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邻里凑钱
第二天醒来,雨已停,钱图洗漱好,下一楼吃早餐,独自坐在第二列第二桌吃。 出了街的路泥泞,不好走,所以今天休息一天。 吃了早餐,不知道去哪里,钱图移到第一列第三桌坐,看向窗外中间干净、两边堆积杂物的街道,觉得挺脏的。 流水将别处的杂物带了过来,杂物中什么东西都有,比如西瓜皮、断木,碎布、小木瓶、鸭毛、鸭粪,各种东西堆在一起。 不过这边算好的了,没有让钱图心里抗拒的东西,看着不算难受。 “不出去玩?”下来吃早餐的护卫问,他是补充护卫中的青年。 钱图回头看他,他今天穿一件灰蓝色衣,摇头道“不去,不知去哪里。” 青年护卫走去厨房。 钱图转回头,又看向右边的街道。 两个人走过来,一男一女;左边也有一个男的走过去。 “就吃白粥,别的什么都没有。”青年护卫表达不满。 钱图回头看他。 “有白粥不错了,平时我都不用做早餐的。”个矮的伙计也走出厨房道,除了他,还有一个高半个头的伙计,就是昨天安置货物那个。 青年护卫端粥走到第二列第一桌坐下,他看向走到第三列第一桌的个矮伙计,道“你也可以弄点包子,出去买回来也行啊…” 个矮伙计坐下后道“你也可以自己出去买,一文钱一个,又不贵,我买的…,我一个半小时前就买回来了,搁到现在早凉了。” 青年护卫说不过他,低头吃粥。 钱图转回头,是个人都懒,个矮伙计工资又不高,肯定不愿意煲了粥,又出去买包子回来,低头看桌面,右手用食指的指甲轻轻滑弄,心想“待会看看去哪里玩,待客栈里够无聊的。可以去东边走走,也可以去北边,西边就算了,走过来时,没看到哪里好玩的。” 人生地不熟,好的是都没去过,不好的是,不知道哪里有什么。 三分钟后,青年护卫吃完、拿碗入厨房放好后,又上楼;个矮伙计还坐在第三列第一桌。 钱图看向个矮伙计,问“哎,镇上去哪边好玩?” 个矮伙计看过来,道“没哪里好玩的,不过听说昨晚北边,胡老二家的厨房塌了,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厨房塌了?”钱图问。 个矮伙计道“泥砖砌的房子,很容易塌的,昨晚风雨那么大,风吹飞了茅草,泥砖进水,就很脆弱的。” 钱图点头道“泥砖进水,确实很脆弱,就塌一间吗?” 个矮伙计反问“你想踏几间?” 钱图嬉笑,问“在北边多远?” 伙计估计道“差不多七百米吧,听说昨晚陈二夫妇走入雨中,跪在塌房处淋雨,如果不是邻居听到他家孩子的哭声,走去拉走他们,都不知要淋到几时,病一场是免不了的。” “够可怜的。”钱图心想,问“不过塌间房,也不至于淋雨、跪地不起吧?” 个矮伙计道“他家生活很艰难,陈二帮米店搬运米,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钱,他妻子又做不了什么,就帮人缝缝补补衣服,也不是时常有活,那边的人筹资,准备帮他们重建厨房,你好心的话,也可以捐几文。” “几文钱,也不是舍不得。”钱图心想,又问“你这么知道这么多?” 个矮伙计不屑,“哼,我天没亮就起来了,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煲好粥,坐一个多小时,你才下来吃。” “牛。”钱图佩服道,“待会我过去看看。” “可怜啊,老天专祸害穷人。”个矮伙计道。 钱图不接话,可以这么说,也不可以这么说,如果盖的是瓦,就吹不掉,而石砖被水漫,也不会像泥砖那么脆弱。 等又下来的三个护卫吃完,个矮伙计走入厨房清洗锅碗。 钱图发呆地看窗外的街道。 “钱图,我们去东边玩,你去吗?”洋衣女孩、陈二小姐、小青、廖掌柜、胖护卫五人走下来,走前面的洋衣女孩问。 见廖掌柜也去,钱图就不想去了,摇头道“不去。” 走第三的小青劝道“去嘛,你在这里又不知道做什么。” 钱图摇头,“不去。” 见钱图不愿和他们去,洋衣女孩不劝,走出去。 钱图转回头,心想“等一下上去,叫包小济一起过北边看看。”坐着等洋衣女孩他们走远,便起身上楼。 五文独自在房间,梁世聪和吕四强也坐他们房间内,钱图走过,走到自己住的房间的窗口,看入坐在床头的包小济,叫问“包哥,下去玩吗?” 包小济看出来,问“去哪里?” 钱图道“去北边,听说昨晚那边有房子塌了。” 包小济快速穿鞋,“走。” 钱图笑,没想到他也这么感兴趣,站着等他出来。 “塌了几间?”包小济走出门口,随手关门问。 钱图道“塌了一间。” 包小济略失望,“就塌了一间?” 钱图点头,看向他面容,看他还去不去。 包小济道“走!” 钱图笑转身,与他走过隔壁窗时,坐里面床上的梁世聪看出来问“你们去哪里?” 钱图走到门口停步,看进去,道“我们去北边,那边有一间房子塌了,你去吗?” 梁世聪思考两秒,弯腰穿鞋道“等等我。”他走出来。 吕四强平静地坐椅子上,见他没有想去的意思,钱图不叫他。 下了楼,三人往左走尽街道,左转走二十几米,再右拐走二十几米,然后左拐走尽一百多米的直街。 见街道出去三十几米的泥地,便是农田,没有看到塌了的房子,三人走向左边开门的一户人家。
包小济问蹲门左边的妇人,“大姐,听说这边昨晚塌了一间房子?在哪边?” 妇人抬头打量几秒,左手指房子后面,道“那边,你们从左边拐入,往右走三十几米就可以看到了。” 钱图三人点头致谢,往回走十几米,左拐走入巷道。 巷道可三人并肩,走越深,两边的房子就越差,有三家很老旧的瓦房,走尽了宽巷道,又往右走入半米宽的小道。 走了二十几米,见右前方不远站有不少人,钱图三人走过去。 “有一些没砸坏的泥砖还可以用,特别是南面的,还有很多可以用,灶台也没砸坏,可以继续用,就是买一面多墙的砖的钱与人工费,一两四五百文就够了。”众人聚在塌了的厨房左墙商量,坐左边吸竹烟筒的四十多岁身瘦男人道。 “买屋瓦也要四五百文,总不能再盖茅草,再遇大雨,风再刮掉也会塌的。”坐右边拿一个本子和毛笔的官员道,他穿红领、红系带黑官服,四五十岁,身体较肥胖。 “那就要二两二百多文了。”坐对面壮硕男人道,他脸颊两边都是两三寸长的浓密黑胡子,看起来近四十岁,是背对坐的人陈二的邻居。 塌房的陈二想插话,又没有开口,人穷说话一点底气没有。 “二两一百文应该够了。”吸竹烟筒男人道。 钱图三人走到左边,站在站看的人后面看。 肥胖官员见有人来,抬头看一眼。 “二两一百文,那就大家一起凑吧。”壮硕男人道,看向官员,“官府可以给多少?” 肥胖官员咳嗽一声,以示严肃,道“官府给多少,看你们能筹多少,但不会少于五百文。” “五百文,那就需要筹一两四五百文。”壮硕男人心算道。 “一两就够了,我自己还有一些钱。”陈二道,他也不好意思所有钱都要别人出。 “那就筹一两一百多文。”壮硕男人道,他伸手入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钱袋,“我先带个头,我捐二百文。”他把钱袋给陈二。 “我也捐二百文。”坐左边吸竹烟筒男人道,“不过我现在身上没这么多钱,我待会就拿过来。” 陈二感激的看向他,他人太含蓄,不好意思说出‘谢谢‘二字。 “好,还差七百文,捐钱的人和数目,我会记录在本子上。”肥胖官员道。 “我捐五十文。”“我捐一百文。”“我捐二十文。”“我捐一百五十文。”“我捐三十文”……… 很快便捐够一千一百文,让走过来看的钱图三人略尴尬。 倒塌的情况如吸竹筒男人所说的,一面的泥砖碎了大半,一面还有不少可以用,现在砖体易碎,没有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