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大笨狗

    岳明伸出的手，无人去握。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和周卫发生了冲突？是要抢岳明小姐吗？”李寒言语如刀。

    徐谦摇了摇头：“没算好，上午把钱花光了，剩下的钱不够结账。”

    李寒笑得灿烂：“你呀你呀，让你买一套房子先住着，非要一下子买两套，这下难堪了吧？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混得穷困潦倒呢！”

    李老师说话简直太犀利了！徐谦轻轻挠了挠李寒的手心，以示感谢。

    岳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我说呢，你能给儿童基金会捐款五十万，怎么会没有钱结账？今天真巧，要不是我妈非逼着我来相亲，还碰不到你和李老师。”

    不等徐谦说话，李寒拿出手机，询问收银员：“还差多少钱？”

    “58块华夏币，如果不方便的话，下次再给也行。我知道徐谦先生，他给我们连海争了光，不介意的话，免单也是可以的！”收银员就是老板娘，巴不得徐谦天天来吃饭。

    “抱歉啊，我男朋友太忙了，这些小事没留心，给你添麻烦了。”一边说，李寒一边扫码付款。

    付过款，李寒挥了挥手：“我们有事先走了，岳明，你慢慢吃，别被渣男影响了心情。”

    徐谦、李寒手牵手下楼，李小波、赵静随即走出包间，紧跟着下楼。岳明认识李小波，想打个招呼，李小波快走几步，擦身而过，仿佛根本没看到她。

    曹成拖在最后出了包间，走过岳明身边时，忍不住解释一句：“那个，李寒不是徐谦的女朋友，她是我的。”

    岳明叹了口气：“放弃吧，帅哥！你这辈子不可能和李老师在一起了，这件事谁都能看得出来，只有我肯做恶人，告诉你罢了。”

    曹成眉头紧皱：“岳明，我知道你的，你不是肯做恶人，某种程度上来讲，你就是恶人。”

    岳明摇了摇头：“我不是恶人，只不过是被生活所迫的可怜虫罢了。”

    声音里带着幽怨，令灰心丧气的曹成心中一动。抬头看时，曹成猛然发现岳明身材高挑，肤色白皙，眉目如画，带着一丝白领丽人的干练。

    徐谦抢了我的女朋友，我就不能抢了他的女朋友？这个念头一经产生，就无可遏制般弥漫开来，瞬间占据了曹成全部心思。

    “你好，岳明，认识一下，我叫曹成，是李老师的同事……兼暗恋者。”

    岳明迅速抓住曹成语气里的一丝变化，向前一步，主动伸出手：“你好。”

    曹成忙不迭地伸出手，迎了上去。柔荑在握，曹成心中一荡，认识李寒二十年，上一次拉她的手，还在幼儿园。

    虾人汇前，徐谦、李寒上车，李小波、赵静走路，四人分为两对，就此告别。

    宝来汽车上，徐谦长出了一口气：“谢谢你，李寒。今天我太冲动了，要不是你解围，我就惹下了大麻烦，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李寒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自己冲动？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值得你那么在意吗？”

    “不是因为岳明，是周卫那小子挑衅，我才忍不住动手的。他在政府办工作，为啥那么怕你？他说给你家送过资料，莫非你爸是连海的……”

    李寒打断了徐谦的话：“你之前说得好，你是和我谈恋爱，不是和我爸爸谈。有些事，先不要挑明，等着水到渠成，行吗？”

    徐谦点了点头，望着李寒绝美的侧影，心潮澎湃，自己到底怎么吸引了李寒这样的天之娇女？让她如此奋不顾身？

    两人沉浸在奇妙的气氛中，谁都不说话，却都明白彼此的心意，这种感觉，才是真的恋爱吧？徐谦脸上露出了笑容。

    电话铃响起，打破了车里的温馨。李寒努了努嘴，徐谦拿起放在一旁她的手机，接了电话，按下免提。

    陈俨气冲冲的声音响起，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李寒，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刚从屹立心湖居走了，转身就去金角家园，还让徐谦跟他们签了代言、买了房。你知不知道，金角地产是屹立地产的死对头？我们在哪里建房子，他们就在哪里建，然后比我们每平米低三千，真是无耻！”

    徐谦感觉有点歉疚，又有一丝快意，两股情绪交织在一起，感慨难言。

    李寒不以为意：“陈俨姐，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来兴师问罪。我第一个把徐谦带到屹立心湖居，你们不小心搞砸了，我有什么办法？在金角家园买房子，是人家那里便宜，跟金角地产签代言合同，是人家给得多，陈俨姐，说到底，我不是徐谦。”

    陈俨火气更胜，在好闺蜜面前，也不用遮遮掩掩：“我没钱吗？徐谦想签代言，我随时跟他签合同，代言费是金角地产两倍。至于房子，白送他都行！”

    李寒严肃起来：“陈俨姐，徐谦为什么有这样的态度，你心里很清楚。你弟弟陈列让他失去了二弟、失去了新买的车，又让他失去了女朋友，这么大的仇，徐谦不和你翻脸已经不错了，还想让他跟你们合作？我尽力帮你了，可惜你们之间的仇太深，我无能为力！”

    陈俨语气变得低沉：“徐谦，你真的这么想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要怎样？”

    李寒并不吃惊，陈俨早就猜到徐谦和她在一起，刚才的话并不是给她一个人听的。

    徐谦毫不犹豫回答：“吞并屹立集团，拿钱砸死陈列，干完这两件事，我立刻退休。”

    陈俨冷笑起来：“徐谦，这两件事你都做不到，现实点吧，我的大男孩！”

    电话挂断，李寒忽然笑出了声：“你这家伙，能让陈俨姐如此失态，倒让我刮目相看。真是奇怪，我怎么见到你就不由自主地想亲近，总想摸着你的脑袋……撸你！”

    晕！难道这也是狗子给的能力？自带可爱属性？关键是，狗子也不可爱呀！

    狗子大叫起来：“谁说我不可爱，你是男的，我跟你可爱有什么用！”

    汽车继续向前，很快停到一个咖啡馆前，徐谦有点不好意思：“李寒，要不今天我们就到这里行不行？我没钱了，总让你花钱不好。”

    李寒笑了起来：“这就不怪我了，你看，你连开房的钱都没有了，总不能连这事都让我花钱吧？你自己把握不住机会，可不是我说话不算数。”

    徐谦一头黑线，能不能不要这么彪悍？

    李寒拉起徐谦的手，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走吧，下午让你吃软饭，又香又甜的软饭。”

    两人来到一个幽静的卡座里，没有要咖啡，而是要了一壶茶。抿了几口热茶，躁动的心神慢慢宁静下来。

    “徐谦，你未来有什么打算？”李寒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脸色很严肃。

    徐谦立刻想起李寒在金角家园说过的话：“还是之前和你说过的打算，投资、打拳，如果李迪需要，帮他查查案子。”

    “会说话的警犬，是吧？你有没有想过，进入体制内工作？”李寒意识到刚刚气氛有点沉重，半开玩笑地问道。

    徐谦摇了摇头：“不想，我希望过得自在一些。”

    “真正的大自在，只有攀登到巅峰处，才能找到。”李寒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徐谦沉默不语。

    “明天上午孙局要见你，他对你很看重。你如果有意，明天是个绝佳的机会。”

    徐谦依旧沉默不语。

    “徐谦，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实话实说，我想让你当孙局的兵，在他手下，你会有很多发挥才干的机会，会有远大的前程。”李寒直接表明了态度。

    徐谦摇了摇头：“多谢你的认可，也多谢孙局的看重，我还是希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次轮到李寒沉默不语。

    徐谦猛喝了一口热茶，长长吐出一口气：“李寒，我没能如你所愿，你会怎么选择？”

    李寒抬起头，目光犀利盯着徐谦，过了足有一分钟，露出一丝苦笑：“还能怎么选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你这条大笨狗！又笨又犟，我早晚会被你气死。”

    徐谦握住李寒的手，另一只手轻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怎么舍得把你气死？”

    李寒笑而不语，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徐谦忽然心慌起来：“李寒，你生气了吗？”

    “没有，其实我也不愿意做现在的事，很多时候想放弃。那么多阴暗，每天缠绕在我身边，让我喘不过气来。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开怀大笑，肆意而为。徐谦，谢谢你！”

    “工作的事，你真的能接受？”徐谦小心翼翼地发问。

    李寒笑了笑：“别多想了，你的未来规划得很好，我相信你能走好自己的路。我有点担心，你以后功成名就了，会不会依然喜欢我，就像现在一样。”

    徐谦正要起誓发愿，李寒伸过手来，捂住他的嘴：“心里有就行了，不用说出口，想和我在一起，你还要过很多关。我爸很强势，我妈很挑剔，以你现在的条件，想娶我千难万难。”

    想起周卫的谦恭态度，再想起李寒住的森严大院，徐谦自然能猜到，李寒的家境极为显赫。可是，那又算得了什么？

    徐谦脸上涌起毅然之色：“李寒，三年之内，我一定会把你娶回家！”

    李寒摇了摇头：“三年太久，你只有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我如果做不了你的新娘，就做你的前女友。记住了吗？我可爱的大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