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任京城主簿海瑞
京城，小吃店。 一个戴着草帽，穿着布衣，背着一个带着补丁的包袱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四下望望，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伙计王二狗走过来问道。 “我今天刚刚进城，对这里不熟悉，肚子饿了，看到有家店，就进来吃点东西。”男人摘下草帽，将草帽放在一边，“你们店里有什么，给我推荐推荐吧。” “客官，我建议您尝尝我们店里的包子，我们店的包子啊，可受欢迎了，尝过的都说好。”王二狗说道。 “好，那就给我来点包子吧。”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客官要多少？”王二狗问道。 “呃……”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来一屉素的吧。” “好嘞！”王二狗答应一声，便离开了。 不多时，王二狗又回来了。 “客官，您的包子我已经通知后厨了。”王二狗说道，“这店里也没多少顾客，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聊聊天？” “好啊。”男人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请坐吧。” “多谢！”王二狗笑了笑，坐到了男人对面，“客官是从外面来的？” “是啊。”男人点了点头，“我虽是京都人，但这是我第一次进京城。” “不知客官怎么称呼？”王二狗问道。 “在下姓海，名瑞。”男人回答道。 “哦，海瑞兄弟啊。”王二狗点了点头，“海兄弟进京所为何事？” “我有事要做。”海瑞搪塞了一句，便没有了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海兄弟不愿说，那就不必说。”王二狗笑了笑。 “兄弟怎么称呼啊？”海瑞问道。 “我叫王二狗。”王二狗笑了笑。 “二狗兄弟，我问你件事。”海瑞想了想，“京城的县令，为人如何？” “呃……这……”王二狗皱了皱眉，“海兄弟，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海瑞说道，“以后我要在京城生活一段时间，自然要了解一下京城的县令。” “唉！海瑞兄弟啊，兄弟我提醒你一句。”王二狗叹了口气，“千万别招惹县太爷，就算你不去招惹他，他也可能会招惹你，你要是招惹了他，那就没活路了。” “怎么会这样？”海瑞皱了皱眉，“这可是天子脚下！一个县令就敢作威作福？” “唉！没办法，县太爷的背后是严大人，严大人的背后是王家。”王二狗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严大人？什么王家？这和县令作威作福有什么关系？”海瑞皱了皱眉。 “客官啊，我也不知道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总之一句话，您别招惹衙门的人就对了。”说着，王二狗站起了身，“客官，我去给您看看您的包子好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王二狗将包子放在了海瑞的桌上，也就在这时，几个衙役打扮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小二，给我们一人一屉包子！”为首的衙役喊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上。 “哎！几位稍等，包子马上就好！”王二狗答应一声，便要往后厨走。 “站住！”为首的衙役拦住王二狗，四下望了望，“上次那几个人，今天没来啊？” “上次……”王二狗看了看衙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哦，那几位只是来我们小店吃饭的客官，又不是我们小店的人，怎么可能一直都在？” “不在？不在那好啊！”衙役点了点头，“你坐下，咱们聊聊？” “客官，我还要通知后厨帮你们蒸包子呢！”王二狗的额头渗出冷汗。 “不着急……”衙役摆了摆手，“坐下！” 话音未落，一个衙役便将王二狗按在了椅子上。 “官爷，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这小伙计不懂事！”一旁的老板见势不妙连忙跑了过来，海瑞也扭头观察起了这边的情况。 “呦！老板也在啊！刚才没看见。”衙役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坐吧。” “哎！”老板答应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老板，小二，我问问你们，今天我们这顿饭，该不该付钱啊？”衙役看了看老板和王二狗，沉声问道。 “几位官爷来小店吃饭，是赏我们脸，当然不需要付钱了！”老板连忙说道。 “可是我们毕竟吃了你的东西啊，没人掏钱，恐怕不太好吧？”衙役瞪了老板一眼。 “官爷，你们在小店吃东西，不用掏钱，这钱，我掏！”说着，老板站起身，跑到柜台拿了一些钱来，递给衙役，“官爷，这些是上次几位官爷给我的钱，这些钱我一分都没花，就等着几位官爷再来好还给官爷呢！” “哦？哈哈哈……”几个衙役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既然老板这么说了，那这钱，我们就收回了。”领头的衙役接过钱，塞进自己的怀里，“上一次的饭钱算清了，那这一次的呢？” “明白！明白！官爷的意思小人明白！”老板答应一声，看向王二狗，“二狗，再去拿点钱来，孝敬官爷！” “哎！”王二狗答应一声，便准备去拿钱。 “慢——着！”就在这时，海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海兄弟，别多管闲事！”王二狗朝着海瑞摇了摇头，然而海瑞却好像没有看到王二狗的示意一般，径直走到了衙役面前。 “来人家店里吃饭，却叫人家老板付钱，如此之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海瑞沉声说道。 “你谁啊？想多管闲事？”衙役冷哼一声。 “我只是想问一问，吃人家的东西却要人家给钱，这到底是什么道理？”海瑞问道。 “什么道理？”衙役笑着摸了摸海瑞的布衣，“看你这打扮，我要是没猜错，你是刚进城的乡下人吧？” “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海瑞皱了皱眉，“明白回话！”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们哥几个吃完饭让老板给钱，这就是我们的规矩！”衙役得意洋洋地说道。 “规矩？”海瑞歪头看着衙役，“什么规矩？大鱼律法上可曾写过这样的规矩？” “大鱼律法上自然是没有……”衙役摇了摇头。 “那你和我谈什么规矩？”海瑞问道。 一些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很多凑热闹的人都围到了店外。 “小子，我今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就是我们的规矩，是衙门的规矩！”衙役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衙门的规矩？”海瑞冷笑一声，“我再问你一遍，大鱼律法上，可有这样的规矩？” “你是聋还是傻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大鱼律法上没这个规矩……”衙役说道。 “大鱼律法上没这个规矩你们衙门就有这个规矩？”海瑞怒吼道，“难不成你们衙门的规矩还要凌驾于大鱼律法之上？” “你……”衙役的脸涨的通红，“你小子这是想往我们头上泼脏水啊？你信不信我们把你抓去衙门？” “巧了！我正想要去衙门告你们，我倒要看看，这闻所未闻的规矩到底是你们定的，还是衙门定的！”海瑞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还想告我们？”几个衙役互相看看，哈哈大笑。 “海瑞兄弟，别惹事了，快走吧！”王二狗劝道。 “走？我为什么要走？我能走到哪里去？”海瑞反问道，“如今大鱼内忧外患，积弊如山，贪官污吏横行，连几个小小的衙役都敢随意欺压百姓，我今天就算走了，又能走到哪里去？” “好！好啊！”衙役一边拍手一边说道，“就凭你刚刚那番话，我们就可以把你关进牢里！” “现在是我要告状，就算要把我关进大牢，也应该等审完我的案子再关！”海瑞沉声说道。 “不好意思，现在县太爷不升堂，你这案子审不了！”衙役说道。 “不升堂？他凭什么不升堂？”海瑞问道，“现在既不过年又不过节，他凭什么不升堂？” “我们衙门的主簿辞官回家了，衙门里没有主簿，办起事来不方便，县太爷自然也就不升堂了，等新主簿来了，我们老爷再审理积压的案子。”衙役说道。 “哦？是吗？原来如此……”海瑞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巧了，你们跟我去衙门，我要让县令审案！” “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衙役刚想骂人，海瑞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什么？”衙役问道。 “调我当京城主簿的调令。”海瑞说道，“我就是新来的主簿，有主簿了，这案子可以审了吧？” “你是新来的主簿？”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闹了半天，原来是自家人啊？”领头的衙役笑了笑，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海瑞，“早说不就完了吗？闹成这样干什么？” “你为什么递给我银子？”海瑞看着衙役手中的银子问道，“你是想要行贿吗？” “这是怎么说的？”衙役笑了笑，“以后大家都要在一个衙门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不要闹得太僵嘛……” “很好，你又多了一条罪名。”海瑞点了点头。 “嘿！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衙役勃然大怒。 “我已经亮明了自己主簿的身份，而你只是一个衙役，我是你的上级，你辱骂上级，又多了一条罪名。”海瑞点了点头。 “你……”衙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多的话不要说了，跟我去衙门，我今天必须要弄明白，你们这规矩到底是怎么一个规矩！”说着，海瑞走到自己坐过的位置旁，拿起草帽，戴在自己的头上。 “海瑞兄弟……”王二狗还想再劝两句。 “这是我的饭钱。”海瑞从钱袋里掏出一些钱，递给王二狗，“吃饭要给钱，这是我的规矩，是大鱼律法上写的规矩，也是大家应该遵守的规矩！” “这……”王二狗看着海瑞递过来的钱，不知道该不该接。 “拿着。”海瑞将钱递给王二狗。 “呃……”王二狗依然在犹豫。 “拿着！”海瑞将钱塞进王二狗的手里，转头看向衙役，“走吧，咱们去衙门，好好谈一谈这规矩。” “去就去！谁怕谁！”几个衙役冷哼一声，跟着海瑞离开。 看着几人离去，人群议论纷纷。 “这些衙役嚣张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人出来治他们了！”旁边店铺的老板激动地说道。 “别高兴太早，依我看，他坚持不了多久，那人一看就是从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才这么横，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同化。”另一个老板泼了一盆冷水。 “就算不被同化，他一个主簿，也斗不过他们的。”一个围观群众摇了摇头。 “咱们在这儿研究有什么用啊？跟上他们去衙门看看啊！”另一个围观群众提议道。 “对啊！”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跟着海瑞等人前往衙门。 “有意思……”人群之中，出来闲逛的单福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