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此去一别，再见经年
村头的梧桐树郁郁葱葱，修长挺拔的枝干上绿意盎然。它像是一个等待游子归家的慈母，静静地屹立在村头，远远地望着村外。 夕阳西下，阳光洒在风明一行人身上，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彩。远处的山林里虎啸猿啼，一行人静静地走着。清晨，他们扛着木箱；现在，他们依然扛着木箱。 风明一行人扛着木箱回来了，夕阳的光辉照在他们身上，拉扯出长长的影子，而身体的轮廓，也是被晚霞镶上了金边。现在的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得胜归来的英雄一般，高大、雄健。 站在村头，早已等候多时的妇孺们，看见风明一行人脸上的笑容，便知道这次的赶集，一如既往的顺利。 回到了村庄，中年汉子们把肩上扛着的木箱放了下来，整齐地摆在村口。接下来是各家各户的分配了。主持这件事的是村长风丘，而风明则在一旁记录。过了一会儿，在村长和风明的配合下，这些赶集得来的米面，便一家一家地分配好了。 处理完这件事，村长和风明顶着夕阳的余晖，悠然地回了院子。而各家各户的女人们，也是喜滋滋地拿着分好的东西回家了。到了晚上，家家户户的房上，都升起阵阵炊烟。 …… …… 一晃数月过去，天气转凉，秋意弥漫在空气中。村头的那棵梧桐树上，之前绿油油的树叶，有一小撮也是略微泛黄了。 风明来到梧桐树下，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在这里，他总有一种亲切感，一种身在母亲怀抱中的幸福感。 风明站在梧桐树下，看着上面微微泛黄的枝叶，心中没来由地浮起几分感伤。这个时候，村长风丘穿着一件兽皮薄袄，走到风明不远处，朝着他开口说道：“小明，起风了，回屋子里去吧！” 风明转头看过去，看着村长爷爷和蔼的面容，风明也是回道：“嗯，爷爷。我知道了。”之后，风明又是回头看了梧桐树两眼，然后朝风丘走去。 风明来到风丘身边，对着风丘轻声说道：“爷爷，走吧！”风丘点了点头，看了眼梧桐树后，开口回道：“好，我们回去吧！”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秋天的气息越发浓郁了，漫山遍野都是枯黄的杂草，就连村头那高大的梧桐树，也时不时地掉下来几片黄叶。 这一天，秋风肃杀。一阵狂风刮过，山林间响起一阵簌簌的声音，风明站在屋子里，正听着村长爷爷的话。此时，从窗外飘进来几片枯黄的落叶。风明没有注意飘进来的落叶，他依旧是站在原地，认真地听着风丘的话。 “小明，过几天你去郡里上太学吧！”风丘意味深长地说道。 风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道：“爷爷，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风丘意味深长地回道：“读完书就能回来。”风明不疑有他，立刻答应了下来，“好的，爷爷。” 之后，风丘让风明回房间去睡觉了，而他自己一个人看着窗外的月色。他看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接着走出屋，走出院子，走到了梧桐树下。 风丘站在梧桐树下，自言自语道：“他该走了，我们也该走了。”随后，风丘默默不语，看着梧桐树，像是在等待它的回应。 在明月高悬的夜里，清风吹走了白日的闷热，舒爽的凉意弥漫在空中，一个老人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洒在老人与梧桐树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如水的薄纱。 …… 日升月落，几天的时间眨眼而过。自东方升起一轮火红的朝阳，那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带着光明，宣告着新的一天来临。 风明像往常一般醒来，起床叠被，刷牙洗漱，套鞋穿衣。随后，风明和平日清晨一样，来到院子里，和早就起来的风丘问了声好，然后开始打拳锻炼。 风丘站在灶台前，拿着木勺，在冒着热气的陶罐里不时搅动。搅了一会儿，风丘又往陶罐里加入野果，整个过程与往常一般无二。 吃过早饭后，风丘向风明嘱咐道：“小明，今天你就要去上太学了。”风明听后，沉默着点了点头。 风丘此时从袖里拿出一封信，对着风明继续说道：“小明，你到了太学后，找一个叫蔡元达的人，把这封信交给他。他会帮你安排入学的事情。” 风明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风丘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信交给风明，然后又给了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做完这些后，风丘对风明说道：“好了，小明你该走了。 风明点头若无其事地说道：“爷爷，我读完书就回来看您。” 风丘回道：“好。” 随后，风明转身离开了。村里的其他人并没有知道风明要离开的消息。有些村民看见正往村外走的风明，热情地打个招呼。 风明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免得徒增感伤。 风明继续往前走，离开村子，来到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这个时候，山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风明的身影在山路上走着。这个时候，风明放心地哭了出来，可他还是没有哭出声，只是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下来。泪水不断地涌出，在脸上形成两道源源不断的小溪。 过了一会儿，风明的嘴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接着，他抬起手，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珠。 这下的风明暂时放下了离别的伤感之情，脚步坚定地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这样走了一会儿，风明走出了大山，前面不远便是往常赶集的浮岚镇。 风明来到镇上，脚下是平整的青石子路。风明熟门熟路地来到何掌柜的商铺。向熟悉的小厮询问何掌柜在否。 得到何掌柜在店铺里的答复，风明请小厮带自己去见何掌柜。 熟悉风明的小厮也是答应了下来，带着风明去见何掌柜了。 小厮带着风明往店铺里走。见到何掌柜后，风明向何掌柜告知了自己的来意。“何叔，我最近要去郡里，您知道这镇上的车坊在哪儿吗？” 何掌柜听后，也没有去询问风明去郡里干什么，直截了当地就告诉了他车坊的位置。 风明对此感谢了一下何掌柜，随后便转身离开商铺，去车坊租车了。 何掌柜在后面看着风明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可以去见风老了。”说完，他转身往店铺里面走。过了一会儿，从店铺里驶出来一辆马车，往风明来时的方向驶去。 这时的风明早已走远了，对于店铺里驶出来的马车全然不知。 太阳的光芒越发明亮了，空气中的温度也是悄然上升。闷热的天气让风明的额头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走着走着，一个木屋映入眼帘，木屋的梁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铁画银钩地写着四个大字--远安车坊。风明微微一笑，径直走了进去。 进入车坊后，风明也没有闲心去打量车坊内部，直接找到小厮，让他带自己去看马车。 小厮领着风明去车坊后的马厩里看马车，在一番挑选后，风明选中了一辆马车。 选好马车后，小厮领风明去结账。在结账的时候，风明向收钱的那个小厮问道，“小哥，我这要去郡里，第一次来我们车坊，不知道能不能介绍个可靠的车夫给我？” 小厮回道：“可以的客官，我们车坊有专门的车夫，帮顾客们驾车的。根据目的地的距离，车夫年限，以及顾客满意度，我们这里的车夫分为几类，您看您需要哪一种？”说完，小厮从柜台里拿出一本花名册给风明。 风明接过花名册，略过那些跑短途的车夫不看，直接翻了几页，找到跑长途的车夫。在一众车夫的名单里，选了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车夫。 随后小厮计算起风明此行的费用。只见他一手拨着算盘，一边小声喃语着。 最后小厮算清费用，面带微笑地对风明回道：“客官，承惠六百文。” 风明听了后，直接递出村长给的那张一百两银票。 小厮接过银票，看了看上面的水印后，将这张百两银票收进柜台里，然后拿出大大小小八张银票，再拿出四串铜钱，找给了风明。 这找给自己的银票这么多，可细算下来，也就是九十九两银子，加上那四串铜钱。正好是一百两银子减六百文的余钱。 找好钱后，小厮给了风明一张收据，上面清楚写明了此行的各项费用，同时也注明了这张收据的年月日。同时有“远安车坊”四个红字印在上面。 小厮告诉风明收好收据，凭此才能享受所支付的服务。 结完帐后，之前领风明过来结账的小厮带风明去找了选好的那位车夫。 找到车夫后，小厮也就回车坊里继续工作了。接下来的事便交给车夫了。 车夫见风明走过来，同样也是面带微笑地迎了上来，询问风明是否马上启程。风明点头称是。 车夫放下木梯，将风明送上马车。见风明进了车厢后，车夫也就牵着马，拉着马车出了车坊。 到了街上，车夫才是坐上马车的前室，提起缰绳，驾着马车驶向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