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课业choucha
一走进殿内就看到正上方的金龙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从殿门进来的几人。 三人立马整齐地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好,好,快起来吧。来人,赐座。”皇帝话音刚落就立马有宫人搬来椅子整齐摆放好,三人谢过后就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坐了十几年的龙椅,这位男人作为九五之尊的威严早已沁入了骨子里,加上常年都是在上方俯视他人,虽然已经尽量展现出亲和的神情,这种无形压迫的气场让就算是亲儿子都不会在他面前完全地放得开。他经常苦笑着对皇后说:“你看,朕虽然当上了皇帝,但永远都当不好一个父亲。” “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想考察一下你们的功课,现在御学堂教学的内容算不上太难,但都是作为皇家子弟必须要知晓的知识。你们都十几岁了,再过几年就便要及冠,所以这几年很关键。”皇帝扫了一眼说道。 三人齐声答道:“儿臣定努力学习,不负父皇期望。” 听着三人整齐划一如同军营里的士兵喊口号说的话,皇帝心里不免有一丝愧疚感,陪他们的时间太少了。不过坐上这个位置就必须懂得先国后家的道理,国要是没了,何又来的家呢。 皇帝抚了抚椅子把手上的金龙戏珠,开口道:“文儿,你喜欢习武,换了新武生教导得可还习惯,学得怎么样?” 凌世文从椅子上坐起来,恭声道:“李武生的教导招式与林武生不同,后者招式风格较为正规,与军营里的训练方式相近,而前者的风格较为灵活变通,则是根据对手的行招方式劣势处重点击破,得此二人教导儿臣十分受益。” 皇帝对凌世文的总结表示认同:“林德昌是年老从战场上退下的老将,从十几岁参军至今六十多退休所学练兵都是从军营所学,不出错但练好也可有勇将之能;李晟铭则是去年的武举状元,年轻,招法不循规蹈矩但适合用于实战。你分析得不错,那就打套拳给朕看看你融入了几分。” “是!”凌世文应声,走到大殿中央便开始起势行招。 这套拳虽然才学了一周多而且招式复杂,与之前学的几乎没有相同之处,但是凌世文还是记住了每一步的招式并且出拳的力道很足,一套拳打下来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行招时该有的气势也都有。看上去并不难,但内行人光凭这几个行招就可以看出此人极有练武天赋。 完整的一套拳打完,凌世文收势向座上的皇帝行了个礼,待他点评。 皇帝年轻时也曾在军营里待过一年多,别的看不太出,光凭凌世文的呼吸也看得出他适合走这条路:打完一整套拳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怎么样都会累得大喘气,他的五儿子也不例外,但是凌世文会用内家的调息方式来减缓运动后的大喘气,这个可是以前的武生都没有教过的。 皇帝特别开心地拍了拍掌:“能在短时间里记住每一个招式并且行招顺畅,多加练习以后你的武功定后日渐精湛。不过精于练武的同时书本上的课业也不得荒废,父皇很看好你。” 凌世文眼底生出了一束希望,谢过父皇后坐回椅子上,心里是止不住地激动,得到了父皇的认可只要多加练习从军这事基本能成! 皇帝随即将目光停在了凌世丰的身上,“丰儿,你来。” “是,父皇。”凌世丰应命起身,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各科课业向来都不错,朕就简单问几个问题,你答。”皇帝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国朝皇子必学的科目都有哪些?” “四书、五经,《先贤总语》,《地勘录》,《太祖圣训》以及自炎黄二帝创华夏至今的历史,每样必须熟记于心。” “何为善人?” “忠jian分清,耳目清明,心系百姓,乐善缘施,与人为善,不随便歧视他人,为善之基本。” “身为皇族人的基本要求是什么?” “《太祖圣训》第二卷有言:‘吾辈虽生于皇家,祖上亦是平民,个人与国运既能因民而起也能因民而落’首先是要爱民如子,不可随意欺压百姓;第二就是要兄弟和睦,齐心佐帝:‘既生于皇家兄弟之间必然积怨,遂兄弟之间要友睦共处,不可因夺嫡残弑手足,无论日后哪一人登基为帝,其余人必须放弃夺位之心,齐心辅佐帝王,共盛大商’;第三……” 一问一答,十分流畅。凌世棠一边听着两人问答一边也在思索着答案,发现父皇问的问题不算特别偏但也算不上简单,也庆幸这些问题自己也答得上来,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问答结束,凌世丰告退入座,皇帝满意地肯定了凌世丰的学识,赞他前途可期。 待皇帝还未开口,凌世棠就开始紧张,知识一团糊般的黏在一起在脑子里直打转,真是要命。
“棠儿。” “儿臣在。”凌世棠一听到这句在心里反复排练过的话就立马起座应对,然而屁股一离座脑子就突然一片的空白。 皇帝看出了他的紧张,觉得自己的气势是不是过于压抑,遂努力做出一个父亲的感觉,虽然这位父亲实在是过于威严了一些。 “听说你前几天病了,现在好些了吗?”皇帝找了个比较轻松的开场。 就知道这事瞒不过父皇。凌世棠有些心虚地答到:“谢父皇关心,儿臣的身体已经无大碍,明日就可以回去上学。” 拉了几句家常后凌世棠绷紧的心总算放下了来,可以应战了。 皇帝本想只问几句照常的问题,但话到嘴边又突然有了一个新主意,儿子也大了,可以适当地历练一下。 皇帝偏了偏头,温声道:“假设你是户部尚书,二月份净税收二百万两白银,现在手头上可支配的银两有五百万,三月份开月需拨一百九十五万两白银为各地官员俸禄以及皇宫开支,还剩下白银三百零五万。但如今岭南天气异常气温极低,而且正值春种季,农民无法播种秧苗也无法存活,需拨款赈灾;而东部兰陵与兰西交界处有异军作乱规模不小,扰得两地百姓苦不堪言,需两国合力出兵平乱,但兰西新君尚幼能力不足政局不稳,不能为此耗费太多的人力财力,所以我们要出大头。遇到这种情况,你该如何选择,怎么分配?”皇帝微笑着补充道:“钱可不能全部用来做这两件事,在解决这两件事之余还要留下至少五十万以备不时之需。” 听完这个问题凌世棠都快裂开了,太傅可从没有教过这个吧?严重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不过冷静下来一想,再联想到兰西现在刚刚登基不久的新君,才十四岁,自然稳不住整个国家……不会是真的吧,这可是政事,这算不算妄议政事?凌世棠想到这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于是凌世棠赶紧拱手向圣上说儿臣不敢妄议政事,皇帝呵呵笑了笑,欣慰的说:“棠儿的心思很敏锐。不错,这事的确是今天早上户部尚书递上来的折子,我还没有来得及批阅,刚刚准备考你的时候正好想到了这件事,觉得有趣便当作考题。你也不必紧张,说出你的想法即可,现在你也可以适当地接触一些政事,历练历练日后好辅佐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