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派系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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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逆子!这会老实了吧!” “痛、痛、痛!老头你轻点啊!” “老头??” “我错了!爸爸!爹!阿爷!” 张淮深一脸怒意的揪着张延礼的耳朵走进了瓜州州衙 此刻不大的瓜州州衙大堂内已经满满当当的站着不少人 张淮深看着这么多人在也不好在揪着张延礼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 “勺娃儿,滚一边呆着去!回去不准和你阿娘告状!!否则我饶不了你!” 众人见着张淮深揪着张延礼进门的滑稽场面 大都抿住嘴唇部分人还要用力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才能让自己不笑出来 “哈哈哈哈” 当然也有的忍不住例如冯纳仑略 “小郎君你这般人物遇到仆射也和我家勺娃儿一样嘛!” 张延礼听到冯纳仑略的笑声脸都黑了恨不得上去就揍一顿这个傻大个 但想想自己的武力值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冯纳叔,你在笑,你的赏钱我一个都不认!!” 听到张延礼的话冯纳仑略立刻闭上了嘴 “噗,我没笑!我真的没笑!噗!郎君!你这般人物怎么好意思赖赏金呢!” “你在笑!我就敢赖!” “好了我真的没笑了!” 张延礼白了眼憋笑的冯纳仑略一点都不想理他 大堂之上张淮深径直的坐到了主位上 紧接着大堂内的所有人都恭敬的对着张淮深行礼 “仆射” “使君” 张延礼听着众人整齐划一的称呼中有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那是一个看起来应该三十出头的男子留着一个微卷上翘的八字胡偏瘦的身形搭配着他那眉目不展的严肃脸,张延礼也基本上猜出了这货是谁了 “老银币张文彻!” 根据自身的记忆这张文彻和自己老爹张淮深还是连襟,也就是自己老娘和张文彻的老婆是姐妹按道理张延礼还要叫他一声姨夫 可这连襟之情并没有让张文彻选择站在张淮深这队里,而是十分坚定的站在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太保公一系那 随着太保公东去长安,还把家人都接去长安之后,归义军内部太保公一系并没有理会张淮深释放的善意而是处处和张淮深作对,也不明着来就是阳奉阴违,明里暗里的给你不轻不重的来一下,让你是想弄他也没法弄 特别是这仆射和使君这两句称谓更是体现出这老银币的阴险,张淮深这时唐庭正儿八经的官职其实只是沙州刺史校检尚书左仆射兼御史大夫,那归义军节度使以及河西陇右伊西庭楼兰金满等州节度使这都是张淮深自己给自己封的。 虽然唐庭不认,但在这河西之地,特别是沙瓜伊这归义军直领的三州都是认可的,因为节度使是差使而不是官职,所以一般人是不会称张淮深代表沙洲刺史的使君,而是称呼他的官职仆射。 但偏偏就这张文彻自恃文人风骨到哪都叫张淮深使君,而且还是在太保公一系的索勋、李明振都老老实实的叫张淮深为仆射的情况下还这么叫,相当于贬低了张淮深抬高了自己 这让张淮深想发作也不好发作,一是张文彻是自己的连襟,又是张氏本家的人,从实力层面上不好动,一动归义军就是要打内战了,对于本就不多的河西唐人而言归义军打内战只会灭亡的更快,二是他叫张淮深使君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没毛病,按唐庭的封赏就是要叫使君。 万般无奈张淮深为了顾全归义军的大局并没有对张文彻等太保公一系下死手 可惜张淮深的隐忍并没有什么作用,十六年后张淮鼎能做上节度使之位肯定就有张文彻的功劳 “诸位,此番瓜州能在数万回鹘人的猛攻下不丢失,这与闫使君及瓜州一众军士舍生忘死的战斗密不可分,理应大赏!” “我决定赐闫使君大北沟良田三顷,赐百金,绢布百匹” “瓜州判司、参军录事每人赏赐大石梁良田一倾,赐十金,绢布十匹” “瓜州所有守城将士赏百贯,绢布三匹” “谢仆射!” 瓜州一众官吏听到张淮深的赏赐之后眼中闪烁着光芒显然张淮深的厚赐让他们很是心动,但很快又面露难色的看着一旁的张延礼 闫英达这时不得不站出来说道 “仆射,此番瓜州能幸免于难,实非我等之功,瓜州防务战前老夫就已经全权交予延礼,此番大战也都全靠延礼运筹帷幄,我等除冯纳参军协助延礼之外,都只是枯坐于州衙之内并无甚贡献,实在是愧领赏赐,请仆射收回成命,仅赏赐延礼、冯纳参军以及一种军士。” “请仆射收回成命!” ... 张淮深听到闫英达的话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家是勺娃儿 “闫叔,我家勺娃儿还有这等本事?” “仆射,延礼乃是千里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不输诸葛武侯!” “呵呵” 闫英达话音刚落张文彻的冷笑声就在大堂内回响 看着张文彻那张银币脸闫英达面色也变得不善起来 “张推官,老夫所说之言有何可笑之处?” “闫使君,你贵为一州刺史,如此吹捧一黄毛小儿,为了攀附张使君甚至把守住瓜州这泼天的功劳送给一不过十七岁的小儿,这般谄媚之举着实有损您的英名啊!” 听到张文彻那不阴不阳的话语,一旁的冯纳仑略顿时压不住内心的火气一把拍碎了茶台指着张文彻就开喷 “你死皮不要脸的,你不知道情况你在那胡说什么?!这要不是郎君妙计,四戏梅录,这瓜州城早就被回鹘畜生攻破了!” “冯纳参军,你是这么对上官说话的吗?还是你以为你来到瓜州任录事参军,就忘了你的旧日出身吗?” 张文彻毫不留情的点出冯纳仑略的异族奴隶出身彻底点燃了冯纳仑略的怒火 对于冯纳仑略而言别人惹了他不是怼回去,而是直接上去就揍死他 这时张延礼伸手挡住了冯纳仑略 “冯纳叔,你有伤在身莫要乱动,你要记住,被狗咬了一口要冷静,总不能咬回狗一口吧!” “噗” 张延礼的烂梗终于找到了认同感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明白张延礼的所指除了冯纳仑略 “那当然不能咬回去!直接把那狗宰了煮rou吃!” “嗯,冯纳叔所言在理” 张延礼这时看向脸色已经十分阴沉但却没有出口反讽的张文彻 张文彻似乎在用行动践行着张延礼的烂梗反讽给张延礼 看着冷静不语的张文彻,张延礼心中对此人的警惕骤然提高了很多个级别 “这货也是能忍,不愧是老银币!不行要找个机会做掉他!不然四年后我肯定会着道的!” 不过张文彻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李明振出言说道
“延礼,你文彻叔好歹是你的长辈,怎能如此无礼!闰盈就是这么教你的诗书礼仪的吗?” 索勋此时也跑出来打马虎眼 “大家都少说一句,延礼自幼是我们看着大的,秉性纯良在沙州有口皆碑,至于闫使君所言,仆射自会定夺,尔等何须多言!” 索勋之言明面里是在帮张延礼说话,但实际上却也是在告诉大家张延礼在沙州是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就是个乖乖怂娃,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你说他能指挥瓜州打赢此仗谁信 张淮深将在场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挥手让自己那边的嘴比较笨的武官闭嘴 转而看着一众瓜州官吏问道 “四戏梅录?尔等可知?” 闫英达众人均摇了摇头,他们也确实不知道,有的人知道西门防御,有的人知道提前打更时间,但加起来倒地是几次就不知道了 张淮深见众人摇头就看向冯纳仑略 “冯纳,你给我说说,我家勺娃儿是哪四戏” 冯纳仑略听到顿时就来劲,张延礼这神奇一夜的经历他可是真正的见证者 “看穿回鹘人诈降意图刺杀闫使君是为一戏!” “看穿回鹘人四门齐攻,让回鹘人第一次强攻无功而返是为二戏!” “在回鹘人主力强攻南门之际,看穿回鹘人要偷袭西门,郎君仅仅带着索岚一人与数百妇孺就守住了西门吓走梅录此为三戏!” “这最后一戏...” 闫英达打断了冯纳的话看着张文彻等人主动说道 “最后一戏老夫来说吧” “最后一戏便是此次守住瓜州画龙点睛之笔” “开战前延礼就提前命令打更的更夫在三更后提前半个时辰打更,使得在不到四更的时候就吓跑了回鹘人,否则回鹘人只需在强攻多一刻钟瓜州必然陷落” “若诸位不信,可向城中百姓询问,一问便知,此事做不了假” 张文彻、李明振、索勋等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看着张延礼的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起来,张延礼如果真有如此的本事对于他们太保公一系的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闫英达以往自恃归义军的老人是最早追随太保公的人,又身居瓜州刺史之位丝毫不屑于这些派系之争 如今竟然破天荒的为张延礼站台,显然是已经倒向了张淮深,这对于本就势微的太保公派系而言无亚于晴天霹雳 果然墙头草索勋立刻就叛变了 “恭喜仆射,有延礼这样的麒麟儿,我等儿孙定当无忧!愿为仆射效死!” 有了索勋的带头屋内一众官吏立刻道喜 “不错,我六个儿子中虽然延礼长得最不类我,但这文武韬略还是继承了我几分啊!不错!延礼你切不能自傲!要时刻以为父为目标,继续努力!” 张延礼“.....” 大堂内一片欢声笑语之际 张文彻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大家的欢乐 “使君,今阴司仓不幸身故司仓之位空缺,属下保举瓜州司法宋哲任司仓之职,沙州衙推曹元义为瓜州司法之职” 李明振也很自觉的复议 “仆射,属下复议” 索勋看了二人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不打破统一战线 “仆射,属下认为文彻之议不无道理,请仆射裁决!以安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