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鲸落万物生，坠雪追忆往

    “阿壹，你快点！笨死了，都追不上我！嘻嘻”

    银铃般的声响仿佛还萦绕在耳畔，宫廷里，雪地上，一个绑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鹿儿般欢快的跳着，大眼睛中透着丝丝狡黠的光。人小鬼大，在洁白的血地上留下一串串突兀的小脚印，一个屁大点的小男孩紧追其后。

    “哎呦！”

    男孩跌了一个屁股墩，一点点爬起来，粉嘟嘟的小脸上挂满来了泪珠，止也止不住。

    “笨死了！”小女孩回首，双手环抱在胸前，以一副大人的姿态居高临下。不，应该说是上位者。

    “雪雪，给人家吹吹嘛！疼！”阿壹龇牙咧嘴道。

    小女孩不乐意了，顿时凶巴巴

    “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本小姐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在你面前的可是天衍圣朝最有天赋的小公主。”

    “可…可是咱们以前不都这么叫吗？你还本公主呢，屁大点比我还小一岁呢！别忘了。”

    阿壹也忘了继续哭，突然他大眼珠一转，奶声奶气道

    “碧落公主，我疼嘛！给我吹吹嘛！”

    “滚！”女孩顿时羞的脸都红了，咬牙切齿，一脚踹在小男孩的腚瓜子上……

    少女已是抽条柳枝，青稚而光鲜亮丽，举足间便是大朝优容，千金望尘莫及。谁人能想，这样的少女竟不着一缕的卧躺在他的身侧，其中少年以至于醒来时一时看傻眼，下一刻

    “咣当！”

    廊外的众人的脚步声都没有注意到，已是门而入，恍然惊醒，他能做的只有瞬息将被褥铺天盖于其上，少女春光不可众人探之……

    “好大的胆子！身为碧落公主陪读书童，给你自由出入皇宫各地之优待，不料却行此龌龊之事，好在事态可控，未酿成大错，圣上不如将此杖打百余，押入大牢……”

    “好一个未酿成大错，孤男寡女，不着一缕，下官看来男子杖毙以儆效尤，公主毕竟名节有损，不如趁公主风头正盛，极力压下此事，速速找个才俊下嫁便是，以保……”

    “上官老儿，闭上你的嘴，你是见了公主圣体？怎知一丝不挂，如若这般，先斩你才是！”

    “你！”

    文武百官的庭堂之争不入他耳，他的目光始终看向少女，别人不信也罢，你呢？

    后者目光自始至终不再……

    ……

    “……钦此！”

    “哎呀妈呀！！”

    少年惊醒，随后狠狠一甩落在脸上的积雪

    “奶奶的，真倒霉，这雪都把这破庙顶给压塌了，让我吃了一嘴，啊呸！”……

    这是少年离开皇宫的第五个年头了，因为一些事，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是梦啊。”

    他小声嘀咕了一下，打了个寒颤，如今两个人一个天一个地，她贵为圣朝圣女，天赋超绝，而他，布衣青衫，背着一个青竹做的小书箱，只有一本书，带着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背着装点小东小西是没有问题的。

    “呼～大概早就把我忘了吧！”

    他自嘲的笑了笑，大步向山下走去，一路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脚印，少了什么，心里感觉空荡荡的。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过的。

    他来到一棵大松树下面，开始挖，先是厚厚的积雪，很快古朴的棕色显露出来了，是厚厚的松针层，这些湿的没用。但他偶尔会用来给自己整张单人小床垫。嘿嘿，可软乎了，除了有时有点扎，不比宫里边的小棉被差到哪去。就是手头差点工具，要不打好，这松针品质一流没跑了，他美滋滋的抿着嘴，手头却一点也没停。

    终于，埋在深处的干树枝出来了，这是大自然的馈赠，这都是可以换钱的耶！他一股脑的往箱子里塞，给自己留点来点柴，剩下的全拿去小镇卖掉。过年了，人人家火不能断，运气好大卖，就能吃一顿馍馍了，半下午的折腾收集了一箱子干柴，当然还有点别的，常青果不少，吃起来跟风干了几十天的橙皮差不多一个味，不过当饱就完事了。这么想着还不忘恰到好处的来上一口，太阳渐渐落山，他下山了，到了镇上。

    “哎呦！这不小壹吗？来买点猪rou打打口啊，婶这rou嫩着呢！”

    一个风姿犹在的大龄女子打趣着自己多半看着长得白白净净的自己

    她这每次含糊不清的话都仿佛暗示着什么。

    老娘匹，想开荤啊，咋滴？她的确长得不丑，深深的吸引着镇上的一些光棍们，流浪汉之类的，亦或是懒汉。可自己好歹是宫里出来的，见过世面的，她这可算不上上乘。

    阿壹笔直的走向小巷深处，家家户户都点了红灯笼就这家没有，漆漆黑黑的一片

    “又是一年，哎！又逝一年。”

    他摇摇头，一脸老气横秋的模样。

    “你叭叭啥呢，大过年的，晦气！半大小子，天天唉声叹气的。”

    一个老头仿佛事先说好似得出现在小巷尽头，又好像凭空出现般。

    “臭老道，别叭叭了，给个价吧！一箱子呢！上好的青木呦。”

    “啊呸！别不要脸了，能把松树说的这么文气的，你是头一个！大过年，多俩子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