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耍猴人鬼迷心窍，大隐于世学医术

    道士给王青看手相的时候，卦摊周围就聚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只是道士很“鸡贼”，有关云家二小姐云婵儿的话，都是压低了声音不传六耳的，周遭的人根本就听不真切，也不知说了一些什么。这会儿王青一起身，又下意识让出了一条道路。离了卦摊，走远了一些，王青回头看一眼卦摊，这才“哈哈”大笑，和猴子说：“是否很有意思？”

    猴子看看王青，又看看卦摊，只是随意“吱”了一声，却不言语。一人一猴一路走来，道路两旁什么烧饼、柴禾、皮毛、木料之类的东西，琳琅满目，还有你个隔着老远打把势卖艺的。

    猴子性喜热闹，遇见了人扎堆儿，便要凑上去看一看，正钻到了一个耍猴的圈子。那耍猴的一见，也不耍了，兜起一个套索就要套猴子。

    猴子一不防备，就被套住了。

    ……

    王青晚了一步挤进来，正见了这一幕，当下一伸手，纯阳无极内力一吐，便将绳索崩断，将套子从猴子的身上取下来。王青打量一眼那耍猴子的，那耍猴的身量不高，是一个不足六尺的矮个子，身上干瘦，一脸猴相，穿着一套黑色短打。耍猴的却是恶人先告状，指着王青说：“你是哪来的小子，坏我套索？还要抢我的猴！”

    王青指猴子，问：“它是你的猴？”

    耍猴的说：“那是当然，这里老少爷们儿可也都看着的……”

    王青步入场中，走到了置于地方，放打赏的铜锣跟前，用脚一挑，就将铜锣挑起来，落在手里。铜锣里的一些碎银子撒在了地上。试了试手感之后，就用了内力，一双手掰、捏、揉、抓，先是将铜锣对折了又对折，将自己一双手上的纹理尽数印了上去，又捏成了一个鸡蛋大小的丸子。那丸子上掌纹、指纹交错，手指和指掌的缝隙清晰，凸起的尖锐。

    这一个不规则的，布满了指纹、掌纹的铜丸扔在了耍猴的人的脸上，这一下砸的倒是不轻不重，却是烫的很，直接在人脸上烫起了一片水泡……

    王青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别伸手！这算是给你的一个教训！”遂又俯下身，将碎银子都收起来，随意在手里团弄。

    碎银子就像是橡皮泥一样，被捏合成了一团，揉成了一个整体。然后，又被他用食指和大拇指顶出了一个、一个独一无二的小海螺。

    一会儿功夫，就弄出了二十多个小海螺，装进了裤兜里。

    那耍猴的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嘴唇哆嗦着不敢说话……

    一个能随手将铜锣团弄成一个球，把银子当泥捏的人物，他招惹不起。也只能怨自己贪心作祟，才有了这样的祸事。

    兜里有了银子，王青就开始在街面上大肆消费，他自己买了一些夹rou饼、烤rou串之类的品尝“斗方国特色美食”，也给猴子买了糖葫芦。还去成衣铺子弄了一身衣服，又连画带比划，让人给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结实的双肩包，还雇了店家的妻子帮忙将衣服都浆洗了一遍——换了时下的服装，等着双肩包做好，洗好的衣服也干了，都装进了双肩包里，在背上一背，感觉就很合适。

    离了成衣铺子，一人一猴就开始找城里的医馆、学堂……斗方国的医馆也就那么三两家，逢人打听，只是不长时间，就找到了。

    至于无人处，猴子开口说：“接下来呢？该要如何学得？”

    “先识字，那个学堂你不是见了吗？你去旁听识字，等把字认完了，就去医馆旁听……你偷偷去，别让人看见了……”

    “我呢，会选一个房子，咱们租下来住一段时间。地址……算了，还是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废弃了的房屋吧……”

    简短的说了两句，一人一猴就出了巷子，行至它处。不一阵，就到了烟花柳巷，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脂粉味。闻着味儿，看一眼楼上、楼下的花枝招展，王青正要转身走，却打眼看见了一人被两个壮汉扔出来。

    被扔出来的人一身道袍，却是有些面熟，就着已经暗下来的夕阳看去，却不是之前那个算卦的老道还能是谁？

    却原来，这老道是被王青的手勾起了浴火，怎么也按捺不下，便来这里寻一些慰籍，奈何他一个算命的，身上钱财不足以支持这种慰籍——于是就被人赶了出来。这种小金窝，又岂是他这等穷酸能来的？

    ……

    王青只是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一直绕到了太阳落山，一人一猴就在城北找到了一处废弃的院落。

    院子已经彻底荒败，仅有几件房子完好，前院的柴房还住了一个泼皮，院子里的杂草丛生，足足有三尺高，猴子一进院子，便只见一个头。王青选定了一间还算好的房屋，开门进入，简单打扫了一下，就和猴子将就了一宿。

    次日，王青就开始大扫除。

    猴子则是去“学习”……

    置办好了锅碗瓢盆，又收拾了院子里院墙附近的杂草，用草编了一些垫子放在屋里的床上，既开了一条路，又多了草垫子，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至于食物、柴禾……王青是不打算找什么工作的——直接去城外打猎，再让猴子发掘一些灵药，就挺好的。全部安顿好之后，王青就将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整日勤修内功，搬运周天，消化各种黄精、人参、灵芝之类的灵药的药力，夯实自己的内功基础。

    毕竟诸般武功，内力为王。

    而猴子的学习进度也远超常人，仅仅是三五日功夫，竟就将文字学全了，而后就去医馆旁听：

    包括不限于观摩坐馆的医生诊病，教授学徒辨识草药，背一些汤头、xue道、经络知识等，还会发挥自己的特长，将医馆中珍藏的各种医书偷出来看，看完记住之后，又放回原位，神不知鬼不觉。

    如此三月，猴子就学尽了医馆的医术，只是依旧寻思不出“长生”来，就又问王青：“医术俺都学完了，却依旧不知长生在哪里……”

    王青说：“你只是学了，却还没有融会贯通，去思考。一样东西，只是记住了是不够的，要深入的去理解……”

    “俺醒得了。”

    猴子作揖。

    王青又说：“这里的医学学完了，咱们再去别处。正所谓‘博采众长’，见的越多，也就越发明确……”

    这话是他说给猴子的，也是说给自己的——这三月来，猴子在学医，实际上他也在学，猴子看的书，他也在看。

    王青的记忆、领悟能力虽差了猴子许多，可王青的优势却又是猴子无法比拟的——这三月来，他又得了五次净珠的馈赠，分别获得了射雕英雄传中上官剑南的铁掌、南帝的一品一阳指，全真派的全真内功、全真剑法和金雁功……这些武功，极大的丰富了他的阅历、知识储备。

    需知这些武功，本身就和人体的五运六气、经络脏腑有些极为密切的关系，于是两相印证，反倒是触类旁通，不仅仅医术进步的飞快，就连本身对于内功的理解，对于内力的运用，也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进步的不比猴子慢。

    猴子点头，说：“该是如此！该是如此！”

    这一人一猴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王青背上双肩包，包里就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尤其是从现代社会带来的随身物品，更都是念想，一件都舍不得扔。他一手按着猴子肩膀，人如金雁，自院落中一纵，便直飞出了城……

    原本的金雁功并不能飞。

    但此时，王青的金雁功却是可以飞的——就仿佛是一只真正的金雁，却比金雁的速度更快、也更灵动。

    这是以纯阳无极功的内功为基础，以大手印为框架，充实了金雁功、楚留香的智慧和经验，而产生的一种奇妙的化学变化。

    化腐朽为神奇。

    凡。

    因此变得不凡。

    这——

    是：

    飞行。

    如鸟儿一般。

    猴子的眼中亮起一种说不出的神采，扭头看王青，直接问：“这……你是何时会飞的？能教俺吗？”

    王青“哈哈”大笑，说：“可以，当然可以。只是不知咱们人猴有别，你是否能够学得会！”

    猴子想学，他当然会教——他这一身本事，全部都是薅了猴子的灵机才来的，这一份恩，他得记着。

    猴子惊喜不已，大叫：“好，好，那你快些传我。”

    “你听好了，我先传你纯阳无极功……”

    王青将纯阳无极功的内功心法念了一遍，又讲了其中一些关节。

    “可记住了？”

    猴子点头。

    “可有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