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中书协!跟小陈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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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萱忍着惊惧。 走到校长身边看了过去。 视频刚好播放到白蔹写下字的那一瞬间,任晚萱是学过梁体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写那一行字的人,从运笔到转折,章法布局极其精巧。 她几乎看到的第一眼,就领会了仇学政经常说的“筋骨”两个字。 “怎么样,白同学写得不错吧,”校长翘着腿,忍不住开口,“这是不是就是仇老师说的入了状态?” 现在的人书写的时候,总会学习古人的书写方法。 大部分人都会看着真迹来猜测古人写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校长回顾着白蔹写字的那一秒。 他觉得白蔹那时候就像是顿悟入了状态,几乎全场的人都未曾反应过来。 “这种状态也只是运气好而已。”任晚萱看着校长,却回答不出来,她抿唇看着校长,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相信一个她从未放在心上的白蔹,会处处超过她。 培训班就算了。 书法一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被任家、湘城一中的人捧了这么久,她甚至连有兰亭奖提名的仇薄卿都不放在眼里—— 又怎么可能会承认白蔹能比得上她? “只是一时的状态而已……”她拿出手机,给秘书长打过去电话。 “怎么了?”秘书长正与任谦在一起,“小姐您在拍摄了吗?” 任晚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了任谦的声音。 她手指紧紧捏着手机,垂着眸开口:“没事。” 她猛地挂断电话。 这件事…… 不能让任谦知道。 她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好半晌,然后给仇薄卿发消息。 【师哥,你有跟老师说兰亭奖的事吗?】 与此同时。 仇家。 仇薄卿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回家。 大厅里,仇学政正在与文旅局的人商量事情,仇薄卿没有打扰,只站在一边等他们说完。 “湘城想申请一个书法协会真的办不到吗?”文旅局看着仇学政,有几分怅然,“那么多偏僻的地方都能有书法协会,我们湘城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全国书法家不计其数。 除了中书协外,各个小地方都有书法协会,唯独湘城没有。 文旅局已经向上申请三次了,都没通过。 “还是差了一点,”说着,仇学政也是叹息:“除非拿到兰亭奖,我们湘城名声大震,倒是有机会。” 拿到兰亭奖,前途一片坦荡。 中书协、甚至江京的某些家族都会抛橄榄枝,到时候替湘城申请书法协会要简单得多。 但今年仇薄卿能不能拿到兰亭奖也是个未知数。 “我相信小仇老师一定可以。”文旅局的人一脸希冀地看向仇薄卿。 仇薄卿没说话。 仇学政只是笑笑,然后叹气。 等文旅局的人走后,仇薄卿才看着仇学政,他抿着唇,十分不解:“爷爷,您为什么不推荐师妹作品入兰亭奖?” “她现在心太浮,不适合。”仇学政摇头。 仇薄卿却不赞同,“您应该知道女生天生腕力就没有优势,她练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您对师妹的要求会不会太过严格?” “你要这样说,”仇学政淡淡看向仇薄卿,“那江京的许雅君你听说过吗?18岁就被中书协主动邀请入会,她也是女生,为什么腕力这么强?” 一听这个名字。 仇薄卿就不说话了:“你这要怎么比?她老师是谁您不知道?” 拿她跟任晚萱比未免太欺负人了,他对仇学政的说法根本就不赞同。 仇学政摇摇头,仇薄卿从小跟任晚萱一起长大,又是同门师兄妹,对于出类拔萃的任晚萱自然是十分欣赏。 ** 下午放学。 路晓晗跟白蔹等一堆人一起走在路上,“明天仇老师的演讲,我想找许茜看看能不能搞两张票,你们去不去?” 张世泽无所谓的转了下篮球,“放过我吧。” “谁?”白蔹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戴上耳机。 路晓晗看白蔹一眼。 身边,宁肖默默开口,“仇学政老师,湘城很出名的书法家。” 连宁肖这种生人勿近的大学霸都知道了。 “哦,不去。”白蔹懒洋洋的开口。 “啊,”路晓晗知道白蔹刚来一个多月,就向她解释,“可那是北城的仇老师啊,北城书法协会的人,这次不知道是谁请动这座大山,竟然让他回湘城了。” 说完,她看向白蔹。 白蔹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 路晓晗在她身边,甚至听到了白蔹小声的背了个单词。 ? 很6。 行吧,路晓晗又看看落后他们一步的杨琳,杨琳肯定不会去。 一中旁边。 黑色的车远远停在马路对面。 姜鹤坐在后座,将头趴在窗户上,远远看着校门口的方向。 他前面,姜附离微微敛眸翻阅着电脑屏幕,一张冷厉的脸上,寒气愈来愈重,明东珩坐在驾驶座,恨不得下车。 偏偏他兜里的手机再度响起。 明东珩都不敢看后视镜,连忙拿起兜里的手机,是姜西珏。 “你干嘛?”他小心翼翼地下车,压低声音,“不知道姜少在看高家给他发的文件吗?” 高家对于姜附离来说,是绝对没人敢触及的底线。 手机那头,姜西珏可不管明东珩遭受的待遇,只道:“中书协的邀请,希望咱姜皇能给出一幅字,话我带到了,你记得抽个空跟他说。” 说完,姜西珏不管明东珩的怒骂,直接挂断电话。 甩锅姿势相当流畅。 明东珩黑着脸,姜西珏不敢说,他就敢了? 他按着手机,劈里啪啦在四人群吐槽—— 【中书协有毛病?】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姜附离练书法,还敢求到这来? 车内,姜附离按着眉心,拿出手机,一个电话就要给高家打过去,目光一抬,看到了不远处,一辆白色车边的女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米色风衣,脖颈上系着紫色系丝带,脚上踩着高跟鞋。 极其时尚。 姜附离看着她的脸,好半晌,他偏头看向姜鹤:“那天晚上你白jiejie说跟谁吃饭?” 姜鹤趴在窗户上,不理他。 “姜鹤。”姜附离冷冷叫他全名。 一般这种时候,姜附离就是真的要发火了。 姜鹤也怕,他默默开口,“她mama。” 姜附离冷白的手指轻轻扣着手机屏幕,他看着窗外,考虑了大概五秒钟,给白蔹打过去电话。 “我快出来了。”白蔹声音挺诧异。 姜附离十分的风轻云淡:“你去后门,姜小鸟自闭症犯了,前门人多,我们在后门等你。” 姜鹤有自闭症白蔹是知道的。 并不怀疑,“行。” 车后面坐着的姜鹤:“……” 黑车的商务车缓缓开入一中后门,姜附离这车是江京配置的,但牌照却是湘城本地的牌照,日常出行并不显眼。 校门口,坐在白车内驾驶座的许恩看着那辆黑车。 稍稍有些愣。 纪慕兰正在给白蔹打电话,却没人接听,她有些怀疑白蔹将她拉黑了。 于是同许恩说了一句话,却见许恩望着一个地方出神。 “怎么了?”纪慕兰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却没看到什么。 许恩回过神,又摇了下头,“没事。” 只是心下犹疑,那车…… 他曾经在江京远远见过差不多的一辆,整个车身都是防弹结构,不过他未曾瞧见里面的人,没想到湘城也有类似差不多的车。 ** 学校后门。 白蔹早就到了。 天已入秋,她校服外套拉得很严实,这个点太阳已经半落山了,红彤彤的映下残光。 她穿着校服清清冷冷地站在马路边,握住手机的手指也是冷白的,隔帘送影,仿佛是初秋一幅清浅的水墨画卷。 明东珩静静将车停到她身边。 后车门自动打开。 白蔹站在原地,看着趴在椅背后的姜鹤,笑了,像是静默在画中的人影活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弱?”她上了车,伸手捏姜鹤的脸。 姜鹤抿唇,抬头。 姜附离警告地瞥姜鹤一眼,修长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敲着电脑。 今天明东珩似乎要去格斗场看什么新神擂台,姜附离给他放了假。 姜附离白天处理姜家的事,晚上得去一趟研究所,姜鹤死活要找白蔹。
纪衡跟姜鹤也认识了,这会儿跟白蔹回去纪衡没有意见。 青水街路口。 白蔹跟姜鹤下车。 姜鹤转身就要往巷子走,被白蔹拎着后颈拽回来了,挑眉:“怎么不跟你哥哥说再见?” 姜鹤:“……再见。” 姜附离目光淡淡掠过姜鹤,才对白蔹道:“他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 毕竟姜鹤不是正常小孩。 等姜附离走后,白蔹才带着他往巷子里面走。 又长又绕的巷子,今天有不少工人在装路灯。 白蔹有些意外。 不过没多在意,等到纪衡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门半敞的,里面传来纪衡略显爽朗的笑声。 “小陈,你晚上一定要在这里吃饭,我下厨!” 白蔹一打开院门。 就看到纪衡坐在石桌边,手上拿着烟杆,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你别说,这烟草虽然没有牌子,比我以前抽的都还要带劲。” 薄薄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 石桌上,摆放着一小袋用塑料袋随意装起来的烟草。 陈局一眼就看到外面回来的白蔹,眼前一亮,“白小姐回来了。” 纪衡手一顿,抽烟的速度略慢了点。 白蔹知道纪衡瘾大,只是不让他没节制的抽那么多,她向陈局打了个招呼,“我去给姜小鸟收拾房间。” 纪衡用烟袋指指白蔹旁边的一间房:“那是邵军以前住的,我下午收拾过,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陈局不敢搭话。 直到纪衡问他,“你吃饭有什么忌口吗?” 陈局哪敢劳烦纪衡做饭给他吃,他有点想把那个做蛋糕的带过来。 他正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纪衡的老人机响了下。 是纪慕兰。 “我在校门口等她到现在都没等到人,她又逃课?”纪慕兰也不打招呼,声音很冷,像是在生气。 说的自然是白蔹。 纪衡拿着电话,往门外走,将烟竖起来抽了一口,“她已经回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她?”纪慕兰声音拔高,她还想说什么,想起来刚与纪衡缓解,便道:“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在等她。算了,许恩刚收购了一家酒店,今晚庆祝,你们俩先出来,我跟许恩等你们。” “不了,”纪衡声音平静,“我晚上要跟小陈喝两杯,你们要来可以来一起喝两杯。”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 手机另一边,纪慕兰表情十分不好。 她实在不明白,她这么千方百计的给白蔹创造机会见许恩,是为了什么? 白蔹拎不清就算了,纪衡也这么拎不清? “怎么?”许恩看着她坐回车内。 纪慕兰摇头,没有将不悦表现出来,“没事,我爸说让我们回去吃饭,但他住的地方你也不习惯,今晚他还有个朋友在跟他喝酒,我们还是先回去。” 青水街那样的地方,纪慕兰是不会带许恩过去的。 许恩略微点头,他没什么心思去跟纪衡还有他朋友喝两杯。 ** 星期三。 仇学政在大部分学生的瞩目之下,来湘城一中大礼堂演讲。 校长亲自迎接。 甚至记者都来了两个。 “仇老,先坐,”校长将仇学政带到会客室,亲自去给仇学政泡上茶,“感谢您对我们高三学子如此关心。” 他是整个湘城名气大的正面例子。 “校长不必多说,我也是湘城长大的,”仇学政是为数不多考出去湘城的人之一,还小有成就,虽然回来的时间少,不代表他不关心家乡,“能为家乡做点事,我也很高兴。” 这一点,校长自然也知道。 湘城,尤其老一辈的人,对这里的情怀很高。 校长在整理会议桌上摆着的一堆东西,“今年学校有几个尖子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一飞冲天。” 他正说着,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是听任先生说有这回事。”仇学政拿过茶杯,轻轻吹了吹。 刚要喝,就看到飘到地上的纸,他随意瞥了眼,一眼就看到纸上的四个字,他动作顿住。 “啪——” 他猛地放下茶杯,伸手将纸捡起来,“这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