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话 新宿圣杯战争Archer讨伐战（四）
时隔九个月，解除了盾牌的限制。 咔！咔！咔！ 忽然反应过来，子弹已经用光了，手指仍在扣动空枪的扳机，余下空壳敲击的声响。 眼前的对手，贞德·达尔克Alter，目标沉寂。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没有成就感，没有如释重负，只有感觉肚子里的内脏好像被猛地拉拽一下。Archer解除了盾牌的限制，突然使用了多倍速级别的时间加速能力，魔力消耗太大了，直接到了要命的程度，好几根血管骤然停止了脉动。 这很奇怪，对吧，为什么本属于自己的部分能力难以使用，还要额外消耗这么多的魔力？ Archer不清楚，自己的身体被动了什么手脚，也许是这样。 总而言之，暂时安全了。 暂时的。 沙…… 黑贞的手指微微抽动，商场建筑的碎砾被其触碰，摩擦地板，连蚊鸣都不如的轻声。 Archer补足子弹，持盾的左手抵挡了黑贞的多次攻击，过强的力量使得手臂脱臼了，使不上劲。但她还是忍着疼痛，一点点地补充子弹，右手瞄准黑贞的脑袋上没有盔甲保护的部分。 流着鲜血，沾满尘埃，本该很华丽的紫色服装布满了火烧与撕裂的破洞。 如果Archer不是敌人，她这副模样倒是挺让人心疼的。 “再见……为了鹿目圆。” ——轰！ 光滑水平的地板如冒泡般鼓起，裂缝间迸发烈焰，本该呈现不规则形状的烈火，由于魔力过度充沛而形成了火山喷发状的浊色火柱。不含魔力结构的石头地板当然不可能抵抗这等高温，rou眼可见地融入了黑色的爆发之中，连残渣也不剩，彻底消失不见了。 “将所有的邪恶聚集于此……” 随着战斗负伤而累积怨恨。 随着疏忽大意而自责埋怨。 “复仇的时刻即将来临……” 五根手指沾满灰尘与血渍，指间扯开一丝丝的血线，很快因为魔力的输出而蒸发成红色的雾气。 勉强还算完好的脖子慢慢扭动，极恶的魔女狠狠瞪眼，如无形之矛刺穿了敌人心中的防护，蔓延的诅咒侵蚀着内心，散播名为恐惧与绝望的火种。 嘴里喃喃有词，吟唱魔女的咒术： “这是来自……我由憎恨淬炼而成的灵魂怒吼——” 掌心空无一物，却使出了足以掐断钢铁的力度而全力握紧。 将所能释放的魔力与怨念汇聚于拳中，向下坠落。 “宝具解放，咆哮吧！吾之愤怒！” 黑贞还没有起身，还没有适应疼痛的影响，不计后果地将魔力挥洒而出。 —— 轰！！！！ 史无前例的魔女之焰，百米高的大楼给凭空蒸发了，剩下的部分仍然在冒火，好似一座巨大化的火炬。 焚烧的碎片化为短暂的火雨。 “喂，那个突击女做干什么啊！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脚踩刹车，望着废墟中的断壁残垣，不见黑贞与Archer的踪迹。 …… 与此同时，新宿区的大街上。 黑贞拖着巨大的黑旗，在漆黑的大街上全速穿行。 至于伤口，伸一只手捂住就行！ “麻烦的家伙，新宿的Archer，她的速度怎么变得那么快……难道她的能力不是瞬间移动吗？” 不擅长情报战的黑贞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反正Archer受伤也不轻，趁着这股气势，把她消灭就完事了。 要是白林在身边，肯定会啰嗦不能随意行动，不能引起多余的sao动，不能追击穷寇。虽然黑贞会认真听取白林的每一字每一句，但她还是选择了违背命令。如果问其原因，黑贞会回答“我本来就是复仇者，我只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砍了所有让我觉得不爽的人，即使违背命令我也要去做，因为复仇就是我的天性。随便打我骂我吧，我就是这么遭嫌弃的自私鬼不是吗”这种自暴自弃的理由。 实际上，黑贞并不是耍性子胡闹，她很理智地分析了这一次与Archer的战斗——在Archer逃离黑贞的宝具烈火之前，她的“秘密”不慎暴露了，那就是黑贞坚信的胜机，更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好歹白林救过黑贞不止一次了，黑贞总得做些值得骄傲的事情，单方面受人帮助的感觉很难受，这不就像是黏在白林身边的寄生虫吗？要是不为白林做些好事，黑贞的心里也不好受，感觉不爽。但是不要误会，黑贞只是想要谋求一些心理平衡，绝不是想要回报白林的多次救命之恩！ 不过，这一路上的麻烦人非常多，明明新宿站与商业大楼都被卷入接二连三的不明爆炸，竟然还有不少NPC像没事人一样过来搭讪： “喂！那边的小妞要不要……” “滚开！！！” “啊啊啊啊啊啊！” 轰——！！ 凡是在路上挡住她的人或东西，全都被火焰轰飞到三层楼高的地方，她可不想绕路，但也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没有搜集从NPC身上掉落的素材。要不是为了节省白林的魔力，她早就骑着黑龙从天上追去了。 黑贞在心里暗暗想着，等抓住了那个一身紫的初中生小女孩（新宿Archer的外表就是这样的），就稍微忍忍复仇者的天性——不会把她碎尸万段，要把她活着带回去交给白林处理。 到时候……到时候，白林一定会，不，应该会，不对，也许会……到时候，他也许会说点什么吧，比如“黑贞你真厉害啊，比那个冷血女厉害多了”之类的。不，那种事不可能吧……黑贞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这次参与作战又差点被Archer打成蜂窝，居然还不退居二线，已经违背了白林的命令，别说夸奖，处罚是一定会有的，要是这次事情闹大了，说不定白林还会一气之下解除契约。说到底，英雄角色只是召唤师的使魔，只是个助战单位而已，拖了后腿就没必要存在。 嘛，活该。 也对，夸奖之类的东西才不需要呢，哼…… 簌——砰——！！！ 黑贞差点没能躲开突如其来的炮弹。 魔力的紫光闪烁，身后街道被一击毁灭，公里范围内的建筑惨遭吹飞，腾空升起了巨大的蘑菇云。 “喂，除了手枪和手雷，那家伙连火箭筒都有吗？！” 黑贞说着英法战争时期不该说的话，眼看城市笼罩于赤色燃烟，早已看不见SaberAlter和桐人她们的身影。 如此一来，又变成了新宿Archer与黑贞的一对一局势。 还有第二个坏消息，那就是黑贞现在无法掌控Archer的位置了。如果说Archer只是逃走了那还好办，想要找到一个正在逃命的敌人并不会太难，而黑贞的最大优点就是行军速度，在持久移动这方面她还是很有自信的。但如果要找出一个早有准备的敌人，难度可想而知。 更加不妙的是，黑贞现在正站在十字路口上——四面八方没有掩体，Archer可能从任何方向攻击过来！ —— “只是为了一时的冲动而做出无果的错误决定，这样的人绝对无法改变世界的错误。” 新宿Archer站在大厦顶端，俯瞰燃烧的街道。 内心却没有一点动容。 她的盾牌就像四次元空间的入口，从盾面的背后掏出下一枚炮弹，附加魔力之后装在火箭筒上，再次瞄准街道上的黑贞。 吟唱技能—— 【奇迹的背袭】 以支付部分“敏捷”等级作为代价，强化所有攻击行为的“破坏力”等级，简而言之就是用“速度”交换“输出”。这是300英雄游戏中为她赋予的专属能力，原作中不存在这项技能，因为这个招式也要消耗高额的魔力，魔力本就不多的Archer基本不会使用，除非对方是个死缠烂打的麻烦东西。 紫色的魔力汇聚于弹头尖端，除去Archer注入的魔力，还有技能附加的第二次强化，过度充盈的魔力光彩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紫色星芒。 然后发射—— “在那边吗？！” 黑贞感觉到了强大的魔力反应正在逼近，可是一转过头才发现，一颗紫色的流星已经从天而降，背后拖曳着长长的烟尾，由于蕴含着过量的魔力，火焰也充斥着魔力的色彩。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这是来自神明的天罚，不需要魔力感知的能力，就是普通人的rou眼也能看出这波攻击威力有多么恐怖。 她不会感到害怕，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躲到爆炸范围外。只好从地下喷出火焰，将附近的一辆货车冲上天空，作为挡箭牌拦截飞弹。 轰————！！！ 在两者碰撞的一刻，爆发出海啸般的火焰，淹没了几条大街，爆炸的声音差点贯通耳膜，几十座摩天大楼轰然倒塌，变成了一片人间炎狱。这一击下去，毁掉的不只是几条街道那么简单，新宿的地图都必须改写了。 黑贞的身体被货车碎片砸飞，尽管她已经用手臂护铠做了防御，还是敌不过炸裂的冲击力，黑剑和旗帜都从手上脱出去了，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又撞飞了好几辆汽车的废壳。 目睹黑贞又受了这么严重的损伤，Archer认为重新搬回了胜局： “看来是用不着Rider出动了。虽然Rider告诉我那个叫白林的人有很多鬼点子，但是没有白林支援的这些人也都不过是垂死挣扎的死人——就连作为改变世界的垫脚石都不够资格，不是吗，鹿目圆？” Archer知道黑贞还有一口气，一边说着，一边动手。 取出第三枚弹头，装在筒上。 这也是最后一击了，再次支付魔力与“敏捷”，发动技能【奇迹的背袭】，传输魔力强化弹头。这一击下去，即使是可以完美免疫B级以下宝具的防具，强如SaberAlter那种级别的盔甲也无济于事，黑贞只会变成一滩灰烬然后回英灵殿去。 然而，就在Archer专注瞄准黑贞的同时，她不知道自己也是被“瞄准”的目标。 —— “Traceon.（同调，开始。）” —— 【投影魔术·伪螺旋】！ 光弹从远处飞来，从外表看并不是军火导弹，而是一支造型奇怪的长剑，附着了螺旋形的魔力层，就像一枚刺穿空间的巨大钻头。 单独一剑的威力很高，但弊端也相当明显，那就是攻击范围太小了，Archer削弱了自己的速度也能躲开。但是手持弓箭、将利剑射出的那个魔术师也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所以还保留着第二段技能，等待释放的时机。 【幻想崩坏】！ 轰——！！ Archer及时跳跃到空中，没有被爆炸波及，而脚下的楼房被螺旋大剑轰掉了一半，已经不能再当作狙击用的落脚点了。还好她曾经亲眼见过某些拥有二段变身能力的怪物，否则她的脑袋会在爆炸中一并消失吧。 不需要时间停止的能力，Archer单凭矫健的身手，便落在另一座大楼上。 她的姿态违背了重力学，高跟鞋踩在垂直九十度的玻璃窗上，也没有立刻掉落下去。 “刚才是投影魔术？白林在这附近找机会偷袭？” 魔力匮乏的影响出现了，眼睛看见摇晃的重影。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Archer在空中瞄准黑贞，还没有精确瞄准就草率地扣下扳机，射出飞弹。 【绝对压制】！ 另一个方向，也飞来了一颗蓝色的纯能量光弹，在空中拦住了飞弹，发出巨大的爆炸，照亮了整片天空。 “这个是？！” Archer才意识到，除了白林，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对手——黑岩射手！ 象征战意的苍炎，正在她的左眼悦动。 这绝不是“我会手下留情”的意思。 不管敌人数量多少，敌人身在何方，Archer丢掉火箭筒，取出小巧灵活的手枪，打算在黑岩射手或白林进入到危险范围之前将他们击毙。可是，就在刚生这个念头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异样的感觉—— “？！” 向后高抬一脚，Archer踢开了白林的手腕，本来可以斩首的一刀，就这么歪掉了。 Archer刚想开枪，手里却没有反应，因为白林早有预料，另一只手的刀刃已经把Archer的手枪削掉了，所以Archer的手枪无法反击。 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白林微微一笑，说： “能被一个美少女的高跟鞋给踢倒，对某些人来说真是挺不错的奖励啊，但很可惜我不吃这套。” 嗖—— 一跃而起，仅仅只是一跃而起。 本来还在车上的黑岩射手，就这么来到了Archer身边不足两米的距离，与白林前后夹击，位于中间的Archer插翅难逃。要是Archer没有使用技能削减自己的“敏捷”，还能使用盾牌与枪斗术来抵抗一会儿，可惜现在的她丢掉了速度优势，这是彻彻底底的致命失误。 在决胜之前，白林皮笑rou不笑地说道： “我家里可爱的贞贞，还有雨轩和小琴里，她们都受你照顾了，这是我给你的回礼！新宿的Archer！！！” 咔嚓…… 嗖嗖！ 两人同时挥出两刀，前方的大楼上留下了巨大的X形切痕，分割成四块。 可是Archer不见了。 “这一回，是真的逃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