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观测

    对于安德雷斯的这个建议，菲德尔也没有反对。虽然安德雷斯是银行劫匪，手里还有人命，尤其是有警察的人命，但是菲德尔他们对此却并不太在意。用九宫格来画一画，可能能归入守序善良阵营的他们，对银行和警察同样没什么好看法。尤其是银行，在很多底层的美国人眼里，他们就是公开的合法劫匪。

    而且安德雷斯的建议也不是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双方对对方都持有更友善一点的态度，避免不必要的直接对抗，对大家都不是坏事。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注意到还有其他的超凡者吗？”菲德尔问道。

    “超凡者的脑袋上又没有顶着一个名字。”安德雷斯说，“虽然我怀疑这里已经有不少的超凡者了，但是我总不能一个个的去问，或者干脆袭击他们来试验吧？”

    “你怀疑不少人是？那你总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吧？”菲德尔又问道。

    “是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发现，就当是证实一下我们的善意吧。我们住在奇琴伊察简易别墅酒店。你们也许对这家酒店不熟悉，这家酒店接待过不少前来这里的各国政要，条件不错，当然收费也不低。即使现在因为大流感，游客少了很多。一般来说，住在这里的游客，白人或者亚洲人会更多一点，但是现在，整個酒店里住满了拉丁裔。我认为这比太正常。

    另外我们观察了那些人的举动，他们中的很多人显然对于遗址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其实我也一样。但是他们却愿意花钱住在这里。这不正常，对吧？”

    “是的。”菲德尔说，“我几乎就可以确定，那些人当中，绝对大部分都是超凡者。我很奇怪，安德雷斯，我想如果你用刚才和我们交谈的方式来和他们交谈，多半也能搭上话，为什么你愿意和我开诚布公地谈合作，却不愿意和他们谈谈？”

    “这你要是想不明白，我对你们的评价就要下调了。我看过你接受记者采访的视频，你应该是个很聪明的人的。”安德雷斯说。

    菲德尔知道安德雷斯的意思，便不再问了，转而说道：“我们住在皮斯特镇上，我们住这么远，是因为我们中有不是拉丁裔的成员，他们的灵觉告诉他们，这里存在相当大的危险。虽然具体是什么危险我并不知道，但是在睡觉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要距离这里远一点比较好。”

    “很好。”安德雷斯点了点头，“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如果我发现了什么值得和伱分享的消息，该如何通知你？”

    菲德尔便报了一个手机号码，然后说：“这是我在到了墨西哥之后换的。因为我担心，我原本的手机号会遭到棱镜系统的监听，毕竟我显露过力量。”

    安德雷斯点点头说：“我会去买几个新号码，专门用来和你联系。如果你看到有新的电话打进来，接一下，说不定是我。另外，在电话打完之后，我会告诉你下一次我打电话给你会使用什么号码，以及你打电话给我可以打给哪个号码。”

    菲尔德点了点头，于是两帮人便非常和谐的互相挥手致意，然后各自走开了。菲德尔一行人往金字塔那边过去了，而安德雷斯则带着他的几个弟兄上了那辆福特F650。

    “还是抢银行来钱快。”格兰特感叹道。

    “抢银行才几个钱？真正要来钱快，还是开银行。”林秋生回答道。

    “开银行？那是直接抢劫所有人，那当然更快。”菲德尔说。

    几个人一边谈笑一边往遗址公园入口的地方走过去，菲德尔掏钱买了票，几个人就进了门。

    进来之后，林秋生并没有直接去金字塔，而是先去了旁边的武士神庙。在那里有一座用于分解祭品的石台，以及著名的查克莫天使，这种天使的形象是一个捧着碗的人，只是他手中的碗，并不是用来盛放施主给的斋饭的，而是用来盛放刚刚从人牲的胸膛中剖出来的还在跳动的心脏的。这位天使的职责就是将这心脏带给玛雅的众神，以换取来年玉米的丰收。

    在武士神庙旁边还有很多石柱。考古学家们猜测，这些石柱也许当年承载着一片宫殿或是市场。但是在林秋生看来，这些石柱和武士神庙中的石台，天使像相互呼应，隐隐地构成了一个阵法。按林秋生现有的知识来判断，这套阵法的最大作用就是相对高效的将献祭换来的灵力汇聚起来，以供给神灵。

    “这实际上就是个聚灵阵，只是手法粗劣，效率应该不会太高。”虽然林秋生现在还没法拿出具体的数据，但是他估计这个聚灵阵的效率最多也只有他从东岳上卿司命真君哪里得到的版本的效率的二分之一。

    “这类阵法的效率，就像是热机的热效率，每提高一丁点，都格外艰难。这样大的差距，真是让人看到了希望呀。”林秋生一边用手中的手机不断地从各个角度拍下照片，一边这样想着。

    当然，这样低效的法阵也是有优点的，那就是可靠性相当好，即使个别节点出现损坏，法阵整体也还能运行。就像这里的这座聚灵阵，虽然已经有这么多年了，很多地方已经有所损耗，但是在灵气复苏之后，林秋生已经可以感觉到这座阵法已经在缓慢的自动运行了起来。

    “杠杆的可靠性总是比挖掘机高的。”林秋生还是在心中鄙视了一下这套阵法。

    接着他们又去天文台、大球场和修女院。其中修女院的名字是后来占据这里的西班牙人取的，据说它之前真正的用途可能是市政中心。林秋生照例在那些地方拍了很多的照片，并且不动声色地用手机中携带的软件对这些地方的位置、距离、尺寸之类的东西进行了记录。这些都是相当重要的数据，也许在不久之后的决战中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们最后到达的当然是库库尔坎金字塔了，这座金字塔只有三十米高，和胡夫金字塔一比，就是个小矮子。甚至不用说和胡夫金字塔比，就是和同样在美洲的太阳金字塔一比，也要矮很多。但是这座金字塔却几乎是美洲金字塔的代表。人们在说起美洲金字塔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往往是这座金字塔，而不是规模大得多的太阳金字塔。而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这座金字塔比例协调，颜值要比太阳金字塔高很多。

    林秋生在这里倒是没有进行太仔细的观测，这一方面是担心惊动了某些东西，另一方面也因为，这座金字塔的各种数据都很容易查到。

    库库尔坎金字塔顶上的神庙现在已经不允许游客进入了。不过游客还能进入金字塔内部。这座金字塔内部还有一个小一些的老金字塔，而在金字塔的最下面还有一处水潭。

    林秋生自己进到里面看了看，却让菲德尔他们留在外面。这也是担心他们的血脉可能会惊动了某些东西。

    林秋生在金字塔里面并没有待太久。他很快就出来了，然后几个人便原路返回了停车场，上了车，一路开到了皮斯特。

    回到酒店，进了房间，菲德尔便对林秋生道：“林先生，您觉得我们可以和安德雷斯他们合作吗？”

    “作出决断的应该是你。不过我可以说出自己的看法，以供你参考。安德雷斯是一个聪明人，虽然他读的书可能不够多。一般来说，和聪明人合作总是比较方便的，因为他们不太会意气用事，在讨论具体的事情的时候，你不用考虑他的自尊心什么的。

    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完全信任他们，甚至对他们的防范要放在对其他超凡者的防范之上。因为其他超凡者怎么样我们还不清楚，但这家伙却是个聪明人。”

    菲德尔也点了点头。

    “老大，他为什么不和其他的超凡者接触，而你在问起这事情的时候，他还说什么‘这你要是想不明白，我对你们的评价就要下调了’。这是什么意思？”格兰特问道。

    “你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维克多笑道。

    “不，你说的不对。”格兰特说，“我只想了五六秒钟。五六秒钟没想明白我就没有再想了——反正回来之后可以问头儿。”

    “为什么在奇琴伊察简易别墅酒店中以前的住客以白人和亚洲人为主？”菲德尔问道。

    “因为他们有钱呀。”格兰特说。

    “大多数的拉丁裔在经济上是不如白人和亚洲人的。如今经济不景气，就连鸡蛋都涨价涨的一塌糊涂了，拉丁裔手里的钱普遍就更不够用了。这些拉丁裔对已经本身兴趣有限，说明他们不是为了旅游来的，他们能住在奇琴伊察简易别墅酒店，说明他们有不少钱。那么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明白。”格兰特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笨蛋呀！”安妮忍不住了，“他们肯定都是像安德雷斯那样的超级罪犯。安德雷斯当然信不过这些家伙了。在安德雷斯看来，他们可是最危险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