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一等
乘坐火车前往上海，路途匆忙又拥挤，这种体验几十年没有变过。 等抵达上海，还有种不真实感觉，国内的火车站点很相似，要不是看到站台标示，严辞还不能确定是抵达目的地。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上海，前世在这里逗留过数月，可现在却找不到任何回忆的痕迹，因为在这座大城市，他只是千万之一的过客。 不知谁给上海取了魔都的称呼，真的非常贴切，在这座魔幻都市里，人真的很容易迷失。 天很冷，寒气重了起来。 到了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的地方，严辞和黄美怡在附近的酒店住下，考试前一天踩点，考试当天三小时内完成作文，因为已经提前知晓题目，书写速度很快，提前一个小时就交卷。 复赛的文章，严辞有点胡编乱造，写了乡下迷信问题，不过不随大流写青春伤痛，已经算新颖了。 今年是2003年，严辞有些可惜，倘若去年来参加复赛，还能遇见郭敬明，那样他就不用仰视所有参赛者。 现在他最矮最小，总要抬头看人，真是不愉快的经历。 次日颁奖大会现场。 没有空调的颁奖大厅，刚刚考完试的参赛者，几乎全部聚在这里，齐刷刷地瞧着台上，翘首以盼，等待着结果。 “本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一等奖，严辞。” 颁奖老师站在台中央，面带微笑，念到了严辞的名字。 严辞听到自己名字，立刻走上台，从颁奖老师，接过证书。 看到小朋友出现在台上，大厅里喧哗起来，众人目光汇聚在严辞身上，显然不敢相信一个小朋友拿了奖，还是最难的C组一等奖。 知道自己发挥失常，已然确定无法得奖的参赛者，立刻议论纷纷，热情地吃瓜。 “这又是一个郭敬明？长得矮，写文章有优势？” “你们咋看的啊，恕我直言，这明显就是小朋友嘛。” “我们国家到底有多少天才，小朋友都来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了，还拿了一等奖？” “这太打击人了吧……” 大厅里充满浮夸的欢声笑语。 严辞没有在意，只是暗笑，重生的玩家，你们自然是比不过。 其他参赛者三小时写的文章，他构思了快一个月了，拿头和他比。 此刻在颁奖台上，萌芽的主编李军并未在意其他人的声音，目光落在严辞身上。 在这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严辞。 起初他不相信严辞年纪这么小，文章能写那么好。可是严辞是现场写文章，事先又绝对不知晓题目，写出文章却惊人的好，使得他渐渐开始相信，世界上有天才存在。 世界观都受到冲击了下。 可毕竟全国天才神童不少，蒋方舟九岁也出书了。 严辞这样的天才也不是不可能，证据不仅是严辞的文章，连字迹也不像是出自小孩子的手。 最终，严辞写出的文章，得到了评委的一致肯定，认为是本届最佳。于是作为主办者的李军，力排众议，决定将一等奖颁给严辞。 尽管这样，会让人怀疑是不是黑幕，但他觉得，是靠文章好坏来判断谁拿奖，而不是偏见和其他无关紧要因素。 李军感觉严辞有写作的天赋，萌芽的初衷，是培养更多文人，他自然也要纯粹地秉持这份信念。 散场后，萌芽主编李军径直找到严辞，满脸笑容地说： “严辞小朋友，你的文章写得很好，是从小就在写文章吗？” “是的，爷爷，我看了很多书，写了很多作文。” 白色衬衫整洁大方，黑亮的眼睛里闪烁聪慧光芒，眉宇之间难以诉说的成熟，说话礼貌又文雅，任谁都不会不喜欢这样小孩子。 面对严辞这样的小孩子，李军笑得很满脸皱纹，也很友善，不仅言语之间都是夸赞，还和严辞说，如果有作品可以直接寄给他。 “严辞小朋友，你有写什么作品，你直接写我收就好了。如果你写的不错，一定让你发表。”李军微笑着，当然他会这样说，也是因为严辞的文章确实写得很好。 “好的，谢谢爷爷。” 严辞依旧礼貌感谢，内心有些愉悦。 终于，完成了他来这里的小目标，有萌芽主编的这一句话，他就可以放心写些长篇小说寄给萌芽杂志社，只要水平不是太差，相信大概率是能出版。 …… 离开会场后，严辞和黄美怡又回到休息的酒店，却意外遇到小出版社的商人。 这群出版商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严辞严辞住的酒店，特意来拦截，主要是想要借严辞的名义出版书。 因为这时代新概念作文大赛很火热，严辞小小年纪，就拿了新概念C组一等奖，哪怕严辞文章写得稍差些，只要能超越全国同龄人，就足以引起轰动了，所带的话题性绝对不比蒋方舟、韩寒来的差。 毕竟蒋方舟可没拿到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就引发如此多热议了。 说实话，卖书主要靠噱头，才情不重要，有噱头才有流量，没有噱头多少有才之人默默无闻，所以出版社才盯上了严辞这块“新概念神童”招牌。 以严辞为名义卖书，不愁没销量，哪怕写的差也没关系，能骗一个买书就骗一个。 “严辞的mama，你看啊，你只要和我签了这个合同，其他都不用你管，书我们来写，你只要提供给我们严辞名义使用权，你们就有上万，甚至是数万的报酬。” 小jian商拿着一纸合同，循循善诱着。 “还有这种好事？”黄美怡很吃惊，“书都不用写，就有钱收？” “那是当然，我们是合作共赢，书的封面我都想好了，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超越韩寒的神童文集，我们会找抢手来写书，你们什么事都不用干，收钱就好了。”jian商厚着脸皮说。 黄美怡说实话有点心动，毕竟她辛苦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而这边儿子的名义使用权就有这么多钱。 因为她没什么文化，看不太懂文章的好坏，这时候她才渐渐意识到，她的小儿子的文章，对比同龄人是有多出色，甚至轻而易举超越了同期参赛高二高三的学生。 看着这些商人穿得衣冠楚楚，还来巴结她，从前哪有这种待遇，仿佛一步就从地上跨越到天上，让她有点在梦幻中的感觉。 严辞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当场拉着黄美怡走了，没有理会这些出版商。 气抖冷。 代笔和抢手这种事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儿子，他们写书，只是以你的名义发表，就能赚那么多钱啊……”黄美怡回到酒店房间，收拾行李，还有些舍不得那些钱。 “妈，天上哪能掉馅饼啊，你之前教过我这句话，你自己忘了？”严辞有点无语。 “我有说过这话吗？”黄美怡疑惑地说道。 “当然有，反正妈你听我的就是了，萌芽主编爷爷答应我，我可以写作品寄给他看，到时候我自己写书出书多香，不用什么抢手，我都拿了全国一等奖了，你还不信你儿子？”严辞说道。 黄美怡想想也是，才不再谈这件事。 说实话儿子这么聪明，道理一套一套的不知从哪学来的，已经超越她认知范围。 因为她有点迷信，遇到不科学的事，全都往神仙去靠，只觉得是老天保佑，让儿子开了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