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一次专访

    这个世界真小，徐谦心中感慨，然后背对罗婉佳，迎着李寒走去。

    李寒自然流畅地挽住徐谦的胳膊，瞥了何田一样，这才向徐谦身后招手：“婉佳，快来，我在这里！”

    罗婉佳看到了徐谦、李寒，脸上闪过一抹讶色。

    “李寒，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加班？”罗婉佳轻快地走过来，给李寒介绍起来，“这是我的朋友，钱多多。多多，这是李寒李老师。”

    “李老师好！”钱多多抢前一步伸出手，李寒伸手相迎，一胖一瘦两只手握在一处。

    徐谦微微点头：“你好，婉佳，你好，多多。怒涛俱乐部今天搬家，何姐请大家吃饭，一起来吧！”

    罗婉佳看向何田，未置可否。钱多多抢先说话：“好呀！我一直要去怒涛俱乐部报名，这几天太忙了，今晚徐谦、何姐都在，正好把名报了。”

    请客吃饭还能有学员报名？因为李寒忽然赶到，何田心中的一点点不快烟消云散：“一起吃点吧，报名的事不忙，放心吧，最优惠的价格，最优质的服务。”

    “能让谦少亲自指导我吗？”钱多多立刻提出条件。

    何田摇了摇头：“谦少要备战海神会自由搏击大赛，抱歉了，你看那两个人行不行？”

    何田指向叶朗、胡玉，钱多多顺着手指看过去，眼前一亮：“我选那个高一点的帅哥。”

    “胡玉，过来，有客人点你了，好好伺候着！”

    何田的话让人浮想联翩，胡玉放下酒杯，不住打量钱多多。个子不矮，皮肤很白，脸上带着发自肺腑的笑容，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胡玉心中一动，“噌”地站起来，几步跑到钱多多身边：“你好，我是胡玉，你的专属教练。”钱多多看了一眼罗婉佳，见她的注意力都在李寒身上，径直去了胡玉他们所在的桌上。

    再坐下时，李寒依偎在了徐谦身旁，一副宣誓主权的架势。罗婉佳差点笑出声来，这表演太假太浮夸，自己一直劝李寒，工作压力不要太大，要学会排解。这下可倒好，李寒小姐都排解在了徐谦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罗婉佳忽然感到有点酸涩，当初徐谦向自己要电话号码时，如果毫不犹豫地给他，依偎在他身边的，会不会是自己？

    李迪凑了过去：“姐，我和徐谦说两句话。谦少，明天上午九点我接你去市局，收拾得干净利落一些。”

    徐谦点了点头：“李迪，我的性格你知道，如果明天你跟着吃了挂落，别怪我没提醒你。”

    “放心吧，明天见你的领导就喜欢直来直去。对了，以茶代酒，我得跟你喝一杯，组织找我谈话了，明天一早正式发文。”李迪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得意。

    “那就恭喜你了！”徐谦举杯和李迪碰了碰，一饮而尽，“我们搬到了北郊甲13号，没事多去那里走几趟，省得有人捣乱。”

    李迪嘿嘿一笑：“谁那么大的胆子给你捣乱？对了，明天早上我去哪里接你？”

    “嗯，你到我住的小区门口就行。”徐谦不敢说自己住在大院里，李寒拧起人来，力道十足，韧性持久，他可不想当众尝试。

    李迪还要再说话，李寒一下把他扒拉开：“明天我就要上班了，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聚在一起，你哪来的那么多话？”

    李迪笑嘻嘻地离开，有三个美女加入，聚餐再次进入高潮。过了九点钟，陆续有人离开，九点半时，只剩下徐谦、李寒、李小波、何田等人，罗婉佳、钱多多也没走。

    赵静起身道别：“小波，我该回家了，你们别熬得太晚，早点休息。”

    李小波点了点头：“放心吧，争取十二点前睡觉。”

    钱多多是个热心的姑娘：“小静，我送你和婉佳回去，我没喝酒！”

    “谢谢你，多多，我早就想试试大众CC这款车，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多多，我也搭你的车好不好？让李迪送徐谦他们回去。”李寒捏了捏徐谦的手，忽然开口。

    “没问题，李老师。”钱多多一口答应下来。

    明天又要面对那些肮脏的、龌龊的案子了！扫视一周，霓虹灯闪烁下，一股寂寞涌上心头。众目睽睽之下，李寒张开双臂，把徐谦抱在怀里。

    附在徐谦耳边，李寒吐气如兰：“这个周末我过得很高兴，谢谢你，我的大笨狗。”

    徐谦双臂用力，抱紧李寒：“我也是，谢谢你，李老师。”

    何田别过头，罗婉佳眼中浮现出一抹湿气，李迪和李小波对视而笑。一时之间，喧闹的大排档似乎安静下来。

    热血在喷涌，身体在颤动，徐谦感到憋得难受。李寒挣脱徐谦的怀抱：“你这个坏蛋！我走了，早点休息。”

    钱多多开车带走了李寒、罗婉佳和赵静。李迪开车，何田坐在副驾驶，徐谦、李小波坐在后排座位上。

    “林毅到了，在后门外等我们，陈俨那边没有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放我们鸽子……”李小波轻声道。

    “放心吧，陈俨既然答应了，不会食言。李迪，快点开车，我不想迟到。”

    车速加快，宝来汽车让李迪开出了跑车的感觉。十五分钟后，车停在甲13号大门外，何田打开大门，几人迈步而入。

    循着明亮的引路灯，一路向前。李迪惊诧得嘴都合不上：“太漂亮了、太有味道了，谦少，你们花多少钱租的？”

    “一千！”何田抢先回答。

    “一天一千？一个月三万？贵是贵了点，不过物有所值！”

    “不是一天。”何田轻声否认。

    “一个月一千？我听错了吗？一千块钱够干啥？今天晚上你请大家吃大排档，也不止花这个数吧？”

    “一年一千，租了十年！”何田揭晓了答案。

    “嘶！”李迪抽了一口凉气，“我懂了，租房不过是东瀛人的借口，山川俊辅就是想让谦少住进这座大院。”

    边走边说，几人来到最后一进院子，李小波从里面打开后门。林毅肩扛摄影机，手持麦克风，守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

    “林主任，去那个房间准备一下！”李小波指向一个空房间，里面摆了会议桌和几把椅子。

    李迪、林毅去会议室里准备，徐谦、李小波关上后门，对视一眼，沉默不语。今晚专访陈俨是李小波的主意，徐谦却没有反对。就这样把陈俨拉下水，徐谦心里涌起一丝不忍。

    他是狗命一条，陈俨却有家有业，身上不知关系着多少连海人的生计、梦想。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响起，李小波接起电话：“陈总，你到了？我们这就去接你。”

    何田先走一步去开大门，李小波招呼林毅扛着摄像机，一路小跑，向前走去。陈俨身着一身利落的休闲装，脚上蹬着曾经狠踢山川俊辅的特制皮靴，步子迈得极为坚定。

    “抱歉陈总，这么晚还要麻烦你……”李小波语气带着歉意，脸上却平静如常。

    “别废话了，我懂你的意思，要不要在大门口先拍一段？以示我来到了这里？”陈俨语气不善，目光紧盯着李小波不放。

    “那倒不用，徐谦在等着，我们去后面找他吧。”

    一路走一路拍，陈俨的飒爽英姿显露无遗，相比之下，何田则逊色三分。至于李小波，则根本没有出镜。

    一片明亮的灯光下，徐谦站得笔直，见陈俨、何田等人进来，迈步向前：“欢迎陈总光临怒涛俱乐部。”

    陈俨停住脚步，伸出右手：“徐谦，我以为你会一个人死扛到底，怎么忽然打起了我的主意？”

    徐谦并没有跟陈俨握手，而是擦身而过：“陈总，你误会了，今天邀请你来的是李小波，有什么怨气，你和他说吧。小波，借给你场地做专访，就不收钱了。不过，请你不要提我和怒涛俱乐部，也不要提这所院子！”

    徐谦大步而去，没有一丝犹豫，临走还拉住何田的手，两人并肩离开。

    陈俨微微一笑：“这还差不多！厚脸皮死胖子李小波，这回就看你的春秋笔法，怎么把我拖下水吧！”

    李小波咧嘴笑了起来：“陈总，你绝顶聪明，自然清楚，只要你踏进了大院，做不做专访都无所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又怎么样？”陈俨语气轻松。

    “除非你现在大骂出门，不然的话，别人就会认为你和我们站在同一个阵营。”

    陈俨笑了起来：“我一直想和徐谦交朋友，有一样的立场正合我意。至于你李小波，实话实说，和我站在同一个阵营？你还没资格！”

    李小波还要讲话，陈俨扔出一个U盘：“你想问的话，我猜了几条，来之前请专业摄影师拍摄剪辑好了，拿去吧，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哈哈，算你倒霉！”

    陈俨转头就走，林毅急忙追上去，一顿猛拍。两人越来越近，陈俨忽然回身一脚横扫，“砰”的一声，正中林毅的肩膀。

    林毅应声而倒，摄影机摔在地上。陈俨哈哈大笑：“小波，庶民之眼先生，你看到我穿的皮靴了吗？山川俊辅就是被它踢翻在地的，你要不要试试？”

    李小波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拉你入局是坑了你，谁知却请来一个女阎王。不过，陈总，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不是该去找徐谦？”

    陈俨快步向前，一个劈挂腿，狠狠踢在李小波肩膀上：“先打了你再去找徐谦，姓林的，把今晚的事都给我拍下来，我送你医药费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