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数
在豪言壮志状态的加持下，凌世棠回去又多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导致第二天宿醉着凉的双重冲击下发了高烧。 身边的小太监发现平常还算准时起床的凌世棠过了平常的时辰迟迟未起，敲敲门没人应，蹑手蹑脚进了门走进卧室，手刚碰到身子就感觉有点烫，用手背摸摸额头，竟烫得跟汤婆子一样，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发抖地探了探发现还有鼻息后才勉强止住心慌想到要去请太医。 过了一炷香凌世棠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皮很重，明明不困却很想睡觉，下意识地吞吞口水感觉喉咙干得发紧。“小，小金子，给我倒杯水来，我渴。” 这名称作小金子的小太监听到主子醒了连忙倒了杯温水过去，就着半坐的姿势扶着凌世棠喝水。喝完水又躺了回去。 凌世棠被烧的看不清房顶的雕花，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睡过了头：“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上学要迟到了！”说着就要挣扎着起床，但就坐起来这一个动作就没了力。 “主子今儿就别想着上学了，未来几天都得好好卧床养病，奴才刚刚想叫您起床摸着额头烫，请了太医来才知道您是因为酒劲上头加着了风寒发了高烧，太医说至少得养一个星期，已经向御学堂那头请过假，恒妃娘娘知道已经在帮您熬着药了，天还早，您先再睡会儿。”费力地听完这一长串话过了会凌世棠才提取出关键信息：自己发了高烧，然后学不能上，课业至少得落一大截；母妃知道了自己生病，明明昨天才说过要孝敬她，结果过了一晚后反过来还要她来cao心，真是不孝！ 脑子里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事，所有的堆起来想来想去还是睡着了，睡得还挺香。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睡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着凉后的鼻塞憋醒过来，正想叫小金子点下安神的香时，一道身影伴着nongnong的药香走了进来，伴随着一道极其悦耳的声音：“平常要不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大病，你可是会折腾人了。”说的话是责备嘴角却是含着淡淡的笑意，十分清脆空灵的嗓音听着就是一种享受。一听这标志性的嗓音就知道来的人是他的二哥，当朝二皇子献王凌世笙。 凌世笙把药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就着手拿过碗的余暖了暖凌世棠冰冷的脚腕，凌世棠才发现自己觉得自己热到爆炸身子却是冷的。 帮凌世棠拉好盖得横七竖八的被子，看着弟弟虚弱的样子干脆喂着他喝药，凌世棠则顺从地伸过头去喝药，一口下去这味瞬间冲上鼻管把鼻子给通了，脸皱成了干梅子：“太苦啦，我要蜜饯，根本喝不了。” 凌世笙趁着他张开嘴说话顺势又是一勺药地灌了进去：“都多大个人了喝药还要蜜饯才能喝下去，像你这般大的有些都成家了，苦就忍着，药必须喝完，这药可是你母妃送来的，等你喝完我还要把碗还回去。” 喝苦药的过程堪比上刑，待凌世棠喝完最后一口，凌世笙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果然出了趟宫人都变得成熟了许多，我喝药都要就着甜糕，二哥为你感到高兴。”果然！都知道了他的行径。 凌世棠看着二哥得逞的表情心想一定要报复回来，折腾了一圈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要点奖励？不如二哥就唱首曲儿来逗我高兴吧！” “你这小子还得寸进尺了还，我又不是唱戏的，唱什么曲。” “都知道二哥您善乐善音，音律不分家，再加上你天生的这副好嗓子，不唱真是可惜了。” 当然不能让这臭小子得逞！凌世笙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当作没听到的样子说：“好了，你喝了药也该好好休息，我就不吵你了，快睡觉，我明天再来看你，我可是要顺便过来练琴的，今天不休息好明天白天就别想着睡觉，就这样！”说完就端起碗转身离开，一气呵成。 成功的反将一军，让弟弟骑在头上还了得？凌世笙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 东宫，太子寝宫。 主殿内，太子和和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分别坐在上厅的主座和副座上，静静地看着下方在卦盘上鼓弄着什么的男子。 男子一会儿扔几下卦子一会儿拨弄类似罗盘一样的东西，动作很熟练，但心里却是在顾忌什么似的迟迟没有算出来个结果。 随着最后一个卦子的落下，卦盘上的卦子终于出现了比较规律的卦阵。看到出现的卦象，男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颤地道：“禀……禀告殿下，结果已算出，请殿下过目。”随即就是深深地一躬。 太子执着身旁女子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阶梯走到卦盘前，笑着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而已，难不成这东宫还要塌了不成？子尧啊，如今你们唐家除了你大伯外卜卦最厉害的便是你，再加上从小到大的交情所以我信得过你。”又指了指完全看不懂的卦盘，“说说，这是个什么预像？” 凌世霄在还没有被立为太子前和唐子尧因为年龄相仿从小就一起玩，唐家因善卜卦而出名，耳渲目染之间凌世霄也对占星卜卦产生了兴趣，平时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或者要做什么大事之前都会叫唐子尧来解梦行卦，这个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 正是这个交情使得整个唐家都站在了太子这一边，但却因为今上不喜占卜之术而备受冷落。他们太想复兴家族了。 家族的想法并不代表他的想法，唐子尧与太子是竹马之情，他是真心希望太子好，可这个卦象显示出来的结果…… 唐子尧咽了咽口水，道：“太子这个梦意为太子妃最近会怀孕，可请太医诊脉，而且有极大可能是个女儿，此女一脉日后必有大作为，子尧在这先恭喜殿下和徐jiejie了。” 太子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喜悦，伸手摸了摸太子妃还未显怀的肚子：“嗯，敬芳最近总觉得身子不舒坦，昨日才请了太医竟是诊出怀孕了，哈哈，我要当爹了！”太子妃害羞地扯了扯凌世霄的袖子：“先别那么声张，才刚刚三个月，等下被别人知道传出去估计我在生孩子之前门都不能出，闷都闷死了。幸好这第一胎是个女儿，要是个儿子不得把我闹腾得够呛，子尧你可是让我安心了，回头徐jiejie包个大红包给你。” 太子亲了亲太子妃微红的脸颊，说：“女儿我也喜欢，以后绝不会亏待了你们母女俩，待下个月我生辰宴就公布好不好？我太想要别人都知道我们有孩子了。” 看着成亲都三年多但还如同新婚夫妻般的二人，他实在是说不出以后发生在太子身上的事情，这对他们就是毁灭性的，尤其是他们夫妻二人都对自己非常的好。 唐子尧向太子使了个还有事要说的眼神，太子会意，先亲自送了太子妃回了隔壁的寝房，屏退了下人，折回来看到唐子尧脸上惶恐的神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道：“是不是还算到了其他的事情？是什么，关于敬芳的？” 唐子尧跪伏于地，声音颤抖：“在下有罪，在为殿下解梦时竟逾越到顺势推算出来殿下的命数，实在是罪该万死。” （大商有律：不得为在位皇帝以及储君推算未来命数，事关国本，违者立斩，夷三族。） 凌世霄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谁不对自己的未来好奇？深吸了几口气，故作平静地道：“我的……命数吗？说吧，这里没有其他人，无论说了什么，你都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