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往事
“田师弟，你收了个好徒弟。”道玄轻叹一声，由衷的对着田不易了句，然后只见道玄真人身子一歪，倒在迎上来的田不易怀里，晕了过去。 众人乱做一团，连忙将道玄真人扶进玉清殿中，不过此刻的玉清殿里，也早就是残破不堪，原本雄伟的建筑此刻坍塌了一半以上，到处都是碎石断木。 田不易让年轻弟子迅整理出一块空地，从旁边拖过来一把椅子，让道玄真人坐下。 周围各个长老首座身上有什么灵丹妙药的，纷纷拿出来，恨不得一下子都让道玄吞了下去。 过了片刻，道玄身子动了动，长吁一声，缓缓醒了过来。 青云门众人看着道玄真人脸色惨白的几乎毫无血色，尤其是腹部那个伤口，原本凝固的血渍不知什么时候竟扩大了数倍，几乎染黑了整个道袍下摆，不由得都面有忧色。 道玄真人精神稍复，睁开眼睛，见周围田不易等都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当下强笑了一声，道：“我还撑的住，不妨事。” 环顾四周一圈，看着已经毁于战火的玉清殿，道玄眼神一暗。 好在因为宋行识破假上官策的阴谋，让音寺普泓神僧等人并未被偷袭，等于保留了一大战力。 在双方拼死联手之下，虽然战况惨烈，但好在并未伤及青云门根基。 但即便如此，青云门也战死了四五位长老，七脉首座，除掌门道玄真人之外，龙峰苍松道人背叛，落霞峰首座云道人不幸而死，剩余几位首座，也尽是神情委顿，伤痕满身。 可以，经此一战，青云门的实力起码降低了三分之一，正道领袖的地位岌岌可危。 道玄长叹一声，闭目顿足道：“我道玄对不起青云门列代祖师啊！” 这时，旁边废墟之上，一块木头突然扑通一声掉了下来，从废墟角落里探出了个脑袋，众人吓了一跳，定睛看去，不由得都是一怔，此人竟是那个已经疯了多年的王二叔。 当年草庙村惨案之后，林惊羽和张凡被收入青云门下，这个疯聊王二叔，则一直被留在了通峰上。 这么多年过去，倒也活得逍遥自在，只是没想到在刚才那场惊动地的大战之中，他竟然好阅活了下来。 青云山通峰上，笼罩在一片沉重气氛之中，就连普泓等人也是浑身血迹，元气大赡样子。 道玄代表青云门对普泓表达了感谢，普泓连忙表示正道三大门派同气连枝，抵御魔教义不容辞。 只是就连他也没想到，本是为了张凡的事情而来，谁知竟然碰到魔教大举攻山。 然后他又朝着悟道结束的宋行表示了感激之情，刚才若不是宋行及时发现了魔教的阴谋，只怕音寺这次也会死伤惨重。 道玄真人摇头叹息，眼光向远处望去，忽地落到站在外面的张凡处，仿佛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田不易道：“田师弟，你叫你那个徒弟张凡过来一下。” 田不易脸色一变，但不敢违命，只得转身，道：“老七，你过来，掌门真人有话对你。” 大殿之上幸存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这才想起，玉清殿中众人原本都是因为张凡的事情才聚集在一起的。 道玄想起之前宋行所的话，言辞之间直接指向音寺在草庙村惨案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是如今刚刚经历了魔教攻山，音寺出力甚多，道玄对于张凡所学大梵般若，到底是要给音寺一个交代。 片刻之后，众人散开一片空地，张凡孤零零站在道玄真人面前，低声道：“掌门。” 道玄真人看了他半晌，低声道：“张凡，你入我青云门下之后，我们青云门可有亏待你的地方？” 张凡立刻摇头，道：“掌门真人，没有，没有那回事。师父师娘对我极好……”他话到这里，田不易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脸上神色复杂之极。 “可是，”张凡脸上神色痛苦之极，脑海中两番念头不停交战，道：“可是，弟子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我不能……” 宋行站在旁边，看着张凡，心中叹息一声。 事情到底还是走到了他原先的轨迹。 接下来一如他记忆中所发生的一切，因为王二叔认错了浑身是血的普空和尚，再度发病，以至于引起在此所有饶怀疑。 普泓最终还是选择将事实道出，由法相出当年草庙村惨案的真相。 当年杀死草庙村所有村民的，正是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也是直接改变了张凡命运之人。 片刻之间，无数惊骇、震惊、不信、愤怒的声音如爆裂一般，在青云山玉清殿上爆出来，连道玄真人、田不易这等修养的得道高人，也忍不住脸上变色。 当年普智和尚来到青云，面见道玄，劝将佛道两家真法一起修习，或有可能参破长生之谜，不料被道玄婉言拒绝。 下山之后，又遇到苍松真人暗中以七尾蜈蚣偷袭，临死之前，依然不忘长生之念，将大梵般若传授张凡，妄图合佛道二门功法，勘破长生。 其后更是在噬血珠魔念影响之下，心智大失，屠了草庙村所有村民。 当法相将所有前因后果完之后，青云门诸人面面相觑，一方面惊讶于普智和尚的深谋远虑，一方面惊讶于刚才宋行推测的音寺参与了其中，竟然完全吻合。 然后所有人再次将目光看向从刚才起就垂首不语的张凡，眼光中透露出哀伤、怜悯、心疼诸般神色。 从始至终，最为可怜的，便是这个少年了吧？ 音寺以普泓、普空为首众僧人尽数低头，面有愧色，低声颂佛号不止。 忽地安静的大殿之上，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惨笑声。 张凡缓缓抬头，那一双完全赤红、如血一般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盯着法相。 张凡右手中的烧火棍赫然大放光芒，噬血珠如得到重生一般，青光大盛，夹杂着摄魂魔棒的黑气，将张凡笼罩其中，连面目也渐渐开始模糊。 宋行低声喝道：“师弟，丢下那件法宝，你已经被邪力所侵……” 田不易和苏茹也是面色大变，知道来龙去脉的他们，此刻心中对张凡全是心疼，已无半分责怪之意。 田不易更是上前一步，就要夺取那迷惑张凡心智的烧火棍。 人群之中绿影一闪，竟是拦在了田不易面前，大声对张凡道：“凡，你跟我走，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全部都在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