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仙侠小说 - 十方凡道卷在线阅读 - 第二百二十七章 白骨神君

第二百二十七章 白骨神君

    这三十六金刚护法皆是法力幻化,因是如海随身祭炼多年的念珠成就浮宝,这才养就一点灵性,三十六尊金刚合力,勉强也抵的过一位五劫修士。

    若然那修士亦有法宝在手,只要功力相差不大,纵然有一重大境界之差,也不至顷刻落败,想要无伤擒拿或是置于死地也是千难万难。

    元神修士的手段已经上升于道的高度,都是这方天地所生,与道合真的存在,便有境界差距,也不过多寡的区别,本质还是一样。元神修士战斗就等同于道要杀道,无异于手足相残。故元神修士之间的战斗,多以区分胜负为主,鲜有分出生死的。再甚者便是镇压,说什么若非石头开花,公牛下崽,否则永无重见天日之机的谶语。

    至于石头如何开花,公牛如何产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佘利娜方成化道,又无魔宝在手,少不得被擒拿的下场。一个阿修罗和鬼道的公主,到浮屠做什么修罗护法神,与被镇压永世有甚区别?

    将天魔舍利祭在头顶,佘利娜一身新得皮rou飞速衰败萎缩,全身法力精气都向天魔舍利涌去,却是情愿舍弃这可刚刚修成的舍利,也要毁去如海这件浮宝,给他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贼秃欺我鬼道无人乎!”

    天空洞开一座门户,如恶鬼掀口獠牙外露,高有千丈二三里宽阔,阵阵阴风自门户中呼啸而出,和外面的气息互相碰撞发出滋滋的爆炸声。整个门户边缘的虚空都模糊一片,仿佛这座门户还有一半没有露出来,将周围的空间撕出无数裂痕。

    门户上高悬一块牌匾,四周亦是白骨峥嵘,上书“鬼门关”三个大字。

    沈彦秋只瞟了一眼,就觉得神魂不由自主的脱体,欲往门户中飞去,鹤星恫的神魂已然离体过半。亏的犁耶泥手快,两道法咒印在他和鹤星恫肩头,这才强行将他二人的神魂拉回来。

    “闭目凝神,紧守神宫!这是幽冥道的恶鬼门,能吞噬一切阴魂尸骨,就是阳魂也难以抗拒!”

    门户内一片漆黑,就连目光都会被吞噬一空,看不到任何景象,周围的光线似乎也被强大的吸力扯成一缕缕,挣扎着向门户内涌去。

    三十六金刚怒喝道:“放肆!”

    这三十六尊金刚护法是法力凝聚,本身的灵性都是那串念珠天长地久聆听浮屠妙法,被如海祭炼而来,并没有任何生灵的情感,思维也比较单一,除了谨遵如海指令行动之外,唯一能分辨的就是和自己相冲的气息。

    修行道能和浮屠气息相冲的,也只有妖、魔、鬼这几个宗派了。

    一道人自门户中踏步走来,道髻上插着一根弯曲的肋骨,面白无须,一领淡白色道袍趁着俊郎的五官,颇有一种哀无心的风范。

    他的道袍于别家法衣不同,上面并没有绘着云纹太极之属,却绣着一片白骨嶙峋的尸山血海,随着他漫步走动,那些挣扎的尸骨似乎也不停地变化形态。

    听三十六金刚一声怒吼,那道人抬眼一撇,如海和尚暗呼不妙,忙抖手撤回念珠,就连一直老神在在的灵柩法师,也抛出手中琉璃灵鹫灯,镇在金钟之上。

    “骨道友且慢动手!”

    灵柩法师高呼一声,一句话还没说出一半来,道人止住脚步,伸手一压就将佘利娜的天魔舍利压制,随手收入袖中。身前飘着九个斗大骷髅头,口喷灰烟魔火攒做一团,流星般撞将上去,却不见任何声响,残影未消又是一团骷髅凝聚。如此往复三次,也未用一个霎时,三十六金刚浑然未觉,和大梵金钟一道,轰然爆碎!

    琉璃灵鹫灯冲天而起,化一道流光飞回灵柩法师手中。

    “好一个白骨神君,好一个噬心锤!千玨道兄好手段!”

    “多年未见,这九地鬼雄,终究还是给你练成了!”

    前一句是灵柩法师的赞叹,后一句则是如海和尚的惊呼,但无论我赞叹还是惊呼,无一不说明这道人的手段,就连灵柩法师这位六劫菩提尊,都极为重视。

    这道人便是鬼道三巨头之一的白骨神君骨千玨。

    骨千玨道:“两个大和尚压着我徒儿和媳妇欺负,枉你们还是成道多年的前辈,端的是不要面皮!”

    灵柩法师一直在元觉洞潜修,多年修炼闭口禅不善言辞,况且他又是如海拉来助拳的,便由如海道:“骨道兄言重了!你这徒弟媳妇拿了我金山寺的舍利,小僧若是无动于衷,这才真的是颜面无存!”

    “拿了便拿了,你待怎地?”

    九颗骷髅头绕着骨千玨翻飞,尾部却都分出一缕灰烟延伸入恶鬼门中,像是那头狰狞恶鬼吐出来的一般。

    骨千玨道:“不过是一颗舍利,你那浮屠寺庙里埋的不有千百颗!埋在土里亦无甚作用,只取你一颗用用,助我这媳妇儿修成魔王不是正好?”

    “自在天主也是你浮屠尊神,他门下弟子用一颗舍利也说的过去。”

    如海呵呵笑道:“小僧听闻幽冥界魂骨尸三道皆有冥灵元魄,若是小僧不问自取拿上一颗,不知骨道兄作何感想?”

    骨千玨指了指身后的恶鬼门道:“你若有本事尽管去拿!况且你们做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金乔觉那贼秃蛊惑了我多少鬼道儿郎!我拿你一颗舍利,也难抵其万一!”

    “曼陀罗尼。”

    灵柩法师口宣浮号,上前一步道:“事关浮屠声誉,老僧就算明知不敌,说不得也要同道友讨教讨教!”

    骨千玨哈哈大笑:“说到底还不是手底下见真章!数千年未见,你这和尚倒是也学会了这一套虚伪的做派!我今练成九地鬼雄白骨噬心锤,可恨金乔觉那贼秃缩在阴山不出,正好拿你试试手罢!”

    骨千玨极是干脆,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将身子一晃便欺到近前,大臂一挥,白骨噬心锤攒簇一团,搂头便砸,颇有崩山裂海之势,跟他仙风道骨的飘然模样迥异。

    鬼道神通除了鬼皇的魂宗,骨宗和尸宗多以rou身战斗为主,便是祭炼神兵法器也都是为了近战服务,骨千玨以九具五劫失败的高手骨架为基,纳入九颗冥灵元魄祭炼成九地鬼雄,白骨噬心锤。

    这锤子聚散由心,所谓飞烟魔火也只是起个点缀作用,无他而言亦是可有可为之物。只是白骨噬心锤祭炼完全之后,就被幽冥界附着一丝精气,成就骨道至高法器,飞烟魔火乃是自然而成。

    如海虽然也有五劫修为,能压制住同样五劫的佘利娜,但是面对六劫的骨千玨却正如佘利娜面对他一样,无计可施。这是等阶的差距,不像下四道还可以凭借一件厉害的法器跃阶战斗,况且金丹及以下的境界就算跃阶也只是在本境界内,无非就是中期对后期,三转对五转之类,实力之间的差距并不会拉开太大。

    一旦修士进入五劫之后,拼的就不仅仅是个人实力,除了性命交修的法宝,更多的还是对于道的领悟。

    神婴,出窍,分神化念,灵rou合一乃至大乘仙路,每一阶所对应的都是一个独特的阶段,正如婴儿慢慢成长,学会离开家乡,接触更多的人和事物,积累沉淀之后回归感悟自身,最终得以升华。

    每一个阶段,迎来的都是更加完善更加强大的自己。

    就像方才即使有灵柩法师的琉璃灵鹫灯镇压,骨千玨的白骨噬心锤也能轻而易举的摧毁大梵金钟一样,虽然想要杀死如海不太可能,但是将他镇压起来还是有机会的,或者将他打成重伤,伤了他的舍利金身,致使境界跌落或是停滞不前,还是能够做到的。

    一旦让他跌落境界,也就反手就能将他消灭了。

    不过元神修士虽然没有达到与道合真的地步,但是本身已经走在化道之路,每一个元神修士都和冥冥天道,有一丝感应存在,想要击杀一尊元神,非得旷日持久坚持不懈方可。

    但谁会给另一个元神修士这么长的水磨工夫呢?答案是没有的。

    除非横跨两个以上的大境界,以绝对的实力完全碾压。纵然是七劫修士分神化念元神种子寄托虚空,真灵点亮星辰为己身,rou身不死灵魂不灭,真正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便这般存在要杀死一个稳固修为的五劫修士,也要费些手脚。

    恐怕也只有九劫的散仙,才能翻手之间镇压元神修士了。

    散仙也是仙,沾得一个仙字,就已经脱离了后天生灵的范畴,有了一丝先天神圣的根基。

    白骨噬心锤九颗骷髅攒簇一团,魔火飞烟熊熊燃烧,灵柩法师不敢硬抗,扯住如海化金光遁走,一道长虹将如海送出万里开外,琉璃灵鹫灯火苗一闪,天上大日真光凝如细雨,太阳真火铺天盖地一般洒落,化成一只金光大手拍下!

    “你们这些贼秃偏喜欢化掌,就是如来那厮也是什么光明拳,如来神掌!”

    骨千玨丝毫不惧,白骨噬心锤化成九地鬼雄,将身合在其中一颗骷髅头上,各自张开大口咯吱咯吱扑咬上去,行动路线各不相同,却同一时间聚在掌心位置狠狠一顶,掌心中一枚“卐”字符缓缓旋转,将九地鬼雄拍散!

    “灵柩,不想你也学了如来那厮的如来神掌?哈哈哈,你想结触地降魔印,我却不给你机会!”

    世尊如来曾以大光明拳结触地降魔印降服五方天魔,后来又从大光明拳中分化出“电光神拳”和“如来神掌”两门斗战的大神通,可谓浮屠战技的集大成之作。

    骨千玨和地藏王王金乔觉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怎不知浮屠大光明拳的厉害?况且大日真火最是克制幽冥众生,他虽然嘴上不屑一顾,心里却不敢怠慢,九地鬼雄穿梭虚空忽隐忽现,一下子就跳到金光大手上方,仍旧是无可匹敌的一锤下砸,将金光大手砸碎!

    灵柩法师虽然神通被破,面上却无悲无喜,一手托着琉璃灵鹫灯虚空漫步,一边以灯光护住周身,一边以火焰幻化各种掌式拳印,和骨千玨的聚散无形的白骨噬心锤斗的难分难解。

    斗过小半个时辰,灵柩法师古井无波的面上便有些变化,只觉骨千玨的白骨噬心锤运转越发如意,这才想起来骨千玨一开始那一句,“我新近炼成九地鬼雄白骨噬心锤”的话来。

    “不好,他是在拿我练手!熟悉这法宝的变化!”

    灵柩法师看破骨千玨的用意,连忙收了“如来神掌”,不过骨千玨贴的太近,每每“如来神掌”的拳印刚刚结成,就会被他强行打散,一套“如来神掌”的威力几乎没有什么发挥,倒像是他分外熟悉这套掌法的诸般变化一样。

    “是了是了,一定是他经常去阴山华莲净土sao扰金乔觉大师,这才窥得了‘如来神掌’的变化,我却以这套掌法与他相斗,岂不是正遂了他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