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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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吴军长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柳承玉站在窗前看着徐公馆的花园,仿佛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傅榕推开书房门,徐廷之脸上带着笑走进来。 “吴老哥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好去门口迎接啊!”徐廷之说。 吴军长吐着烟雾仰着脖子说:“徐老弟,你不地道啊!” 此话一出,徐廷之已经明白他来者不善,转头看了眼傅榕,然后笑着走到吴军长身旁坐下。 傅榕关上门站到一旁,看着站在窗口的柳承玉,“柳小姐对我们家的花园感兴趣?” 闻声,一身旗袍的柳承玉转身朝他走过去,红红的薄唇微微上扬,面带桃花笑如靥的看着他说:“我可没这个福气住这么好的宅子,有这么好的花园。”说着贴着吴军长坐在沙发上,两人亲密的程度让徐廷之和傅榕不禁尴尬。 徐廷之轻咳一声说:“柳小姐和吴老哥一大早的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吴军长把快抽完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黑着脸说:“徐老弟,码头的经营权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你忘了在电话里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徐廷之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事。吴老哥你听我说,这码头的经营权原本就是公平投标竞争,能者居之……” “你别跟我扯这个!”吴军长打断他的话,“这个玩意儿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哦,怎么着,我就不是那个能者?徐老弟,不瞒你说,再过些日子这里会彻底被军界接管,到时候你都得听老子的!” 徐廷之脸色一沉。 “吴军长,你这么说可就是见外了,军政不分家,民国多少年了你有见过军政闹分家的么!再说了,徐司长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明,而且跟覃家的关系交好,你不是想去北方发展吗,说不定徐司长能帮上忙呢。”柳承玉说。 徐廷之没想到柳承玉一个女子已经将他和覃家的关系摸的如此清楚,当初听说她绑架陆家大小姐要挟陆晗铮,原以为她只是为了两个家族的恩怨,没想到她的野心已经染指到了军界。 “柳小姐的大局意识真是令在下自愧不如。”徐廷之笑着说。 “徐司长客气!”柳承玉翘着莲花指撩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不过,我听说您已经拿到了青龙帮手里的经营权,另一半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企业,不知道我柳家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是开门见山直接来要权的,徐廷之心里嘀咕着。 “码头经营权属于公开竞标,柳小姐想要可以走正规流程。”没等徐廷之开口,站在一旁的傅榕先开了口。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立刻惹怒了吴军长。 吴军长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敢随便插嘴!这里哪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 徐廷之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看着吴军长和柳承玉不急不恼的说:“柳小姐,傅榕说的没错,经营权是公开竞标,您可以走正规流程。凡是政府公开的东西别说是个富甲一方的陆家,就算是个普通的穷苦平民有能力,我也会公正处理。”说着看了眼吴军长,“我徐廷之不看这个人的靠山是谁,我要的是能够为武昌带来利益的人。另外,打狗还要看主人,二位现在坐的沙发是我徐廷之的,连喘气都是呼吸的我徐廷之家的,傅榕是下人没错,可他也是政府的官员,不是随随便便被人呼来喝去的!傅榕,送客!” 见徐廷之要走,吴军长立刻站起身从腰间的枪匣子里掏出手枪对准走到门口的徐廷之,“徐廷之!你给老子站住!” 傅榕见势也掏出手枪对准吴军长。 徐廷之缓缓转过身看着吴军长冷冷的说:“吴军长这是要血洗徐公馆吗?” 吴军长凶狠的眼神盯着徐廷之,“你以为我不敢!” “放下枪!”傅榕呵斥道。 紧张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房间,三个人两两相对形成一个三角形,正好把坐在沙发上柳承玉包围在中间。 柳承玉面不改色显然没有被这个架势吓住,反而从包里掏出一个指甲刀开始修指甲。 “吴军长,你信不信,我死了,你也走不出这里!”徐廷之平静的说,“你开第一枪,傅榕的子弹立刻穿过你的脑袋,到时候各大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吴军长刺杀政界要员,你死后也会被唾骂,遗臭万年!” 吴军长无动于衷,枪口直挺挺的对着徐廷之。 “你和陈司令素来不和,这是政界和军界公开的秘密,而陈司令和家父乃是生死之交,论辈分我还得称他一生世叔,你觉得我死了,陈司令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将你曝尸城中游街示众都算小事,最重要的是他会收编你的军队,壮大自己的力量,然后做你这辈子想做却再也做不了的事情!”徐廷之语气笃定,字字诛心。 “老子才不管!”说着侧目看了眼傅榕黑洞洞的枪口,“老子不信他枪法能那么准!” “要不要试一试!”傅榕向前走了一步,食指轻轻摁下了板机。 “等一下!”突然柳承玉站起身,摁下吴军长的枪,“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何必大动干戈。” 吴军长因为贪图柳承玉的美色,于是对她言听计从,把枪收回到枪匣里,怒不可遏的坐回到沙发上。 见警报解除,傅榕也收回手枪。 柳承玉走到徐廷之面前,笑着说:“徐司长,不好意思,老吴这人脾气爆,这您是知道的,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您所说能者居之,您可一定要公平公正啊!” “老吴,咱们走!”柳承玉扭头叫了声吴军长,扭着细腰开门走出书房。 吴军长站起身走到徐廷之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书房。 傅榕急忙走到徐廷之身边,轻声唤道:“先生。” 徐廷之解开领口的口子松了口气,“狗急跳墙,他们坐不住了!” 傅榕关上门,说:“看来这个柳承玉已经知道陆家即将接手码头的事了。” 徐廷之踱着步思忖着。 “要不要通知陆少爷?” “是我低估这个女人了。”徐廷之边走边说,“看来她对陆家的一举一动已经了如指掌。” “看吴军长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的,显然她已经想好怎么对付陆家,之前的绑架不过是个警告,如果这次陆家真的拿到了经营权,往后的日子恐怕少不了受到这个女人的威胁。”傅榕担忧的说,“咱们不能做事不理啊。” “覃志远已经帮我们把另一半的经营权拿回来了,如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掌管另一半,还是于事无补。”徐廷之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盛开的繁华,“一直期盼的盛世之路不能就这么被拦腰斩断。而且马上就要打仗了,如果我们不能把掌控权握在手里,别说救国救民,恐怕咱们连这武昌城都走不出去。” “要不要我通知陈司令让他早点行动?”傅榕说。 徐廷之抬起手制止道:“他现在出面只会落人话柄,说他趁乱发动兵变,到时候就不只是辞去司令一职,说不定他会直接被军法处置。我们的计划还需要靠他,不能冒进。” “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抢夺?”傅榕有些着急,因此说话的语气略显急躁。 徐廷之转身看了他一眼,傅榕急忙缓和道:“对不起,先生。” 徐廷之走到他面前,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我也很急,他们今天来者不善,倘若刚才我不答应,说不定那颗枪子就穿过我的身体了。” “我不会让他开枪的。”傅榕说。 徐廷之笑了笑,说:“我知道。” “如果刚才您答应了呢?” “如果我答应了,他们就会大肆对外宣称徐司长也不过是个贪腐官员,若不是他们发现了我与陆家私下交易的勾当,这经营权的利益已经被他们合伙中饱私囊,到时候我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到经营权。”徐廷之说,“他们今天来,就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可是您没答应,也没拒绝。”傅榕疑惑的说。 “对,柳承玉想要的是陆家手里的经营权,所以她不会蠢到动我手里这部分。柳承玉不在乎掌管另一半的是谁,跟我合作远比跟任何一个企业来得划算。”徐廷之走到沙发前坐下,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柳承玉不过是想重振柳家,而吴军长想要的只是钱和权。你以为他对柳承玉言听计从真的是为了贪图美色那么简单吗,柳承玉的父亲在京城也算是个商界人物,也跟很多洋人关系匪浅,军界政界都有人脉,若不是当年行差踏错,柳家现在可比陆家强的不止百倍。” 傅榕走到沙发前坐下,说:“即便如此柳家已经落寞,她柳承玉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像她父亲一样手眼通天。” 徐廷之啜了口茶说:“柳承玉的父亲有个拜把子的弟兄,现在是桂系的司令,老吴应该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所以才对她百依百顺。” “桂系?既然柳承玉能够帮他搭上军界要人,为什么还要攀附奉系?”傅榕不解的看着他。 “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柳相濡死后他这个拜把子的兄弟也就很少来京城,两家的关系也渐渐疏远,再加上柳家只有柳承玉这个独生女,谁会把她当回事。”徐廷之说。 “所以现在的柳承玉才会想着重振柳家,让那些看轻自己的人都付出代价。”傅榕接着他的话说。 徐廷之点点头,“这个女子也是个可怜人呐。可惜,她跟她的父亲一样,走错了路。” “先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真要等着他们对付陆家吗?”傅榕问。 徐廷之放下手中的茶杯说:“怎么说柳承玉也是个女人翻不出什么大浪,她现在的枪是姓吴的,只要我们把枪缴了,她也就没有什么武器了。” “明白了。”傅榕站起身,“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徐廷之叫住准备离开的傅榕,“你不能去,太扎眼!” “我知道。”傅榕说完开门离开书房。 与武昌一江之隔的汉口,夜幕降临后的黎黄陂路依然人山人海,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这里的繁华盛景与对面形成鲜明对比。 常春戏院门庭若市,里面的座位座无虚席,叫卖声和叫好声交相呼应,舞台上正在汉剧演员正在卖力演出。 一身长衫带着帽子的傅榕穿过大堂走进后台,犹如进入无人之境径直朝着演员化妆间而去。 化妆间由里外两个房间组成,里间是女演员化妆间,外面是男演员的化妆间。一扇屏风将外间分割成两个空间,一边用于男演员化妆,一边是演员换服装的空间。 傅榕走到外间男演员的化妆台前,坐在正在化妆的一个男演员身旁。 男演员勾勒着眉毛,透过镜子瞥了眼傅榕,“老板,今天想听什么戏?” “白娘子。”傅榕说。 “老板,我是唱武生的。”说着用画眉的笔指了指里间的布帘,“白娘子在里面。” 傅榕把一个布袋子扔在他面前,“今晚老板就想听你唱!唱不了白娘子,唱关老爷也行。” 男演员放下笔,拿起布袋子在手掌里掂了掂,“行,老板想在哪听?” “翠仙楼。” “好!” 傅榕站起身,弯腰把手搭在男演员的肩上,看着镜子画了一半的脸说:“英气十足,适合关老爷!” 男演员笑了笑,没说话。 傅榕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化妆间。 大堂里叫好声不间断,舞台上锣鼓喧天,这里的景象让人恍惚觉得和难民区简直天差地别。傅榕看着拍手叫好的人们,没多做停留便离开了戏院。 傅榕走后,舞台上的戏剧落幕,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