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永恒的梦土4

    城的另一边，洛奇的身影在空中突然出现，随后是剧烈的喘息。

    “对不起，我可能没法完成我们的约定了。”他轻声说着，声音低沉只有自己能够听见。他的双眼越发混浊，身形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情况要比洛奇想象的更糟。

    如深渊漆黑的天穹下悬挂着紫色的云，粘稠的胶质液体滴落腐蚀着大地。

    在漆黑的画布上，莫名的存在将其划了一道口子，露出的却是比漆黑更甚的死寂。透过这道缺口虚幻与现实之间的间隔不复存在。

    洛奇直视这道深渊，就像是在直视自己所有的恐惧。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面对着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着，这是猎物在面对捕食者时候的本能反应。

    他很想就这么远走高飞，但是祂的气息已经无处不在了。洛奇知道，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祂会追自己到天涯海角，星辰幻灭。

    “我就不能输一次吗？就这一次…”他低着头，喃喃呓语，却又像在向某个不存在之人诉说。

    “…活下去…”飘渺的女声穿越无尽时光在他的耳畔响起。

    “如果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用心去听，我们，都在星空的某处，为你祈祷。”她说。

    “可是，你们都不在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睁开了眼睛，两个灰色的漩涡在眼眶中缓慢地旋转。

    “神。”

    “我在。”

    一对灰色的残破羽翼从洛奇的身后张开，他的双眼也变得越发诡异。世界在他的眼中支离破碎，一切都成为了仅仅由灰白的线条勾勒出的杂乱无章的绘卷。一切色彩都被剥夺，一切形状的意义也不复存在，只有扭曲的，缠绕的，无尽的黑白线条。

    天穹上的存在感受到了威胁，七条锁链从地底的召唤法阵刺出，穿透了洛奇的头，双眼，左右胸和四肢。实质化的魔力源源不断从洛奇身上被吸取，他身后的翅膀也慢慢蜷缩枯萎。

    洛奇试着挣扎了一下，完全无法调集魔力，这意味着施法者彻底废掉了。不可见的丝在血管中游走，肢解着一切的器官组织。

    毫无疑问，他已经到了末路，一切的准备与后手在他被锁链突袭之后就已经失效了，毕竟，他的对手是那么的了解他的一切。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就不能输一次吗？”尽管他有办法逃离，他却特意避开了这个念头。如果自己走了，那么天就真的塌了。尽管对方是来找自己的，并不意味着它会放过遇到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能输？这…不公平…”

    “因为，你是我们的希望，神明大人。当你感觉到绝望时，抬头看看天空，每一颗星星都是我们对你的祝愿，我们永远在夜空中伴随着你，我们从未离去。”

    微弱的光从混浊的双眸中透出，他回忆起伊丽大小姐对他说过的话：“先用精神力在空中进行烙印，再把魔力一口气撒出去。”

    是的，这样子就不用精细cao控魔力了。洛奇沉下心感受身体内魔力的脉动，尽管微弱，却依旧存在。

    “看来你的权能也不是万能的嘛，只是一个具有沉默效果的领域罢了。”随着洛奇的自嘲，磅礴的魔力涌出，在瞬间激活了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