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京城白氏
“王爷，白将军来访，现在人已经在门外了。”曹政转身进了书房禀报道。 凌绩安听后立马把头从书桌前抬起来，喜道：“他回京了？快些把他请进来。” 一个身高近九尺、身材健壮穿着一身劲装的男子大跨步走了进来，朗声笑道：“知道我回来了也不出来迎接一下，果真是在京城学足了那些大官做派！” 凌绩安笑骂了一声，抽了一把椅子给他坐下，又亲手泡好了茶倒了两杯，待那人品了两口清茶后才开口问道：“你不是常年在边关的吗，怎么现在无事无节日的回来了？” 白鸿璟咂咂嘴，回味着嘴里的茶香，悠悠地回道：“平时是肯定不行，不过现在我申请调回京营了，所以以后有空我们可以多聚聚。” 凌绩安满怀期待地看着对面人的脸，问：“那么我拜托你的事你搞定了么？” 白鸿璟又饮下一口茶，“事情本身是很简单，不就是想进兵营么，兵营缺的就是人，不过你得先在京城的兵营里历练个一两年才能调到前线去，要是你的皇兄知道我把你这个没吃过什么苦的小王爷直接扔到边关打仗去，我有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听到前面几句，凌绩安激动得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真的？迟几年上战场也可以，能去就行。我什么时候入营？” 白鸿璟十分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热血青年，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回去，叹道：“你猴急什么。别搞特殊，等秋季征兵再安排你进去，还有几个月，你趁这段时间多锻炼下身体，别到时候连最基本的体格考察都过不去。”顿了顿，“不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怎么告诉你皇兄这件事，圣上能同意你参军吗？” “没事，先斩后奏，等我进去了再告诉他，总不能我都编好号了他把我弄出来吧，我皇兄不喜欢搞特殊的。”凌绩安一本正经地说道。 白鸿璟深深地被他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所折服，皇上的兄弟中就只有他敢这样“先斩后奏”了吧？ 又闲聊了几句，准备转身出门回家时，白鸿璟突然想起来什么，忙从怀里取出一份请帖，敲在桌上用手指滑到凌绩安的面前：“噢，差点忘了，后日是我儿子的满月宴，记得来，这是请帖。” 凌绩安拿起请帖，脸上带了些许惊讶：“夫人什么时候回京了？还有了身孕，孩子都满月了，白兄你可以的呀，藏得那么深。” 白鸿璟露出故作警惕的神情，道：“本将军的夫人什么时候回京还要通报你一声不成？劝王爷不要过多关心别人的家事惦记着别人的媳妇，有这功夫还不如自己娶一个回家天天看。不过王爷这个小身板进了军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地出来成亲还是个问题，还有，别纵欲过度，小心身子虚了。”然后就被青着脸的凌绩安勒令送客出门。 曹政将白鸿璟送到府门口，门外的下人已经牵好马候着，在上马前回头低声问了曹政一句：“你家王爷现在有几个女人？” 曹政微微垂下眼眸，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将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但是凭着他和王爷的关系稍微地说一点应该没关系……吧。略微尴尬地低声答道：“关于这个下属也不是很清楚，王爷也不喜欢跟身边的下人过多说自己的私事，不过最近倒是出门频繁了些，而且没有带旁人。” 白鸿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往前一步翻身上马，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潇洒。“最近看着点你们王爷，不要让他跟生人过多往来，乌云多了，天气不太好。”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就扬尘而去。 曹政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有些不安地跺了跺脚，转身回府。 凌绩安回了自己寝房，翻出了放在角落里落灰的落地大铜镜，掀开盖着的红布，一个身姿挺拔的英俊男子的模样倒映在铜镜中。听皇兄说，自己的脸比起先帝来说更像生母。 他少时曾看过那个令他生厌的母亲画像，画像里的人只能跟美这个词稍微沾点边。一开始还以为皇兄是诓他的，这样的女人怕是连选秀第一关都过不去吧？后来无意中听到侍女间的悄悄话，说父皇年纪大了，想找个家族基因好的女子生个几个样貌优秀的孩子，来证明自己雄风依旧，就这样凌绩安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他依旧不信那是自己的生母。直到后来，生母的弟弟，自己的舅舅进宫面圣，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找到了自己，逗着自己让他叫舅舅，陪着他玩了一个星期，然后就突然消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他才知道，因为生母的连累，导致整个家族被拖下水全府斩首，皇兄不忍心，顶着压力改判流放千里。那一回，舅舅原来是来跟自己道别的。 收回飘远的思绪，视线落回铜镜上，自己是标准的成年男子的身材，但对于军人来说似乎是单薄了些，得开始锻炼了。 。 两天后，京城白家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白家老爷子今年八十多岁了，样貌普通但十分能干，花了三十年把破落的白家变成了在京中闻名的大家族，子孙众多，京城人氏里姓白的基本上都是他的后代。 老爷子有八个儿子，白鸿璟是他的嫡子次孙，而这一脉也是白家里最出息的，特别是白鸿璟官至镇北大将军，老爷子也十分宠爱他。现在他的长子满月，刚好白鸿璟也调回了京城，就趁这个机会大办，请了京中近一半的权贵前来，排面足得很。 白鸿璟的父亲白辉元在大门口接待客人，容光焕发完全不像五十多快六十岁的人，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喜庆和骄傲。见到凌绩安到来，连忙迎了上去，还见到了跟着他身边的凌世棠，笑着对二人行了大礼：“王爷和三殿下能够前来，实在是小孙的荣幸，来，二位请进，鸿瑞快来带路。” 凌绩安将手里的礼物交给白府下人入了礼册，就和凌世棠一起跟着前面带路的人进了这座到处都充满着喜庆气氛的白府。 带路的人叫白鸿瑞，是白鸿璟的三弟，人长得还算标正，但能力平平，二十五岁的人了也没做出什么成绩，现在凭着家里的关系混了个小官当当，在京中的跟他二哥来比几乎是查无此人的状态，不太了解白家关系的人都不知道原来白鸿璟还有个这样的弟弟。 路上白鸿瑞也没跟凌世棠两人说什么话，把人带到宴会厅入口后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行礼离开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同样是爷爷的孙子，自己成亲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阵仗自己的儿子出生的时候就通知了家族里的人，是父亲不公平还是爷爷偏心？ 凌世棠望着那位白家少爷离开的背影，小声地问道：“原来白将军还有个弟弟啊，我怎么都没有听过他，往年的宫宴也没有见过。”凌绩安偏头答道：“资质平平，加上不是正妻所出，在这种大家族里排不上名也是正常的事，这样的事你以后见得多就懂了。这里人多口杂，不要乱说话。” 举办宴会的地点在白鸿璟的院子里，地方很大，屋檐下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和红绸带，每个下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真是好不热闹。 走进屋内，正厅的主座上摆满了水果点心，下面也有许多下人捧着点心端着茶水供客人们在宴会开始前填填肚子。 白鸿璟在一旁和前来的客人交谈，他今日穿着一身丝绸红袍，腰间配着一柄礼仪剑，腰的另一侧则挂着他的将军腰牌，威风凛凛，一表人才。 看到二人进门后，白鸿璟向客人拱手示歉，脸上挂着满面笑容走来。三人客套地互相行了礼后，白鸿璟对二人道：“你们还没有见过术儿吧，我让阿秀抱过来给你们看看。” 白鸿璟吩咐身边的下人：“让夫人把公子抱过来给王爷和三殿下看看，让孩子沾沾皇家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