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拯救
确实如赵长凝所说，《生态能力概述》是一本内容详尽且易读的书，而且……它很厚。 埋头看了两个小时，李玄安才读完了第一部分，算是对生态能力有了真正的初步理解。 其实和赵长凝的粗浅形容差不多，它是一种虚境学者影响生态环境的能力。 不过更严谨来说它脱胎于对实体的观测，是一种对实体的模仿，因此有人认为这是一条成神之路。 不过学界对此并不认可，严格来说“成神”在学界之中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学界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人类从缓缓逼近的毁灭中解救出来。 而生态能力并不是一项单一的能力，它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工程的内容可能包括炼金学、基础仪式学、召唤学、甚至是星相学和数学，构建起来相当复杂，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大量材料。 “如果你想试的话，首先要确定自己有没有开启生态能力的自身条件，这个基本上全凭天赋。”赵长凝说，“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这个天赋。” 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因为生态能力的先决条件相当苛刻，必须具有制造生命的能力，这种能力腐质原种实体下倒是常见，环形废墟之主嘛，李玄安也不知道。 “找个时间试一试呗。”他随口说。 《概论》中提到了一个简易的测试方法，不过需要一些超凡材料。他打算安顿好了之后再慢慢考虑。 至于成败他倒是无所谓，没有天赋的话就不学了，多学一些咒文也可以，反正他现在有不少的路径可以选择。 他既是起源学派的学者分支，同时也是环形废墟之主的神话代理人，另外还有使用咒文的天赋，可以成为一个施法者。 不过微妙的是他的咒文天赋并不是来源于学派，严格来说起源学派无法使用精神测以外的咒文。 他的咒文天赋来源于他毁灭世界的命运。 因为如果他无法使用咒文或者是无法理解咒文的含义，都不能使灭世咒文生效，所以环形废墟之主在引导他时，不得不给予自己理解和使用咒文的能力。 “今天就到这里吧。”李玄安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躺尸。 赵长凝则倒在另一张沙发上，娇憨的舒展着身体，不过对于她的魅力李玄安已经慢慢已经习惯了。 “李玄安，我开始慢慢的帮不了你喽。”赵长凝望着天花板说，“你学的很快，我能指导你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又产生‘价值’恐慌了？”李玄安笑着问她。 “那倒没有，我相信就算我失去价值你也不会杀了我。”赵长凝坐起来，抱着一个枕头略带认真的看着李玄安。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开始慢慢了解你了，你会记得别人的帮助，做事有原则，我觉得就算你打算杀我，大概也会提前一个月通知什么的。” “我看起来很像那种被生活压垮的社畜吗？”李玄安反问。 “你这个形容……其实还挺贴切的。” 李玄安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个，你自己应该知道死而复生几乎是不可能的吧？” “我知道。”赵长凝点头。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为了报仇？还是有什么心愿未了？爱人什么的？” “算是爱人吧。” “你的爱人是什么类型的？霸道总裁之类的？”李玄安顿时开始八卦起来，他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赵长凝这么恋恋不舍。 “你就不能往更高层次想吗？”赵长凝叹了口气，鄙夷的看了李玄安一眼说，“她很丑，而且是个女性，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一百零二岁了，她是……我的老师。” 李玄安突然意识到赵长凝说的“爱人”，似乎并不是指爱情方面。 赵长凝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她有多丑吗？真的特别夸张，先天重度畸形，整个眼睛都是向外凸起的，皮肤也好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一张皮蒙在骨头上。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有勇气活下去，但是在跟着她学习的过程中，我突然意识到容貌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赵长凝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中。 “真的，你很难见到像她那么有智慧的人，也很难见到像她那么纯粹的人，她是那种能为他人义无反顾的人，高尚的就像是神灵一样。她拯救了很多人，也包括我，教我们知识，教我们怎么生活。” “后来呢？”李玄安问。 “她被一个很强的虚境学者猎杀了，我们不知道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只知道她被超凡要素感染了，正在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 “但是她不让我们寻仇，不让我们救她，她知道对方有多强大，她只是在最后的时光里让我们每人为她做一件事报答她的恩情，我也领到了一件。” “所以你要做的那件事是这么？” “她知道我有多脆弱，所以她给我的任务是好好活着。” 李玄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特别想成为她那样的人，但是我知道我永远也做不到，我甚至连成为一个‘好人’都做不到。但是我就是……想好好的完成她给我的家庭作业。” 赵长凝的声音柔软，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李玄安说。 “我不会帮助你，我不能与命运虫为敌。”不知道为什么，李玄安说了实话。 “我知道，其实你愿意让我留在这里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赵长凝脸藏在枕头后面，只露出眼睛盯着李玄安，有点可爱，但眼神里满是认真。 …… 这天晚上李玄安就睡在末日小屋，他不知道这个小屋的存在形式，不过不管是真是假睡在这里总比睡在现实世界的地板上强。 第二天清晨李玄安醒的很早，虽然不知道时间，但是看太阳大概是凌晨六点左右。 收拾完毕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门口打太极拳，是的，打太极，就像是早晨广场上的老头一样。 他常听人说太极拳这东西能修身养性，他练练这个说不定也能磨练一下自己的心性。 他一边练，一边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首先是生存，他要了解这个社群，在这个社群稳定下来。其次是学习，他要找一个学习的渠道，比如说老师什么的。 打着打着，他看见一个人踩着清晨的阳光直直的朝自己走过来，由于是逆光，直到他靠近的时候李玄安才看清他的脸。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皮肤苍白但精神不错，身材板正，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举止颇有风度。 “晨练吗？没想到你还挺有闲情逸致的。”中年男人在距离李玄安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下，笑容变浓了几分，“冒昧打扰，我是遗失镇的镇长。” “这里还有镇长吗？”李玄安有些惊讶。 “呃，说镇长可能有点奇怪，总之……管理者，习惯性的被称呼为镇长，所以介意我们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