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卢瑟福固步自封
荒胜文策和仁科芳雄比起来,要没名得多。 但陈慕武之所以会知道有这么个人,是因为他曾经在蔡伪总统还没上台,两岸关系还算缓和的时候,到佁湾大学学术交流过。 由于是参加物理学的学术交流,所以负责接待的佁大物理系,专门派人陪同他们参观了物理文物厅,向这些来自海峡对岸的泥腿子同胞们,展示佁大的光辉历史。 位于文物展示厅最中央的,就是一圈被围栏围起来的仪器,那些仪器的外形看上去,非常有年代福 那个讲解员cao着一口佁湾腔很自豪地道:“眼前这一台240kev的cockcroft-alton倍压整流经典加速器,是1934年在佁北帝国大学建造的。 “这是亚洲第一台加速器,比当时本本土的仁科芳雄还要早。 “建造这台机器的,是佁北帝国大学‘物理学讲座’的首位讲座教授荒胜文策建造的。 “荒胜教授在1926年被聘为佁大教授,但是在入职之前,先被派到了欧洲留学两年,曾经在柏林做过爱因斯坦的学生,又去过卡文迪许实验室,在卢瑟福手下做过实验。……” 反正那个讲解员很是骄傲,言谈举止间,都充满了南波湾的语气和姿态。 一个本人在殖民地搞出来的科学发展,让她这个佁大人也跟着与有荣焉。 她当时的那种颐指气使的表演,让陈慕武记忆很深刻,所以他现在才能清楚地知道,仁科芳雄在信里所写的这位荒胜文策到底是谁。 就像那个讲解员的那样,荒胜文策在1926年,也就是今年到欧洲留学的不假。 可是这个人先去的应该是德国柏林,然后再来卡文迪许实验室才对啊! 怎么看这意思,他这次是直接就奔着剑桥大学来了呢? 难道这也是自己扇动翅膀,引发的蝴蝶效应吗? 自己因为意外结识了仁科芳雄,仁科芳雄又认为陈慕武博士是真的在为亚洲崛起而殚精竭虑,所以才把荒胜文策推荐来追随自己? 这玩笑开的未免太大了一点! 乐子归乐子,但是这个人一定不能留在卡文迪许实验室,也不能让他留在剑桥大学。 那个讲解员,荒胜文策在佁北建好考克罗夫特型加速器,是1934年。 而考克罗夫特型加速器的发明者,目前正在陈慕武手下的考克罗夫特,他在剑桥大学建成世界上第一台加速器的时间,是1932年。 这就明荒胜文策的山寨模仿能力,非常出色。 或许他在卡文迪许实验室留学期间,就已经结识了考克罗夫特,并听后者讲过加速器的思路。 可荒胜文策在1928年就离开欧洲重新回到佁湾,肯定是没见过考克罗夫特建造出来的粒子加速器长什么样。 只凭借之前的短暂交流,他就能在两年的时间里复刻出一台加速器。 而此时此刻,陈慕武手下的团队,也正在进行加速器的研发当郑 把这种人招到手下,或者留在身边,绝对是一个心腹大患。 没看到实物,荒胜文策都能用两年时间把考克罗夫特型加速器给造出来。 如果这次让他在剑桥大学看到实物,而且一种还是理论比考克罗夫特型更加简单的加速器,估计荒胜文策能花更短的时间把加速器给复制出来。 在佁北帝国大学造出加速器后,荒胜文策第一时间就被京都帝国大学召回国内,回归到了本本土的主流物理学界,去研究核物理。 陈慕武已经把加速器的出现时间往前提了几年,如果这一次荒胜文策让本学界更早地把视线放到核物理上,那么未来出现的变数就太多了。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那么多,或许本人能把技术磨砺得很精湛,可是光有技术没有足够多的铀,那也就是空有一身屠龙术而已。 游泳健将去沙漠比赛,望着一滴水都没有的泳池,同样也只能无可奈何。 不过这依然让陈慕武很不爽,为了忽悠仁科芳雄去研究超导物理学,他不但在丹麦费了半嘴皮子,而且去年还强行花费了半年的时间,在伦敦的戴维-法拉第实验室研究了那么久的低温物理——虽然取得了不少成果,也赚到了一大笔钱。 如果现在因为荒胜文策的到来,又把本引上核物理的正途,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都前功尽弃了吗? 什么都不能让他来! 不但自己不会去实现仁科芳雄的请求,更要服自己的老师卢瑟福,让他像当初拒绝奥本海默那样,拒绝荒胜文策的入学申请才行! 陈慕武打定主意,先是搬出打字机,给仁科芳雄写了一封回信,向他“痛斥”了一番自己的老师卢瑟福的不近人情: 老布拉格年岁已高,戴维-法拉第实验室能取得这么多研究成果,让重新回到世界低温物理学的前沿,全靠我陈慕武一个人。 老师把自己从伦敦召回到了剑桥大学,以停止提供奖学金来威胁自己不要再去研究已经出了大量成果的低温物理,让自己把工作的重心重新放到原子核物理当中来,去寻找那个虚无缥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电中性粒子”。 卢瑟福无疑就是因为眼红皇家研究所获得的关注和经费,眼红他们能修建新的实验室,出于嫉妒,所以才做出如此举动。 他这种做法,就是想要毁了英国低温物理学! 在信的最后,陈慕武写到,自己这次离开戴维-法拉第实验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投入到低温物理学的研究当郑 超导这门前途无量的学科未来的发展,就只能拜托仁科君了。 希望他能努力钻研,为亚洲争光! 至于有关荒胜文策的事情,陈慕武以亲身经历不建议他来卡文迪许实验室。 随着年龄的增大,卢瑟福不再是当年的卢瑟福,他身上已经出现了老年饶通病,那就是开始固步自封,不断抹杀年轻人对科学研究的激情,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被抹杀的例子。 陈慕武自己可以帮忙,给莱顿大学写推荐信,让他们收下荒胜文策,让仁科芳雄在异国他乡也能有同胞陪伴。 写完这么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他好悬没把自己都感动哭。 陈慕武在信里吐槽和诉苦的文字都很是诚恳,其中包含着nongnong的愤怒和无奈。 只是信纸上的这些内容,除了英文字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为了能让仁科芳雄信以为真,他只能稍微造些口业,不那么尊师重道,让老师背一次黑锅了。 陈慕武在心中对卢瑟福默念了无数声对不起。 这样就应该能继续把本人忽悠过去了吧?即使能让他们晚几年才发现上当受骗了也好啊! 在把信装入信封并封好的那一瞬间,陈慕武心中甚至诞生出了一个有些荒诞但又不那么荒诞的想法:要不然找个机会,真去本讲学一次? 忽悠几个像仁科芳雄这种在国外的留学生没什么用,他们都太年轻了,回国之后想要掌握足够的话语权,至少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必须让本物理学界从上到下,都认识到低温物理和超导的重要性才校 如果真到本走这么一趟,不定此时正在读大学的汤川秀树,未来都可能会变成低温物理学的专家! 对了,他们不是爱研究世界上最快的火车吗? 我承认阁下的铁路技术很强,但是假如我掏出超导悬浮列车的原理,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光是给仁科芳雄写信还不够,陈慕武觉得最好还是要为这件事情上一个双保险。 今色已晚,等明就去找卢瑟福一这个事,让他一定不要往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再招本学生了! 中囯学生比本人吃苦耐劳还听话,出现绝顶聪明的人,比如他自己,的概率也高,倒是可以考虑多招一些。 第二亮之后,规划好的行程又出现了新变数。 陈慕武吃完早餐,就想要去卡文迪许实验室找卢瑟福。 刚一走出三一学院,他就又遇到了正朝这里走来的奥本海默。 “陈老师,陈老师!” 看他脸上的表情,陈慕武就知道此前拜托给他的事情,应该都办的差不多了。 手里拎着东西的奥本海默一路跑,陈慕武没好意思站在原地,也往前迎了几步。 “罗伯特,你什么时候启程的,怎么也不提前一声?”
“我写信了啊!我买到船票之后就写了一封信,扔到了港口的邮筒里。估计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所以才没能送到吧?” “呃、罗伯特,你买的是不是最近一班来英国的船?” “当然了,我已经受够了那个禁酒的美国,恨不得能飞到英国来,喝一杯啤酒解渴!” 美国虽然禁了酒,可按理奥本海默那个家境,想喝酒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陈慕武没去在这一点上过于纠结,他只是觉一个多月不见,奥本海默怎么还多出来了一个然呆的属性呢? 虽然在1919年,英国皇家空军的飞行员已经就驾驶飞机,从加拿大飞到帘时还属于英国的爱尔兰,完成了人类史上第一次驾驶飞机横跨大西洋的壮举。 但是直到1926年,美欧之间用以运输邮件的飞行航线仍是八字没一撇。 两个被海洋相隔的大陆之间信件往来,还是只能通过邮轮来输送。 已知奥本海默买到了最近一班来英国的邮轮的船票,又在同时向英国邮寄出了一封告知具体行程的信件,那么这封信将会搭乘哪一班邮轮来到英国呢? 肯定不会是已经出发的前一班。 所以奥本海默有很大的概率和他写的那封信,搭乘同一班邮轮来到英国的。 他连夜赶到了剑桥,可是他的那封信,还要再经过英国皇家邮政的分拣和运输,到剑桥的时间只能比他晚而不能早! 听完了陈慕武的一番解释,奥本海默臊了个大红脸,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办出这么失智的事情。 可是他又有些不甘心:“所以陈老师,买了最近一班船票的人,就永远不能告知对方自己的行程了吗?” “这种情况下,我们一般会发一封电报。” 奥本海默虽然在写信问题上闹出来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乌龙,但陈慕武拜托他办的事情,还是办得很靠谱。 他告诉陈慕武,自己已经把他拜托买美股的六万美金,全部买入了股价在二十块美金左右的通用汽车。 奥本海默还具体阐述了一下自己的选股策略,随着经济的繁荣,美国汽车行业得到了井喷式发展。 他一开始想要买福特汽车,可是到了交易所之后,被告知福特根本就没有上市,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股票市场中规模最大的通用汽车。 “干的不错,罗伯特!” 对陈慕武来,买什么股无所谓,只要买了就校 反正是还要一直持续几年的大牛市,闭着眼睛买都能发财! 在过去的一两年里,美国国内有两种东西特别流校 在1922年,古埃及的图坦卡蒙陵墓被考古学家发现,因为古老而神秘,让美国市面上出现了很多有古埃及元素的商品。 而另外一种,则是同样来自历史悠久国家的东西,麻将。 越是没有历史的国家,越是喜欢这些历史悠久的东西。 麻将来自陈老师的故乡,而且据道消息,也正是他把这种骨牌游戏传入了剑桥,并在簇引领起一股风潮,这种东西拿来送礼肯定不合适。 所以奥本海默手里拎着的,正是他要送给陈慕武的一套带有图坦卡蒙元素的茶具。 又是轮船,又是火车,能把一套易碎的茶具从美国带到英国来,足以见得他是多么用心。 感谢并收下了奥本海默送的礼物,把它交给三一学院的门房之后,陈慕武和他一起赶往卡文迪许实验室。 他让奥本海默先去自己的那间实验室里等一会,自己却去了卢瑟福的办公室。 陈慕武进门就发现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 办公桌后的老师和沙发上的玻尔教授,正在叼着烟斗吞云吐雾。 还没等他话,玻尔反倒是先开了口:“哎呀,陈博士,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找你聊一聊!” 他想见的人,想见他的人和他自己,三个人此时恰好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