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高潮：方寸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被亲人背叛，是什么感觉！”黎叶直接呆住，自从拓东区行动后，她就浑浑噩噩的，从人杰的话中，她隐隐有种预感。随后，她的预感变为现实，当看到黎家与鬼勾结的铁证时，她真的很痛苦。“你有一点说错了，师父。”“什么？”“我并未割断血缘，而是带着觉悟来到这里。”“所以呢？”彭落沉声说道，手中鸣鸿摆好架势。“我不知道您想告诉我什么，但，唯独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步。”彭落笑了：小叶子呦，该说的人杰都替为师说了，你既能超越对人类的偏见，实际上已经超越我许多了……“锵！”突然，双刀交叉，彭落和黎叶弓步向前，互不相让。刀与刀激烈碰撞，双方都用尽蛮力将刀刃压向对方。虽不是惯用手，但黎叶力气之大，硬生生阻挡鸣鸿的进攻。这些年来，为了续写鸣鸿的传奇，她苦练双持刀法，不曾想，今日竟会被左手刀所救。一饮一啄，终有定数。久持不下，黎叶变招，刀身倾斜，借住彭落力量迅速横扫，彭落自然看穿了黎叶的目的，双臂青筋暴起，几乎不分先后地用余震将黎叶震开。刀分，龙雀不断轰鸣，黎叶的手更是止不住颤抖。既然用巧不行，那就拼耐力吧！黎叶眼神逐渐锐利，刀势一变，径直朝彭落砍去。“当！”剧烈的激荡中，双刀持续震颤哀鸣。还没完！黎叶得势不饶人，一刀之后接着一刀，以寸劲不断与彭落对攻。“当！当！当！当！当！”黎叶疯狂进攻，彭落有条不紊地防守。也唯有面对熟知自己刀法的彭落，黎叶才会这般大开大合，破绽虽多，但若是彭落敢反击，她绝对以伤换命。正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黎叶才逐渐压制彭落。突然，彭落让开身位，但紧盯对方脚步的黎叶瞬间发觉，刀刃一横，前劈的一刀顺势改为横砍。“锵！”防住了。黎叶手臂一沉，两道身影交错的瞬间，她捕捉到一个微小的机会。刀刃错过去的瞬间，黎叶脚步一顿，反手一刺。但，当她回首的瞬间，鸣鸿却以更快的速度直刺她的喉咙。怎么可能！黎叶不明白，彭落是如何做到后发先至。看着黎叶不敢置信的眼神，彭落笑了，手中鸣鸿并没有继续往前送，而是停在黎叶喉咙前一寸。但彭落停手，黎叶却没有收手的余地，龙雀狠狠戳进彭落胸口，刀刃从他背后透体而出。“精彩……”彭落缓缓吐出两个字。“为什么……”黎叶垂下眸子看向直抵自己喉咙的刀刃，瞬间百感交集。刚刚那一招是彭落教她的回首刀，现在想来，彭落突然让开身位就是为了触发她的肌rou记忆。朴实无华的回首刀在她无意识之下施展，甚至比有意识地进攻更难以防守，但他还是意识到了。“嗯——”彭落强忍痛苦，缓缓后退，将龙雀拔出，顿时，鲜血喷涌，他跌坐在地上，贪婪地吮吸着空气。“回答我！为什么！”面对黎叶的咆哮，彭落只是坐在地上“咴咴”地笑着，神色柔和。一直以来，黎叶的刀法始终有个破绽，那就是对距离的极致把控不够精准，他不止一次想帮黎叶改掉这个毛病，但，也许人的天赋真的是有极限的。刚刚那记回首刀本身没问题，但问题就出在这一招要求刀客对距离的把控很高。黎叶自以为出刀已经很快，但在彭落看来，她还不够快，顶尖刀客的对决，一寸就是生与死的界限。“想打击我的信心么！你回答！”黎叶的嘴唇不住颤抖，“你回答啊……我不要你让……”彭落只是抬头看向屋顶，透过重重楼层，他仿佛能看到湛蓝的天空，以及飞舞的墨绿色蝴蝶。小叶子，我的傻徒弟呦，为师对这世间早就没有留恋，不过在寻找应死的坟墓，抱歉啊，和你来了场不伦不类的战斗……眼皮越来越重，但他心中却没有对死亡的一丝恐惧，他想抬起手，抓住空中的什么东西。但是，手臂也越来越沉……临死前，他仿佛听到人杰在耳边低语：“你必被规则摧毁。”“毕竟……我们都是堕入地狱的天使……”彭落死了，没有挣扎，就如同他脸上祥和的微笑，如释重负，死亡对他来说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一样。黎叶哭着哭着却笑出声来，她不是嘲笑彭落的愚蠢，而是有些明白师父刚刚那一刀了。一个顶尖刀客最辉煌的一刀！简单祭奠一番后，悲伤并没有绊住黎叶的脚步，她的宿命在前方，是她永远也无法绕过去的捷径。房门打开，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拼命工作的父亲。听到动静，黎郢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休息好了？”手指不停，仿佛每一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黎叶深吸口气：“黎郢，你涉嫌与鬼同谋，戕害数千条人命，我要逮捕你！”黎郢听后手指逐渐停下，揉了揉额头：“十年，也该有这个数了……”叹了口气，黎郢抬起头，看向门口的女儿，笑容不减：“你当真要逮捕我？”“你了解我的。”“怨我没有好好陪过你？不，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但你却是我最敬重的父亲。”黎叶眸中隐隐有泪光闪过。“如果我能好好陪陪你，也许就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了。”黎郢依旧宠辱不惊，也许他早就想过今天的场景，但事实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痛。“不是的，不会的！我不可能原谅一个和异族结盟的人，不可能原谅一个靠贩卖人类向鬼族卑躬屈膝的人，更不可能原谅一个让鬼形成灰色产业链，一同对付人类的人！”黎郢越听越疑惑：“你说什么？”黎叶痛心疾首：“还在装蒜！难道不是你在暗中帮助鬼族建立地下产业链么！那些从其他地区拐卖来的儿童全部被鬼给吃掉了！还有地下赌场、大型毒品集散地……鬼伤害人类也就罢了，你作为人类竟然对同胞如此歹毒残忍，我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