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肺腑之言
“哦?大同,你结识子扬,不过半日,便让淮南人杰,如此死心塌地,刘勋得孙策消息,江东虎儿,要和他共盟大事,举棋不定,这才遣子扬到我帐中问策。” “他哪里想的到,这一问,就问走了淮南人杰啊!” 曹cao露出招牌式样的狐疑神情,仰首看天慨叹道。 此时帐内,舞姬一起停止了舞蹈乐曲,众人目光,一切看向方广。 方广只是淡淡一笑,扫了激动不已的刘晔一眼,缓缓开口。 “主公,刘勋贪图安逸,虽有甲兵,为孙策蒙蔽,必然答应了江东盟约!” “孙坚之子,天性行虎厉之事,刘勋会盟,实乃与虎谋皮,眼见孙策,袁术反目在即,刘勋不思进取,败亡就在眼前!” “自来良禽择木而栖,如此看来,子扬早来主公帐下,其实是天定,我那营造图样,不过锦上添花尔!” 方广一席话出口,在座众人,一起疑惑的咦了一声。 跪在地上的刘晔,目视方广的目光,更见尊崇。 原来刘晔此次到来所行之事,和方广所言一样,刘勋态度,更是被方广猜的半点不差。 更难能的是,兖州离着江东如此之远,方广对孙坚的看法,和刘晔心中想的一模一样,此人,就是只虎崽子!假以时日,必要伤人! 此事同东郡无关,无人有暇同方广细言,方广却看的清清楚楚,如此眼力,在刘晔心中,只比营造奇能差上一筹。 在曹cao众人心中,可是比做些奇怪东西,要强的多了! “大同见的深啊,子扬迟早是吾幕下之宾,不过今日一见,让子扬少受波折就是了!” “既然如此,子扬,你就追随在大同身边,先为长史,大同前途不可限量,假以时日,你在此间尊贵,当比在刘勋处强!” “如此安排,你可觉得委屈?” “不不,明公,这哪里有半点委屈,明公所言,吾之所愿,今生能逢明公,大同,是吾刘晔的福分!” “某不才,既然已经在明公帐下,就想先回帐中,好好体味大同之才了!” 刘晔像生怕曹cao反悔,捏紧了方广画抛石机的竹纸,一双不大的眼睛,都笑的眯缝了起来。 帐中众人,看到刘晔此举,又一起笑了起来,就连不少舞姬,都对这大头男子指指点点。 只有曹cao,目视面前之人,脸色越来越是严肃,一向豪迈,好酒好美女的主公,眼神中,难得出现了类似温柔的神情。 “子扬天性纯良,不为外物所动,此节难能啊!” “天下士人,若都能像子扬一般,我大汉,当何等强盛?” “酒已饮,歌舞已然尽兴,汝等和子扬一般,自去吧,大同留一下,某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曹cao难得主动停止欢娱,魏武性格,开创魏晋狂放一流,此种场合,要是以前,不喝趴下几个,哪里能散场? 程昱,郭嘉对视一眼,从曹cao话语中,听到了一些莫名的味道。 帐中之人,都是世间难得的决定聪明之人,体味到了不寻常之处,纷纷站起躬身,辞了出去。 郭奉孝出帐之前,对方广挤了挤眼睛,面带笑意,像是看穿了曹cao要和方广说的话。 片刻后,帐中众人,连带护卫曹cao的甲士,都一起辞了出去,只剩下老板和心腹员工两人。 曹cao负手在后,绕着大帐走了几圈,缓缓开口。 “大同,白日因为广元之事,和文若闹了生份,还是太年轻了啊!” “些许小事,何必伤了和气?你脾气冲动,吾倒是不奇,文若何人?吾和他共事如此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荀令君失态,也就是你了!” 曹cao几句贴心话,听不清楚喜怒,不过淡淡的对荀彧的提防味道,还是被方广品出来了。 历史典籍,研究三国之人,对曹cao,荀彧相逢相知,两下融洽,总是大费笔墨。 却从来没有解释过,为什么曹cao向献帝提出逢魏王,赠九锡之后,两人闹的一生一死。 其实曹cao和荀彧,与其说是主公和谋士,更像大公司的两个合伙人,公元一九五年,本来应该是公司最团结之时,却因为方广,有了变化。 方广给治世枭雄,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重新审视士人一脉的可能性,而此点味道,现在帐中连发个人,其实还是没有看的很清。
“东郡做的很好,昂儿都和吾说了,一派向荣!” “今载夏粮,汝直接和元让交割即可,不用在交给令君叔侄了!此粮秣,吾单独调用!: “以后东郡钱粮,还有颍川钱粮,除了上缴元让所用,你单独配用,东郡麾下各营兵马,多多益善!” “对了,马记得往吾这里多送!” 曹cao三言两语,就将方广的咖位又提了一级。同后来魏国都督,持假节几乎同权了。 若说中枢,还是荀彧占据上风的话,方广则是有了开府的权柄。 方广眸子亮了亮,面前老板的脾气,他还是拎的清的,曹cao大势已成前,能有如此布置,对自己的信任,已经隐隐超过了荀彧。 方广重重点了点头,心中知道,大公子在老板面前,想来说了自己不少好话,郭嘉想必也是如此。 曹cao嘴角含笑,方广乍逢大喜,面色不便,此等心胸格局,就算自己,也未必能有,他不自觉间,多方广又高看了一眼。 “大同,颍川贼子,不足为患,豫州平定,指日可待,你眼光素来独到,吾坐拥两州,下面该当如何?” “徐州刘玄德,已然是丧家之犬了,吕布则修养兵马,不可小觑,近日吾身边有人献策,南阳张绣,乃是荆州屏障!” “大同看,吾是先灭张绣,还是东征徐州?” 曹cao,提前一年,终于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方广听他说起张绣,想到了张济身边未亡人,难得笑的有些猥琐。 “主公,徐州,南阳,都是小节!” “吾闻陛下,已然避祸到了河内张扬处,不日就要南来洛阳!” “无论南北,颍川平定,就该当奉迎天子了!” 方广把才投曹cao所说的话,又郑重其事说了一遍,现在他的份量,曹cao的份量,和一年前都不相同。 曹阿瞒目视方广清澈的眼眸,脸上闪过一道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