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重大线索
待哭够后，陈望信守承诺地开始招供，带着哭腔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白辉茂赶紧叫人拿来纸张，记录下了每一条重要信息，生怕错过些什么。 “罪民名叫陈望，永德二十九年生人，今年二十有一。一年多前带着唯一的亲人我的祖父来京赴考。赶路的中途遇到天灾耽搁了些时日，导致温习时间紧迫，再加上水土不服，最后只得了个探花。我自然是不甘心，于是拒绝了朝廷给的官位决定参加下一次的科举。” “在这期间我除了读书就是出去打散工挣银子维持家用，但是有一天我们住的村子里进了土匪，抢钱又杀人，村民们认为是我带来的霉运就把我们赶了出去。在一个酒馆里当零工的时候，为了去帮客人劝架，我被打成了重伤，掌柜就给了些钱打发我走。我也买不起药，而我当时的样子也不会有人敢收我做工，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恒大哥……”说到这里陈望忍不住地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恒承祖也一脸悲愤，问道：“你来我铺子里做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消失，然后又要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去刺杀太子？中间的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望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道：“有一天我回家时发现门缝里塞了一封信，打开后上面写着要我加入他们的计划为他们做事，事成之后有重赏，如若不从后果自负。我就没当回事，结果第二天门口就多了一个包裹，很重，打开后，里面……里面是我娘的墓碑碎块！然后就有人出现后把我打晕，再醒过来就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了。” 先祖的坟墓是非常重要的，不仅关乎着后辈的孝心，更被认为是会保佑家族荣耀的存在，这不从就直接把人家长辈的墓碑给撬了，足可以看出幕后那人的穷凶极恶。 白辉茂保持着镇定，又问道：“然后他们要你干什么？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想到那段日子，陈望简直生不如死：“一开始他们就逼我练武，几个人盯着我一个，一有懈怠就拿鞭子抽我，没日没夜地练，待我基本功扎实后，就又来了一个人教我一些招式。几个月后，就有人把我带进一个房间，上座坐着一个男人，说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混入皇宫的下人里，找机会杀了太子。我不从，那个男人就拿着沾透了盐水的鞭子使劲打我，在我疼晕之前，揪着我的头发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祖父在哪里，如果不想你仅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在你面前死去的话，就乖乖按照我的话去做’，后来我就混进了皇家园林里当一个下人，后来的事你们也就知道了。” 恒承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消失的这几个月竟经历过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手伸过铁杆握住他的拳头：“你这孩子，什么也不说，这几个月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陈望的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凌世棠发现了关键点，待他哭得差不多后，问道：“那你知道打你那个男人的身份吗，有没有听到什么有关的情报？” “不知道，只听到旁人都叫他曹大人，长得不高，眉毛稀疏，三十来岁左右，没有留胡子。不过我敢肯定，他不是他们口中计划的主要人物，上面一定还有更厉害的人，有次听到监督我的下人聊天，还有其他人也混入了跟皇室成员的身边，目标都是刺杀太子。”陈望抹了把眼泪说道。 这次审问结束，在出宫的路上恒承祖叫住了白辉茂：“白大人，陈望那个孩子会被判处什么刑罚？可以戴罪立功减刑吗，我了解他，这件事他是迫不得已的，他是个好人。” 白辉茂想了想，也不能给出个准确答案：“这个案子那么大是要移交刑部审理的，可是要斩首的大罪，如果后面陈望提供了突破性的线索，或许不用死，但是在牢里待个三五年是最少的。” 。 案子的事情先告一段落，凌世棠也把重心放回了学业上，御学堂开学了，修养了一个多月的太傅们精神抖擞，讲课是越讲越起劲，每堂课的都能获得巨大的信息量，几天后凌世棠明显觉得脑子不够用了，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又跑过去秋棠宫蹭饭。 一天凌世棠刚喝完恒妃亲自为他炖的营养巨旺盛的老母鸡汤后，有宫女进来禀报：“恒妃娘娘，三殿下，隔壁宫的淑妃娘娘要临盆了，刚刚稳婆都进去了。” 恒妃点了点头：“多多少少也是要去看看的，棠儿你也来吧。” 走到玉兰宫外，就看见凌世丰已经早早地在外面等候，凌世棠过去刚跟他打完招呼，淑妃的贴身宫女就出来向凌世丰禀告：“四殿下放心，淑妃娘娘已经生了，是个公主，母女平安！” 凌世丰的语气里充满着难以掩盖的欣喜，急忙问道：“翠柳姑姑，我母妃可还好？” 翠柳也是十分开心：“淑妃娘娘现在刚生产完身体还比较虚弱，现在已经睡过去了，不过四殿下可以进去看看公主。恒妃娘娘和三殿下也进来吧。”说完又吩咐身旁的宫女把这个消息知会给皇上。 一行人走入内厅，凌世丰向恒妃行了礼希望她代替自己进去里屋看望自己母妃的情况，按照习俗，刚生产完的女人的房间是不允许除自己丈夫外的男子入内的，就算是亲儿子也是不行的，怕男子身上的阳气会侵蚀妇女虚弱且不稳定的魂魄。 恒妃点了点头就向里屋走去，翠柳则叫奶娘把小公主抱出来递到凌世丰的手上，笑道：“这是你meimei，四殿下你可当哥哥了呀！” 凌世丰小心翼翼地捧过厚厚的襁褓，眼神中尽是柔软，手指轻轻地拂过孩子还略湿润的胎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护着她，清冷的神态也尽数消失殆尽。 凌世棠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这刚出生的十一妹，也是喜欢极了，待会得不经意地跟母妃提一提要不给他再生一个meimei的事情，小孩子真的太可爱了。 淑妃躺在床上刚准备闭眼睡个觉就听到有宫女禀报恒妃娘娘来拜访，虽然平时她都不太搭理恒明静，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到处树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来了。 “jiejie，真是劳烦你还来看我了。”姜莲韵的语气还是一贯的高傲，不过声音却是无力虚浮的，看来这场生产真的耗了她快半条命。 恒明静慢慢地坐在床头，顺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回道：“都是姐妹，互相照顾不是很正常的吗？恭喜meimei了，十一公主很漂亮呢，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提到女儿，姜莲韵的语气又带上了高傲，与掩盖不住的喜悦：“那是当然。” 当年皇上十六岁成亲，十九岁被立为太子，同年恒明静入了太子府，三年后姜莲韵才入了府，不管再怎么不服，但无论是资历还是年龄来说，这声jiejie是一定要叫的。 姜莲韵的家族据说是从当年炎黄八大姓氏的姜氏直系后人，无论怎么改朝换代都是被人敬重的世家，族人高傲些也正常。 姜家能传承至今最必要的一点就是子嗣众多，可姜莲韵这一支血脉不知道怎么的，每年出生的孩子数量越来越少，尤其是男丁，姜莲韵的父亲在连续生了五个女儿后才在近五十岁的时候得了一个儿子-姜耀兴，这位姜少爷在京城里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