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五章、乘势而起的袁本初
袁绍四世三公,万事讲究世家格局,风度,此时暴怒,厅中河北文武翘楚,都不禁胆寒。 众谋士中,最近被郭图,许攸联手打压,苦不堪言的沮授,目中闪过一丝异色。 河北众人中,他是对曹cao敌意最深,最看出那个当年的袁绍小弟,乃是本初心腹大患之人。 此时献帝已入许昌,袁绍暴怒之下,更隐露出当初不听自己之言的悔恨。 沮授心知,南征东郡,此时正是良机。 河北世家翘楚,有领军之权的袁绍阵营第一谋士,轻轻了嗓子,缓缓站了出来。 “主公,曹cao心有山川之险,其志甚大,狭天子以令诸侯,假以时日,许昌必然成为天下世家门阀心仪之地。” “只是曹cao虽算计甚深,现在也只手握兖州,豫州两州,吾军新胜,主公领兵南去,正是向天下士人,显示吾河北雄威之时。大势可一战而定!” “千古伟业,就在今朝,还请主公下令,不出三月,当在许昌饮冬酒亦!” 沮授一言出口,帐下,四条大汉,或者魁梧雄壮,或者身形独特,姿容奇伟,一起站了出来。 正是袁绍手下武将翘楚,河北武力担当,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郃,高览。 这四人中,颜良,文丑,乃是袁绍嫡系,掌控河北最精一军,麾下士族,都是当日在黄河边,顶着方广三面围攻不败的世家老兵。 此两人,万事唯袁绍马首是瞻,同袁军阵营其余派别,往来极少,乃是嫡系中的嫡系。 张郃,高览,则都是河北本土少壮将领,同沮授交厚。 麾下兵卒,比起颜良文丑稍逊,却也是沮授费尽心思,收罗来的世家私兵。 郭图一向最忌惮的,就是沮授在军中的势力,时常向袁绍进言,要夺去广平奇男子的监军之权。 “主公,但请主公令下,飞马不够三月,即可下许昌,吾颜良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主公,吾听说臧洪此人,在黄河之南损兵折将,被个黄巾小子灭了吾河北威风?” “黄巾军?当年在冀州,吾不知道杀了多少,灭曹cao威风哪里要颜良大哥,給吾精兵三万,曹cao就是案板之上的鱼rou。” “听闻东郡良田千里,财帛无数,主公,这方大同天生就是土里刨食的,他刨出来,也该給我们河北爷们享用了!” 文丑和威严不爱说话的颜良不同,话密了些,说话时候,手上的动作多了些。 张郃和高览对视一眼,自恃不能和此两人争南下之将位置,只干巴巴的喊了两军,只言方广不过插标卖首之人。 袁绍用宠溺的眼光扫过心腹爱将,单手用力拍向椅背,开口就是一个“好!”字。 “吾麾下众将如此英武,还怕孟德不跪?此人终究做了我这几年的小弟,就是这次事情做的不地道,也不可不教而诛嘛。” “先遣使者,南下许昌,言龙不可居于泥潭,汉帝当生在河北,要是曹cao肯将献帝送来邺城,他的兖州牧,也还能做下去!” “要是他不从,他提兵击之,才是堂皇王道!” 世人心目中,昏庸无能,以多打少,还被暴揍的袁绍,其实心机深沉,就是天性豪迈的曹cao,都颇有不如。 袁军文武,谁不知道,袁绍提出的,是曹cao断然不会答应的条件。 曹cao若是拒绝,就有挟持献帝的嫌疑,到那时河北兵泰山压顶,才师出有名。 袁绍义正辞严的一番话说完,众谋士除了许攸,几乎同时眼前一亮。 沮授第一个叫好,郭图也难得同河北名士站在了一起。 沮授想了想,更是趁着袁绍开心,开口相劝。 “主公,去许昌送信之人,除了給曹cao带主公之意,更该乘机探听许昌虚实!要一个聪颖善察,有闻名天下之人为信使,才是最好。“ “元皓此时就在东郡戴罪立功,他和曹营那个方大同打过交道,在天下士人中,有颇有才名,吾觉得,田丰此次,就可为信使,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元皓去,好,那就他吧!”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汝四人速速点齐麾下兵马,吾亲自领兵,屯于黄河之北,孟德稍有不从,即可雷霆一击!”
“沮授,你监督大军,郭图,许攸,筹措粮草,就是你两人了!” 袁绍分派众人,可谓人尽其才,井井有条。 方广哪里知道,他扇动了蝴蝶翅膀,曹老板最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郭图此时,心中很是矛盾,他虽然是颖川人,其实,对依附袁本初飞黄腾达,很是心热。 在他看来,曹cao根本不够河北百万大军,奋臂一击。 只是这布置,却让郭图很不满意,弄了半天,他其实就是个主薄。 大权在沮授手中,送信的田丰,是老沮的人,领兵建功的张郃,高览,也是他的人,弄了半天,自己还要给人做嫁衣裳? 想到此处,他瞟了最近万事和他同进退的许攸一眼,就看见歪眉斜眼的曹cao老乡,咬着下唇,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心中正在算计何事。 郭图以为老许心忧南征大事,心中还赞叹河北栋梁,确实不同。 郭公则哪里知道,许攸算得,是前几日,才被南边送来的书信,上面介绍的许昌新货,烧酒,香水! 因为化肥,农具之事,本来靠着俸禄,只能小富的许攸,此时,依托巨大的河北市场,已然真正做到了日进斗金。 这方天地的许攸,比起史书之上,姥姥不疼,主公不爱,到处被人嫌弃,连个小贪的侄子头颅都保不住的许攸,可是风光了许多了。 有此变化,靠的就是家财万贯,手眼通天。 有了钱,许攸才能结交袁绍长子袁谭,次子袁尚。 有了钱,许攸才能出入袁绍夫人刘夫人的娘家,才能在袁绍最小的儿子袁熙的生日,送上让刘夫人都眼前一亮的贺礼。 这打起仗来,许攸也觉得,自己命中的财神,那个会黄巾邪术的小子,多半顷刻就烟消云散。 财源断了,他个南阳人,怎么和树大根深的沮授斗,怎么和阴沉凶狠的郭图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