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通星空
陈安面色一黑,磨了磨牙齿道,“你有病吧。” “没病。”话语再度传来,“就问你没有有?” 一向平静淡然的陈安在此刻不禁想爆粗口,但他还是强忍着,吐出了一字,“没。” “为啥没有?”话音疑惑。 顿时,陈安就沉默了,不想回答他。 没有继续去打理,任凭声音背后的主人如何说,陈安都未回话,而是向着迷雾深处走去。 如今再去看这片浩大的祭坛,陈安不再像在外界一样一眼就能望到尽头,这里四周都是迷雾,遮掩了视觉与神觉,即使修士也仅能感知方圆数十丈的距离。 而这里笼罩的黑雾,起初陈安刚进来时并没有,但待久了后,便浮现了出来,其内有着诡异生物在穿行,暗中窥探着陈安的动向。 大战再起,在黑雾之中,一双庞大的三足金乌从天而降,搅动起黑雾,伸出硕大的抓子朝着陈安这里杀来。 陈安豁然回身,一拳璀璨若辰星,击穿长空,打在金乌的爪子上,令其骨断筋折,滚热的鲜血洒落而下。 金乌吃痛,如鹰般的眸子阴冷的扫向陈安,他并未选择硬刚,而是扑闪着黑色的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大雾缭绕,一片混沌之中,陈安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他依旧拉弓,搭上神光耀眼的箭矢,像是后羿射日般松手后,在黑雾中划出一道华丽的轨迹。 血液喷涌,金乌被射下,庞大的身躯砸向地面后,颤抖的起身,跌跌撞撞朝着黑雾的最深逃去。 陈安看不清金乌坠落在何方,也没有追杀的意思,他顺着自觉,在自顾自的走着。 期间与脑海中的人,一句有一句没的聊着。 一番的交谈后,陈安了解许多,知晓这座祭坛的来历。 这座祭坛本不属于这里,它原先是地球深处的一道光门,连接着星域外,是一条通向星空的路。 但在那一场圣战,神墓昙花一现间,将光门牵引走,化作祭坛,封锁在这里。 陈安不知神墓为何要这样做,其脑海中的声音也没有回答,似乎他也不了解这件事,仅是曾经听闻。 而那两人之所以未进来,是因为神墓的特殊规则,在外围有着一层特殊的能量,它可以压制祭境以上的强者,而他二人若是进来,会被神墓外层的能量立刻镇杀,没有丝毫生存下去的可能。 毕竟这座祭坛看似建立在神墓的最深处,但实际上却属于神墓的外层区域,是一条不可进也不可出的神秘通道。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了解了一些真相,陈安将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声音响起,回答了陈安,“可能是不小心跌落,也可能是从某些特殊的节点偷渡进来。” 陈安点了点头,沉默着思忖了一会后,猛然抬头向声音背后的主人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不记得,我只记得在外界时我似乎已经死了,眼中一切都变得黑暗,但当光明再度坠入我的心田时,我来到了这里。”声音背后的主人没有任何堤防,很坦然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陈安听此,沉吟了一会,道,“有没有可能其实你已经死了,如今仅是一缕执念存在于我的脑海中,借助我的精神残喘。” “想多了,我虽然虚弱,但并非一缕执念,只是元神湮灭的太多。”声音背后的主人冷冷的笑了笑。 “所以,你究竟想做何?”陈安逼问,话语不善,他不相信声音的主人会如此的好心,目的会如此的简单。 “放心吧,我若想鸠占鹊巢,早就夺舍了。”声音平静的传来。 陈安不相信的呵呵一笑,“或许你在等待,等到一时机。” 陈安并不害怕声音背后的源头会突然发难对自己动手,因为他精神大墓内的红纸伞已然在发光,细密的纹理交织出去,在天地大墓上勾勒出一颗眼瞳。 一眼望尽所有,陈安准确的定位到了声音的主人在哪,见到他的真实容貌。 黑衣的衣袍下,一张苍劲而温和的脸没有冲突,反而显得异常的祥和,而他的身躯则削瘦而挺拔,像是屹立在洪流中的石碑般,任凭它千军万马,也难伤他丝毫。 道的纹理蔓延回去,在他的身侧形成了一座庞大的牢笼,将其禁锢。 对此,黑衣男子不禁哑然一笑,“你还真是谨慎啊。” 陈安沉默没有回答,持剑转身进入黑雾内。 剑鸣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嚎震颤人心,陈安在云雾之中,像是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的抬手,每一次的落下,都像是斑斓的星空,浩瀚而神秘,充满了诡谲,令人难以揣摩。 他与剑或许说他一人,就像一股洪流,冲击着天地堤坝,恐怖的力量,顷刻就撕碎了一切的阻碍,一群人形生物如砍瓜切菜般,被陈安斩杀,紫幽的鲜血淌满了整个祭坛。 强大到了一个极致,见者神魂皆颤,即使有黑雾的阻隔,也难以遮掩掉陈安身上的滚滚杀机,以及浓郁到要成为有形之物的煞气,在他的身后正在逐渐的凝聚。 “伤了天合。”天地大墓内,黑衣男子看着陈安当今这个状态不禁眉宇一皱,“你杀得生灵太多,触动了上苍,会有天劫降临来诛杀你。” 陈安平静,没有回应,依旧是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飞向高空,奇异的鲜血溅染祭坛。 现在的陈安,已经进入了一种状态,就像一尊杀神般,所到之处必会溅血三尺,必有头颅掉落。 但说白了,就是陈安杀红了眼,内心的煞气浓重到了一个极点,需要以鲜血来驱散,熄灭掉陈安身体重在不断跳动的杀道之火。 “血屠神环,难破,除非卸掉一身修为重头再来,否则就会遭天谴,受到上苍的惩戒。”黑衣人说道。 血屠神怀,一种血气被煞气引导后,而形成的某种诅咒,这种诅咒起初没有什么特殊,但越到后期便越发的危险,它能在悄无声息间夺走宿主的生命。 万物负阴抱阳,虽然“血屠神环”是一种诅咒,但其也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吸收敌手的血气化为己用,甚至可对敌人形成血脉上的镇压。 一路的攻杀,陈安沐浴着鲜血,浑身嫣红而妖异,像是一尊妖魔,从世外走来,浑身上下的气机充满了诡异与神秘。
一路的鲜血,遍地的尸骸,即使是浓重的黑雾也无法遮掩,滔天的腥味刺鼻而摄人心魄。 白衣化红衣,一步一个血色脚印,疲惫的感觉如同退潮后又涌动的大海冲入陈安的大脑中,消去了他内心中的无尽杀意。 陈安疲惫的坐在原地向着他一路走来的路看去,那条路很刺目猩红,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能听见呜呜的嘶嚎声。 神色有些恍惚,一瞬的眨眼,陈安看到那条路上多了许多血色的脚印,他们慢慢向着自己这里走来,一步步的靠近着,大地逐渐的裂开。 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陈安平静无比,看着那里,精神没有波动,呆呆的看着那里,任血色脚印向自己这里靠近。 剧烈的疼痛传遍身躯,陈安的后背裂开了一道裂缝,殷红的鲜血流动着,化作雾气,露出了苒苒白骨。 那些血色的雾气在陈安背后凝聚成一道神环,猩红璀璨,像是笔墨勾勒在上后,又被雨水浸湿,在轻微的晃动着。 血色的神环一出,血色的脚印消失,陈安一路走来的路上,有着滚滚乌黑的煞气在涌动,凌冽而寒冷,向着陈安这里汇聚,没入进血色的神环之中,令其更加的猩红了,仔细凝听下更能听到阵阵凄厉的哀嚎声从那圆环中传出。 神环彻底的形成,陈安的神色也于这一瞬停止了恍惚,精神的思维突破泥沼,重新归于灵魂之中。 “这就血屠神环吗?”陈安侧过脸看向身后,那里的裂缝已经愈合,仅有一道园型的神环在轻微摇晃着,看上去像是浸没进了水中。 “嗯,是血屠诅咒,上面的每一个血印,代表了一座地狱,共有十八层,而今你已经开了二层,一旦达到十八层圆满,那时便是你寿元腐朽,化作尘埃之时。”黑衣男子开口,看着陈安身后的血屠神环,他的神色微微惊讶,不太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仅有十几岁的清秀少年,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陈安点头,认可了黑衣男子的说法,他背后圆环上确实是有着两道难以形容血印,如一座地狱般屹立在那里,传出微弱的呐喊。 “这诅咒是实质的吗?”陈安疑惑,伸出手去触摸血色圆环,却发现可以穿透过去。 “是,但仅有上面一点是实质存在,其他的会后续慢慢凝实。”黑衣男子道。 “彻底凝实后可以拔下来当武器吗?” “额……不知道,毕竟没人能撑到那个时候。” …… 祭坛的中心,是一座更加小型的祭坛,青黑色的砖瓦上叠满了裂缝,饱受岁月的侵袭,但即使过去了数万年的时间沧桑,上面刻画的一切依旧栩栩如生,像是真实的事物被强行刻入了进去。 通天的翱翔九天地幽,祭拜的苍生虔诚,古老的凶兽仰天嘶吼,震散星空,沧桑的背影顶天立地,屹立在时空的绝巅,受着苍生的跪拜。 “你有想过破限吗?”这是黑衣男子突然开口。 同时,那做小型祭坛在发光,有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