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学试（下）
月色如水，在地上铺上一层薄幕。街上空无一人，白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静了下来。 此时的风明并没有睡意，坐在锦席上，点着油灯，在那里静静地看书。 …… …… 天亮了，新的一天到来。阳光驱散黑夜，自天际而起的亮光，逐渐照亮了整个世界。 风明睡醒一觉，睁开眼，起身穿衣。他铺床叠被，套上鞋，走进卫生间，进行洗漱。 洗漱完，他来到客栈前堂吃早饭。吃完早饭，风明起身整理好衣着，离开客栈，前往书院，参加最后两科的入学试了。 射科是射箭，而御科就是骑马。这两样对于风明来说，都不是难事。 前面这么多年住在小山村里，大山里猛兽横行。 村民们没有足够的土地作为耕地。为了温饱，不得不骑着野马穿行在山林间，射猎那些有着各色特点的动物。有的身形小巧，却有着敏捷的速度，善于躲藏，需眼明手快；有的身形笨拙；却皮糙rou厚，难以射猎，需多箭在身。 诚然，风明所在的小山村是在大山的边缘地带，获取食物的途径不是那么匮乏，并不需要完全地以打猎为生。可打猎这项技能，依旧深深刻进风明的骨子里。而骑马和射箭这两样，正是包含于打猎之内的。 风明来到考场上，考场是一大块草地，在居中的地方摆了一排箭靶，其他的空地上建了一个马厩还有跑道。 这次先考的是射科。风明凭着号牌，领取了军队发给书院的长弓和羽箭。（每个考生一把长弓，一箭筒羽箭。） 考试开始，风明挽弓塔箭，眼睛盯着箭靶的正中红心，松开手指，弦上的羽箭，“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然后正中红心。 前一支羽箭刚射中靶心，风明便伸手从背后的箭筒里，又抽出一根羽箭，重复着刚才，搭箭、拉弓、松指的动作。一套动作下来，弦上的羽箭又是“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然后不出意料的，又是正中红心。 他射箭的动作并不快，稳定地一箭又一箭射着。种种动作连贯之下，渐渐形成一种美妙的节奏感。 冷静镇定的神情，井然有序的姿态，一支又一支的羽箭正中靶心。随着箭筒里的二十支羽箭越来越少，风明这般优异的表现，也是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 在这个射科考场上，除了参加入学试的考生，以及书院的教谕外，其他还有一些人。他们是南海郡官府和军队的人。每年南海书院的入学试，他们都会来视察一下，看看有什么好苗子没有。 他们看到风明百发百中的表现，官府的人倒是没有太过看重，而军队的人却是重视多了。 只见来视察入学试的一位将领，对着旁边的随从说道：“查一下这少年的身份，要是他这次没能考进书院，马上请他进军队。” …… …… 射科考试结束，一众考生也不用换地方，在考场里继续开始御科的考试。 轮到的考生与马厩里的马随机配对，骑上一匹匹矫健有力的马，来到跑道上的起跑线前，等待着御科考试的开始。 过了一会儿，响起一道锣声。骑坐在马上，停在起跑线前的考生，得到出发的信号，一个个驾马向前。 风明骑着的，是一匹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马。可风明骑着它却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速度，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跑道上向前狂奔着。风明骑着黑马，在一众考生中，一骑绝尘。 最后，风明领先其余考生近一半的路程，率先驾马折返回终点。 风明跳下马背，满意地拍了拍黑马的后颈，然后挥手自兹去。 御射两科考试结束，风明也是离开书院，回客栈休息了。入学试的结果要明天才张榜公布。至于是否榜上有名，风明并不是太过上心，“尽人事，听天命。大不了回小山村，过以前卖山货的日子。” 正午，阳光直直地照下来，秋风吹过的清凉，驱散了心间的燥意。 风明来到客栈前堂，坐在空余的锦席上，等着刚下去的小厮将饭菜端上来。 等待着的空隙间，风明闲着无聊，上下打量了一下客栈的装潢。 房梁上干干净净，就是好几根寻常的木头，左右穿插，做成一个支撑架，撑着上面的屋顶，让屋顶把雨挡在挡在外面。整个给人一种简朴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小厮端着托盘，将饭菜呈了上来。小厮把饭菜从托盘里取出，在桌上摆放好，说了声“客官慢用。”然后便收着托盘，恭敬地退了下去。 …… …… 时间悄然而逝，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默默地黑了下来。到了夜晚，风明独自坐在房间里，打开的窗户透进来一股凉风。 今天的夜很黑，皎洁的月亮都躲在了乌云的身后，只有一点点亮光照了下来。风明点着油灯，灯上的罩子，让灯火不必随风摇曳。风明可以安心地在灯火照耀下看书。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天越来越黑了，又吹来一股风，却是比之前多了几分寒意。而这股寒风的力道，也是比之前的凉风更足。 此时的风明合上书，打开灯罩，吹灭亮着的火苗，关上窗。借着屋中的点点光亮，来到床上，躺下去，闭眼睡觉了。 夜已深，风明早已进入了梦乡。客栈外，狂风大作，无尽的乌云聚集到一起，月亮已经消失了身影。 无数的雨点自天空中滚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雨下的很大，整条街道上，都充斥着噼里啪啦的雨声。 风明躺在客栈的房间里，睡的正熟。纷纷扰扰的雨声，并未惊醒睡梦中的风明。 就这样下了一会儿，雨渐渐变小了，风明翻了一下，从左边侧向右边。 …… …… 初升的朝阳为世界洒下阵阵清晖，湿漉漉的街道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水幕在逐渐消失，化成一个又一个的斑点。到最后。就连斑点也默默地消失了。 风明睁开眼，花了五息时间，凝神静气，一夜清梦带来的几分迷惘，已然消散，点漆般的双瞳更显润泽。 风明翻身起床，一番洗漱后，风明穿好衣服，套上鞋，走出房间，走下楼。 今天是入学试放榜的日子，风明坐在客栈前堂的锦席上，慢悠悠地吃着早饭。 吃完早饭，漱好口，风明走出客栈，来到街上。昨夜的雨，洗去了过往的轻尘，街道上焕然一新。风明走在街上，朝阳的光辉洒身上，搭配着吹来的一缕清风，让人很是舒爽。 风明不紧不慢地走着，来到书院门口。此时的门口放着两个架子，上面分别挂了两块红绸。 红绸上用毛笔写上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名。墨色的字迹工整清晰，在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两块红绸前，簇拥着许多人。他们或衣着华贵，或衣着简朴，其中大多数都是这次入学试的考生。考生们看完了红绸，有的昂首挺胸，有的捶胸顿足。 风明一直以来对这入学试都持一种平淡的心态，所以他也不着急去看红绸上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待得红绸前的人看完离开了。风明才是不急不缓地走上前，认真看着这两块红绸。 风明看了一块红绸，发现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便去看另外一块红绸。仔细看了看，发现了自己的名字，风明也是轻声一笑，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 风明的确不是特别重视这次的入学试，可榜上有名，确实是一件喜事。 风明满意地退了出去，走回客栈里，回到房间，静静地倒上一杯热茶。 风明端着热茶，走到窗前，打开窗。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淡然一笑，显得颇为惬意。 …… …… 金乌西坠，夕阳的余晖像是黑夜的前奏。当余晖散去，黑夜便彻底地降临。 风明吃完晚饭，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打开窗看着无边的夜色。 乌云并未出现，皎白的月亮又一次挂在夜空中，让世人尽情欣赏它的美丽。 风明望着月亮，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明明今天上榜了。 风明闲着无事，也静不下心来去看书，草草地关上窗，转身去洗漱。 洗漱好后，风明脱下衣服，吹灭亮着的油灯，躺下身，盖上被子，早早地闭眼睡觉了。 夜色中，客栈外的街上的确有些冷清，可终究还是有些人气。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街上走着，有些店铺还点着灯笼，在开门营业。 最受这些零星行人欢迎的是一家炙rou摊，只见四五个人排着队，停在炙rou摊前，等着摊主将一串串rou串烤熟。 片刻后，一串串熟透的rou串，带着鲜香的酱料，发出阵阵rou香，扑鼻而来。 停在炙rou摊前的行人，一个又一个地接过烤好的rou串，付了钱，离开炙rou摊，边走边吃着。 过了一会儿，行人都走光了，店铺也陆陆续续地关门了。 一个更夫走上街，走街串巷地敲着锣，静谧的夜色中，响起一阵清脆的锣声。 早已在房间中熟睡的风明，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听到打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