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说
奥恩希大陆中央，希艾城内。 米索看着这座希艾帝国的首都城市之上积压着的黑灰色乌云，似乎被这些低压的乌云压抑的有点没办法正常呼吸。 身为希艾帝国的小贵族之一，对于目前希艾帝国面临困境有足够了解的他知道自己无法呼吸的感受并不是错觉，同时他也知道这压抑感觉的来源并不是这些浓厚的乌云。 真正给整个希艾城，给整个希艾帝国带来压抑感的…… 是疆域辽阔、物资丰饶、人口众多的大夔！ 是大夔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皇帝梼夔。 是梼夔手下那支让人胆寒，被称之为魔鬼军团的庞大部队！ 原本希艾帝国境内不少人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预测到这场希艾帝国与大夔之间的战争会打的异常惨烈。 希艾帝国应该要花费相当沉痛的代价才能将大夔的入侵给击退，之后又要花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勉强恢复民生。 可在那时候，即使是最悲观的预测，他们都没想到战火会直接烧到这座希艾帝国的皇城。 毕竟当年强如赫斯弗帝国，他们的兵锋还不是最终被拦在了纳慕城外。 要知道，纳慕城内的民众因为历史和地理等缘故，城内民风彪悍，民众的身体素质都很好，同时城内上至六旬老人，下至十多岁的孩童几乎都会点武术，几乎每家每户也都会有些武器作为私藏用来护身。 民风上的彪悍和尚武的气氛肯定会体现在其城内军队的战斗力之上。 也确实，纳慕城所属的军团士兵战斗素养极高，论平均战斗力绝对是整个希艾帝国各军团之中平均战斗力最高的。 再加上纳慕城因为是希艾帝国最接近边疆的城市，靠近赫斯弗帝国和大夔两个超级大国，所以城防做的尤为优秀！ 纳慕城的城墙高有9米，城墙的宽有8米，配上护城河，绝对称得上是易守难攻！ 在纳慕负责守城的将领又是上次与赫斯弗帝国作战之中战功赫赫的名将埃尔文。 即使大夔的国力比赫斯弗帝国还要强盛，那不过打的是再惨烈一点，不可能有军队能突破纳慕城，更别说能杀到希艾城下！ 可惜，现实给了这些乐观的预测者一个耳光。 现实就是，起码到目前为止，这场战争算不得战争。 梼夔领着手下的军团，仅仅不到两个月就把希艾帝国引以为豪，认为牢不可破的纳慕城给攻陷了！ 之后，在纳慕城破的时候，城内的不少平民配合撤下来的希艾帝国士兵，对进城的大夔军队进行了反冲锋。 这种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英勇和无畏的表现，但在大夔重甲骑兵的冲锋之下，这些英勇和无畏最终变成了一摊令人作呕的碎rou和流了许久未干的血河。 纳慕城内民众这种反抗的行为可能激起了梼夔，或是其手下军队的怒意，让他们选择了古代战争之中常有的屠城。 一时间，纳慕城内尸如山积，甚至修建的护城河都因为尸体过多的堆积而出现了断流的迹象！ 待这条消息传到希艾城，听闻此消息的大多数人都懵了。 这实在是骇人听闻！在希艾帝国的历史之中，就没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屠杀事件！ 而在逐步接受这条消息后，希艾城内大多数人都开始往城外冲，希望能逃到威斯克城或者是奥洛夫城，并利用威斯克和奥洛夫两城都靠海的地理优势，坐船逃到其他的地方以求活命。 虽然希艾帝国的高层极力的安慰希艾城内的平民百姓，让他们保持镇定。 并宣称，希艾城作为希艾帝国的首都、王城。绝对不会被这么简单就攻破，希艾帝国的皇族必将和王城共存亡。 但谁都不傻。 谁知道希艾帝国的高层和皇族在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开始跑路了？ 亦或者是已经跑了，只是让代言人出来传话？ 让人没想到的是，希艾帝国的高层和皇族这次确实是要和这座希艾皇城共存亡了。 他们这次对民众说的居然是实话！ 因为希艾帝国的高层在收到军方消息回报的时候，梼夔手下先锋军已经杀到了希艾城下，在这种情况下选择逃离希艾城，反倒是在加快死亡的进程！ 之所以希艾帝国的情报部门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主要原因是梼夔作为大夔皇帝在纳慕战场之中做出的正确指挥。 当时，梼夔在纳慕战局未定的情况下，先行派出了几支骑兵团去希艾城，确保那里的皇室不会在收到纳慕城破的消息之后，撤离希艾城。 其次当然也是梼夔手下先锋军的行军速度足够的快。 最后则是梼夔手下用来执行各种特殊任务的尖刀小队质量很高。 这些尖刀小队配上梼夔手下军团之中的部分高机动的轻骑兵，他们将希艾帝国中大多数用来传递消息的探子都给截杀了，这才导致了希艾城内帝国高层收到消息的延迟。 待希艾方面真收到消息的时候，梼夔派出的先遣部队已经兵临城下了！ 也不是没人尝试出城逃难，毕竟梼夔所派出的先遣部队人数没有那么夸张，真突围了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因为平民现阶段没资格出城的缘故，出城的是希艾帝国的一个地位不低的贵族及其手下的护卫。 说是护卫，其实光看数量的话已经算是一支小型军队了，这些人同时还都是该贵族花重金聘请并培养出来的精锐，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结果刚出城不久就直面了大夔重骑兵部队的冲锋，那些所谓的精锐被一击而溃，在溃散之后则是被诸多带弓的轻骑兵当成移动靶随意屠杀。 第二天，希艾的城卫军接回了那位贵族，或者说是收到了那被射成了刺猬的贵族尸体。 不久之后，梼夔及其手下的主力部队到达了希艾城下。 虽然不知道为何在主力部队到了之后，大夔的军队依旧没有选择进攻希艾城。 但这并不影响收拾好行李准备逃离这座城市的人们陷入了绝望之中，他们仿佛看到了这座象征希艾帝国辉煌时代的城市被鲜血染红的样子。 城外军队的实力，以及他们之前才做出屠城这样的举动，让希艾这座皇城一下子被绝望和阴郁所笼罩了。 甚至有人在抱怨为什么纳慕城内的人要反抗，乖乖投降不好吗？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要死了！ 身着华服的米索又看了一眼窗外浓厚的乌云，觉得自己的呼吸不是那么顺畅。 衣服都是高级裁缝按照他身材尺码订做的米索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衣服有点不合身，主要是领口处有点紧，似乎压迫了呼吸的顺畅。 他身为希艾帝国的一个小贵族，自然了解的比街上那些长吁短叹的平民们要多不少，而越了解的多，米索就越觉得自己当初不去了解这些情况，安心当一个无知的蠢货该有多好！ 希艾帝国和大夔完全是两个级别的国家，无论是生产力，还是科技发展水平，亦或者是人口数量，大夔各方面都能碾压希艾帝国。 战争看的不只是军事力量，战争拼的是综合国力！ 一旦开战，打的时间长一点，希艾帝国肯定会被大夔拖垮，这是母庸质疑的！ 要是能靠着纳慕城的各种优势，在第一场战役之中对大夔主力部队造成难以在短时间复原的打击，并在之后将战场僵持在纳慕城，以纳慕城的地形优势和大夔军队僵持住，那么这场战争还有的盼。 但现在大夔的军队以完全可以承受的代价，以极快的速度拔掉了纳慕城，在整个希艾帝国都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杀到了希艾城下。 难道这个才一统奥恩希大陆不过30年的帝国就要…… “哇…………” 似乎是被整个希艾城内压抑的气氛所感染，米索的一个年幼的孩子开始了哭泣。 孩子的哭喊声回荡在屋内，打断了米索的思考，让米索没能将那个即将呼之欲出的词语连贯在自己的思考之中，给出希艾帝国最终的结局。 但那个词依旧徘徊在米索的大脑之中，仿佛一个投射在自己眼中的倒计时，让恐惧，烦乱、紧张、痛苦等诸多负面情绪侵扰着米索。 而孩子的哭闹似乎有让米索的这种负面情绪扩大的迹象。 米索的妻子显然察觉到自己丈夫的情绪不宁，于是在孩子开始哭闹的第一时间就蹲了下来，开始安慰孩子： “别哭了，外面有那么多士兵，查理将军的支援也快到了，我们不会被破城的，不会的，希艾能撑过这一次的！” 这话看似在安慰孩子，实际上却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但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语，怎么能抚平孩子心中的恐慌呢？ 于是乎，孩子的哭闹声不仅完全没有停止，甚至隐隐约约有扩大的倾向。 米索察觉出了自己妻子那安慰话语之中蕴含的强烈不安感，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强行将自己内心中潜藏的不安压了下去，也蹲到了孩子面前，说： “杰伊，别哭了，爸爸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眼中还含着泪水的杰伊听到父亲的询问，停止了哭泣，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 米索挤出一丝笑容，一段传说随即被叙述而出：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的奥恩希大陆是由魔鬼与怪物所统治的，而我们人类完全没有地位，只是魔鬼和怪物们的奴隶和口粮。” “人类就这样过着行尸走rou般的生活，每天被奴役，被折磨，被杀害。” “即使偶尔有人站出来反抗，也会被强大的怪物所撕成碎片，甚至被魔鬼cao控，变成魔鬼的仆役！”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下去，因为神灵似乎听到了人们痛苦的呻吟，祂对着那些魔鬼和怪物降下了神罚！” “神用天雷……将那些怪物都烧死了吗？” 杰伊打断了米索的讲述，声音中还带着点沙哑的询问。 “不。” 米索摇头否定，他解释道： “因为怪物在人群的中央，魔鬼潜藏人群之中，有不少的魔鬼甚至就居住在无辜者的身体之中，如果神降下天雷，很容易伤及无辜。” “所以神选择颁布了戮魔之令，号召其座下的审判天使下凡，除掉这些怪物和魔鬼……” “审判天使是不是穿着银色的铠甲，手持长剑，背生羽翼的漂亮女孩子啊？” 被传说吸引的杰伊稍微缓和了情绪，表达了自己对审判天使形象的猜测。 “也不是。” 米索被杰伊逗乐了，原本沉郁的心情被缓解了不少，他摸了摸杰伊的头，笑着说： “审判天使浑身都是黑色装甲，也没有羽翼，他们拿着长刀，用比怪物和魔鬼更凶恶的手段，将他们全部杀灭。” “他们仿佛是神灵的反面，不神圣，不仁慈，在黑夜中穿行，将奴役人类的怪物和魔鬼尽数斩碎！” “哦……” 从“他”这个词了解到审判天使不是漂亮大jiejie的杰伊有点失望，但随即又有些好奇的询问： “他们除掉怪物和魔鬼之后就回去了吗？” 米索神情略有点恍惚，摇头否定道： “他们没走，一直留在了这块大陆，每当有灾难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将出现，拯救我们与水火之中，灾难消失过后，他们就如同影子一般的消失。” “他们不在白昼之下的人潮涌动下行事，反倒在黑夜中猎杀百鬼，犹如圣光之下的阴影，也是诸神慈悲之下的怒目！” “因为他们如同不存在的影子般游荡，在人们看不到的黑夜中判罚罪恶，所以我们除了叫他们审判天使，更多的人愿意叫他们……判罚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