和老人大冬天的去田埂上，摸索着跪在地上把猪草割回来。当天晚上老人就因为可能劳累过度，加上吃了袁湘煮的半生不熟的菜，闹肚子的厉害，袁湘又不愿意扶老婆婆去厕所，两个女儿只有大女儿懂事，每次去搀扶，半夜里孩子嘛，又睡的沉没听到老人呼喊，老人自己摸索着就去了茅房，结果一踏空掉进了旱厕里。

    等袁湘大女儿起来上厕所发现，并叫来在叔伯家打通宵麻将的父亲，回来捞人的时候，老人家当时还剩一口气，因为捞上来还叫唤了几声，几个儿媳赶忙烧水给清洗，才一洗好袁湘老公，准备把包裹好棉被的老mama抱上床，老人家就在小儿子怀里给断了气。当即几个平时对婆婆也暗地里下手的叔伯家媳妇，如丧考劈的那种哀痛就表演发作起来，嚎啕大哭和大骂袁湘不孝，老太太的两个女儿赶回来时，看到的是已经死亡僵硬了的尸首。再一看自家几个兄弟媳妇都指责袁湘，当场便按住袁湘就要一顿暴打，袁湘呢还不觉得事大，不但不求饶还骂骂咧咧的反抗，当时已然吃的很肥壮的袁湘，倒是和两个小姑子打的旗鼓相当，几个嫂嫂见状，平时可没少受她数落看不起，见自家大姑子小姑子发作了，由头又清晰明白，自然不能放过机会，帮着两个姑姐就把袁湘狠狠的暴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