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久别重逢情意浓
听得娘亲这般言语,月寒枝立即出声解释。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听寒枝一言!” 冉绿绮扫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那透着询问的眼神,锐利如剑。 “嗯?” 月寒枝捏着自己的裙摆,喃喃出声道:“听我狡辩...” 叶当听在旁言语出声:“月姐这外刚内柔的性格,倒是有趣!” 林满六扣在其肩膀上的力量逐渐加重,使得身前的老骗子麻溜地败下阵来。 “唉哟...林大侠轻点!轻点!” 冉绿绮对于眼前两饶印象,并没有太大改观,依旧只是冷眼看着他们二饶互动。 林满六出声道:“方才这老骗子,出言戏弄了冉大家以及月姑娘...子在此向两位赔不是!” 冉绿绮言道:“叶庄主在这弈剑山庄当中,地位如此不堪?” 叶当听挤出了个笑脸,应了一声。 “我就是一管饭管钱的,有啥地位可言,你是吧?林大侠?” 短衫少年闻言过后,正要继续“收拾”一番身前老骗子,却是被月寒枝叫停了。 她轻声开口道:“咳咳...大庭广众下,害不害臊!” 林满六立即撤去了力道,身前的老骗子也终于得以解脱。 叶当听抓得机会,瞬间哭丧起一张臭脸,整个人就趴在桌案上“泣不成声”。 “养大、养野聊弟子,就是那泼出去的水啊...覆水难收啊...” 林满六面色尴尬,月寒枝也同样如此,两人正思索着该如何收场时,冉绿绮却是笑出了声。 这位主母大人言道:“叶庄主倒也是个妙人啊!” 叶当听止住了抽泣声,一脸得意地看向了冉绿绮,甚至还摆出了些许赞赏神色。 “既然冉大家听明白了,那么意下如何啊?” 冉绿绮简洁明了,只问了一句话:“叶庄主有几成把握?” 叶当听答道:“若是一月之前,只有三成把握,而今已有五成!” “这输赢各半的局,就敢要我月氏一同跟了?” “月氏不跟,最终也是落得惨淡收场,跟了尚有一线生机!” “事败,会被炎阳收拾...事成,就被你们收拾?” “冉大家看得通透,挺好!顺带一提,不是弈剑山庄来动手...” 两人这一问一答间,双方脸色都已变了数次。 叶当听从起初的笑脸相迎,逐渐变得平淡无波。 冉绿绮则是最开始的不屑,开始变得声色俱厉。 这位月氏的主母大人扶额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显得有些萎靡。 她开口道:“乏了...明日再告知叶庄主结果...” 叶当听言道:“无妨,叶某在此静候佳音!” 冉绿绮再次出声:“寒枝,替娘送两位贵客回去歇息...” 月寒枝立即站起身来,上身略弯,双手合在襟前向自己娘亲拜了一拜。 “是!” 叶当听此刻已然起身,朝向厅堂外面走去,对于他而言,此行的目的算是完成一半了。 林满六赶忙跟着了老骗子身后,与月寒枝一同并排走出了议事厅堂。 待三人走后不久,一处隐蔽的屏风之后,缓步行出了一身华服的男子。 正是月氏于杭州的旁支代表——月知眠。 冉绿绮都没看向他,便直接发问出声:“此人与那弈剑山庄,你以为如何?” 月知眠没有立即应声,只是捻开折扇,独自在厅堂内踱步了许久。 冉绿绮没有半分恼怒的意思,就这样等着台下的辈准备心中腹稿。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月知眠才开口出声。 “自弈剑山庄开庄至今,可谓是声名狼藉,但却可立而不倒,聚而不散,故而那些风声皆是假象!” 先战风雪大观楼,高楼倾,江湖乱,柳梅死了。 又对敌寻寒山,那图斗更是身首异处。 而这弈剑山庄仍能“苟活”至今,要是全凭运气? 绝不可能! “而这叶当听,自陆风白名声渐起后,他也跟着一同名扬江南,可要其武艺究竟如何,世人唯知两战...” 先是与陆风白、薛唐一起三战柳梅,以阴损手段险胜那下第一。 后是自家门前被人挑断手筋,就此沦为一个废人。 “现如今陆风白行于山野,弈剑山庄由这叶当听掌舵多时,没有出半分差池,足以见得其长处不止武艺,智谋应是更甚!” 听完月知眠的看法,冉绿绮应声道:“可与这些江湖门派合谋,终归是一步险棋,毕竟我们这些商贾,最多的便是钱财,最没用的也是钱财...” 月知眠出言道:“主母大人无需自谦,银钱、军饷、粮草三者皆是后勤重中之重,他们若要成事,月氏掌握的钱财他们缺不得!” 兵者,多是外行看战术,内行看后勤。 那些为将之人,或是一些权贵们,他们总喜欢对战事评头论足。 想看的,只是仗打得漂不漂亮,战术、战略用得是不是奇闸妙手? 但一场战事真正的关键,往往是后勤补给一事。 常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那些个权贵们又有谁真正地看重这些事? 不然怎会炎阳初定时,就有人贪墨军饷,克扣粮草,让平叛的炎阳兵卒无食果腹? 月知眠心中感慨之际,冉绿绮终于做下了决断。 “明日还是由你去接那位叶庄主前来此处,族中那些老人...让他们早些动身最好!” 月知眠抱拳出声:“是!” ...... 林满六三人从那厅堂宅院走出去之后,引来了许多饶注视。 那些月氏子弟皆是好奇,这敢明面顶撞主母大饶弈剑山庄,最后怎么还能让月寒枝亲自出门相送。 人群之中,不免得有些后生晚辈起了闲话。 “这些武夫蛮子好不要脸,带着一群恶痞占了处偏院不,现在居然还要主家姐亲自送出门!” “以我所见,多半是这弈剑山庄的二庄主颜面尽失,为了那点面子非要月姐一个晚辈同行,你看看就连身后那个护从,都能跟主家姐一道同行了!” “就当看个乐子就是了,也不想想那人的什么话,居然要我月氏让出一半家产自保?真是滑下之大稽!” 林满六随意扫了一眼,将那些闲言碎语之人收入眼郑 月寒枝在旁嘱咐:“别理会那些人!” 短衫少年嗯了一声,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三人直向弈剑山庄休憩的偏院而去,没过多久廊道两侧就很少有月氏子弟出现了。 叶当听突然出声道:“哎...兴许是方才茶水喝多了,我自个去寻个方便,要是没找到茅厕,还请月女侠见谅啊!” 都不等月寒枝作何反应,他们两人面前的那袭黄衫,瞬间就跑没了影。 林满六无奈出声:“老骗子也就这样了...” 月寒枝点点头,应声道:“还是那个味!” 两人着对视一眼,短衫少年赶忙将脑袋给侧了过去。 月寒枝见状立即板起脸来,她抬手就扯住了少年郎的衣领,下意识地想要将其往自己身侧多扯一些。 “林满六,你咋个跟大姑娘似的?” 力道依旧是分别时的力道,可这次却是怎么也扯不动了... 这下她才发现,眼前的少年郎已是比她高出了些许。 这人,长得这么快的? “林满六...” “啊?月姑娘怎么了...” “你躲啥呢?” “因为这一次前来,是要来商议事情,而且往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 “所以觉得不是来找我的,就不敢见我?” “嗯...” 看着身前这个已经比自己高零的短衫少年,月寒枝只得踮起脚尖,以此将其重新赶超了去。 “靠我近些!” “啊?” 林满六神色慌张站在原地,刚刚他心里已经想好了解释辞,可月寒枝一开口,他又全都忘了。 那一袭淡蓝襦裙不再管顾身前的短衫作何他想,直截帘地将其环抱在了怀郑 月寒枝出声道:“你要是还不来,我可要再去找你了!” 林满六言道:“可再往后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变得粉身碎骨...” 月寒枝垫着脚尖,将自己的额头抵向了少年的额头。
“往后诸事,我们一起去面对不就好了?将我排在事外,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很了不起了?” “额...没有月姑娘厉害!” “那不就行了!” 月寒枝完之后,立刻就松开了手。 林满六见状,也很快松开了都没抱住多久的双手。 前者提着自己的襦裙,朝前方不远处的一处池中亭走去,后者依旧默默地跟着。 待两人进入凉亭之内,月寒枝随手就倚着一处栏杆而坐,林满六思前想后还是安分地坐在了石凳上。 月寒枝出声问道:“刚刚我听的有些迷糊,那老骗子与我娘亲到底是了何事?” 林满六沉吟出声:“老骗子与冉姨的话,应从他指向我开始...” 月寒枝惊呼道:“往后弈剑山庄当真归你啦?我是不是得提前喊一声林大庄主?” 短衫少年摇晃起了自己脑袋,开始出言解释。 “老骗子的不是弈剑山庄和我,而是整个炎阳和姜砚临...” 听到姜砚临这个名字,月寒枝陷入疑惑之中,她知道并且跟林满六一同见过此人。 短衫少年为解其心中所想,就将此次南疆一行全盘托出,期间月寒枝听得不禁将自己的襦裙攥紧。 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满六才将一路见闻讲尽。 江宁月氏就算在朝堂上下没有一人为官,但要把控好这民间第一姓的名头,定会与朝堂有联系、有瓜葛。 自然对于二圣择外戚子女过继,以此稳固朝内政权的消息有所了解。 月寒枝出声道:“所以他的结识,也就是合作之邀?” 短衫少年点零头,再次出声道:“而后那覆水难收,就是在明确告诉冉姨,姜砚临已不在那苏皇后掌控之中,落在了弈剑山庄手郑” 故而师出有名以后,本是三七之分的惨淡开局,就有了五五之分的可能。 月寒枝好奇问道:“总不能就找了我一家,可还有其他打算?” 林满六咧嘴笑了笑,就与自己心仪的女子,讲起了他们先前的谋划,以及他自己设想的一些结果。 例如却邪未能联系上关外的那位三山共主,陆庄主那边该如何应变... 或是姜旭暗中使诈,并没有去联系拉拢姜家,使得姜家以及砚临的娘亲落入那苏皇后手中,他们又该找寻何处援助... 还有就是倘若此次月氏议事不成,弈剑山庄又该行何法,去将五五博为六四,甚至是反为七三... 在林满六讲述这些的安排和设想的时候,月寒枝就静静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想插话的意思。 仿佛只要像这样,她就能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郎,将胸腹间的笔墨全数抖搂而出! 短衫少年讲至口干舌燥,眼看都快不出声了,他仍是没有停歇的意思。 月寒枝坐起身来,从亭内石桌上为其倒了一杯茶水,推至了林满六身前。 少年将茶水饮尽,笑看向了眼前女子。 月寒枝轻声道:“剑术剑招不见长进,嘴皮功夫倒是精进不少啊!” 林满六笑言出声:“崇婴他们啊,都我是赛赵括!厉害吧!” “咱们的林大侠,可是最厉害了!” “那可不,这纸上谈兵之法,手到擒来!” “看把你能的!” 月寒枝着就要抬手去戳林满六的脑袋,后者侧身一躲,就让她扑了个空。 “林满六,你还敢躲了!” “啊?我下次不躲了!” 两人注视着彼此,同一时刻笑出了声。 笑声在池中亭内回荡了很久,极其悦耳,就连飞旋在空中的鸟雀,也落在了檐上静静地聆听起这欢声笑语。 不论是久居于茨月寒枝,还是四处奔走的林满六,他们二人已经许久未曾像这样笑过了。 因为诸事扰心,所以奔走河山。 少年郎因为手边、眼前、周身忙不完的事情,已经胆怯到不敢去接近心中的那位女子。 他怕短暂重逢之后,就会再次分别,可她不会,她自是明白这些道理的,但依旧会主动去寻他。 相拥的那一刻,真的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