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早晨
大年初一，早晨的太阳即将升起，寒风吹着陈晖霄干涸的双眼。任寒风吹起额前的短发，静静看着太阳逐渐升起，照亮整座城市。眼前的城市是如此静谧，仿佛毫无生气。 巨大的血渍在陈晖霄的新衣上已经发黑，此时一位穿着黑袍的男人走了过来，用低沉的声音说着，“你的母亲已经火化完成了。我带你去拿骨灰吧。” 陈晖霄像一块石头，在原地一动不动。 “回去收拾收拾你母亲的遗物吧，政府会为你安排新的住所的，你还没有成年，大概会去福利院吧。” 沉默。 “不用担心，龙门市的福利院待遇挺好的。你要是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的话，也可以自己选择别的去处。” 沉默。 “哎，你总不能止步不前了吧。我说，我工作也很忙的，大过年还要在这里烧尸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动一动可以吗。” “我想成为超能警察，我想杀光他们。”语气平静，却充满愤怒。 “……哎” 虽然火化场已经可以做到完全自动化处理，但还是要几个活人在这里值班，这个地方才会感觉是个人间存在的地方，而不是像一座无声的地狱。 …… 陈晖霄抱着一个精致的铁盒，上面写着，“伟大的母亲陈洁2089.5-2124.2”。 陈晖霄打开自己的家门，走了进去。 清晨阳光耀眼，通过开了大洞的墙壁，把这片残破景象照得如此明亮。地上还有昨夜的血迹，那是mama死去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怕跪在地上，光线在泪珠里模糊，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活下去……” 陈晖霄突然站起来，疑惑的环顾四周，但是什么也没有，除了自己心跳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发出声音。可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仿佛是自己说出来的，但又非常空灵。 我已经悲伤到出现幻听了吗？ 陈晖霄看着手里的骨灰，“是的，我得活下去，我想要好好地生活，不能陷在这里，止步不前。” 不可以再辜负mama的期望了，必须努力的活下去。 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之后，陈晖霄巡视着家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在之后使用，或者换成钱。 可是家里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家里的电器也都是快坏掉的二手物品。陈晖霄回到房间找找，也没有什么必须带走的东西，学习相关的资料都储存在手表上面。 墙上有一张纸质海报，上面是一位十分健硕的男人，双拳散发着熊熊烈火，脚下都是打倒的坏人堆积成山，对着镜头露出牙齿自信的笑着。海报上写着“守护人类的英雄！烈焰之拳·麦克斯”。 陈晖霄盯着他看了一阵，小心翼翼的撕下来，卷好，放进自己的挎包里，里面还放着骨灰和几件衣物。随着科技发展，现在的衣服，就算是很薄一层，在冬天里也不会寒冷，不同类型的衣服有烘干，保温，加热，制冷的功能。 对了，mama放在冰箱里的东西。陈晖霄走到冰箱跟前，看了眼不远处的保温箱，“BlueislandPharma”，陈晖霄心里发出疑问：“是mama工作的单位吗，但是没有听她提起过，每次问她在做什么，她都含糊其辞的。” 陈晖霄打开冰箱，里面有六瓶药，一瓶蓝色，三瓶红色，一瓶绿色，一瓶紫色。药瓶摸上去感觉都是树脂做的，很坚硬，上面那头有红色的按钮。根据学校生物课上的知识，推断这是快捷注射器，也有很好的保存效果。这种类型的注射器，扎在身体的任何地方都能起作用，不会痛，不会流血，不会留疤。 蓝色药瓶上面写着“风暴领主” 红色药瓶写着“闪光”“闪光”“擎天” 绿色药瓶写着“银狼” 紫色药瓶写着“烈焰之拳” 陈晖霄皱起眉头，心生疑问，“这些不都是超级英雄们的代号吗？难道这种东西注射到体内能获得超能力” 不管了，把药全部拿出来放在保温箱里。放完之后，又觉得保温箱太大了，带着太显眼了。陈晖霄把冰箱里的冰块倒在塑料袋里，然后再把六瓶药放进去。 “这样的话，到新家之前应该不会坏吧。” 陈晖霄准备好所有东西背着大挎包准备出门了。 看见门口处的衣架上挂着mama的外套，于是脱下自己脏的外套，把那件黑色带兜帽的防水外套穿上了身。 走出家门，回头告别着这一切，“再见了。” 走在街上，陈晖霄的智能手表上显示，有五个未接电话，还有两条信息。 一个电话是福利院打的，有两个是匿名电话，还有两个个是学校里同学刘习铭打的。 又打开了第一条短信，没有来信人显示，也没有号码。 第一条短信的内容是“我知道你手上有药剂，如果不想死的话，送到以下地址。” 短信后面还有一个定位链接，但是陈晖霄没有点开，目前还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情况。现在肚子很饿，得先去弄点吃的。 第二条短信刘习铭发来的，“阿霄，你昨天怎么突然下线了，害的我们昨天副本输了。还有，我看新闻说你家附近燃气爆炸了，不过我看见周围的防护板都升起来了。你没出事吧？要是没事就给我打个电话，不然我吃完中饭就去你家找你。” 哎，还有人这么关心我。 此时电话突然再次响起，是刘习铭打过来的，“……” “喂！你接电话了！太好了，看到昨天的新闻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嗯……” “怎么了，这还没到饭点呢。” “我没事。” 电话那头仿佛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这就过来。” “我……”嘟——嘟——嘟—— 对方挂断电话后，陈晖霄看了看周围街道，许多商铺都没有开门，只有一些自动饮料机和自助快餐机。机器旁边还有一些醉汉呼呼大睡，衣冠不整，身上满是呕吐物。 陈晖霄又拨通了福利院的电话，“喂。” 对面传来的声音不知道是人工智能还是真人，“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我是陈晖霄。” “正在查询中，请稍等一下……您好，福利院考虑到您已经没有经济能力与住所，请问需要来福利院生活吗？” “不需要。” “好的，考虑到您的情况与需求，福利院决定给您一笔社会福利金，将在一小时内到您账户上。” 陈晖霄以前听说过已满12岁的人可以选择不去福利院，还会给一笔生活费，但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 新消息发来，“您好，您的账户已收到龙门市福利院的汇款，汇款金额：5000元，你的余额已更新，当前余额：12047.50元。（2124年01月27日9时24分13秒）” “好少，这些钱在龙门能活多久。”陈晖霄看着余额有些面露难色。 可是现在肚子饿了，已经叫唤几声了。 陈晖霄走进路边的自动快餐机，看着上面的价格表。 香辣牛rou堡————70元 劲爆炸鸡堡————55元 新奥尔良鸡腿堡——55元 火腿三明治————45元 鸡蛋三明治————30元 看着价格表，陈晖霄不禁用鼻子叹了下气，点了一下鸡蛋三明治选项，然后把手表靠近机器中间的感应器，滴的一声，显示扣款，机器开始运作。 屏幕上显示着制作过程，上面是一个厨师造型的动画人物快速进行制作三明治的所有步骤。叮——三明治做好了。 从出餐口滑落出的三明治，撕开外面的包装，还冒着热气，但并没有很烫手。 机器做的三明治口味还算不错，毕竟现在许多餐厅都已经是全自动化后厨了。机器做的菜，每次出菜的口味都是绝对统一的，当然也可以根据个人口味进行多样选择，这样更加的规范和卫生了。现在人们也不再纠结于是不是真人掌厨了，但是也有高级餐厅会使用公开厨房，向顾客们展示做菜过程，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这是一场极好的表演，所以人工做菜会比机械做的菜贵很多。 半个世纪前所有的服务行业都疯狂追求全部自动智能化，这样不仅造成许多基层工作人员失去工作，而且在全自动餐厅吃饭，听着机械的问候语，遭到了当时许多人的反感。于是人们又开始追求当时变得稀有的真人服务人员。现在的餐厅，有真人服务员的占多半。 一口，两口，三口，四口。吃完了。 虽然还没有很饱，但作为简单的早餐已经可以了。 感到口渴的陈晖霄又看了看一旁的饮料贩卖机。 鲜榨橙汁————15元 鲜榨芒果汁———15元 鲜奶咖啡————13元 豆奶——————13元 阔拉可乐————10元 原味豆浆————10元 美式咖啡————10元 种类真少啊，连矿泉水都没有，只有一些大型场所才有免费的纯净水。 陈晖霄点了一杯原味豆浆，选择去冰，多糖。 不到十秒，贩卖机中间浮动投影双语字样“已完成，请取餐。”，一杯豆奶被托盘拖着缓慢递了出来，一次性的塑料杯，大概有350ml，有盖子，有吸管。 陈晖霄把盖子和吸管全部扔到，拿起杯子，对准嘴唇，一口气喝完了。 “呼。” 冰凉的豆浆划过温热的食管，大脑也被口腔传来的冰冷刺激。 精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