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入宫面圣（二）
随着早朝结束一众大臣离去，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宋真宗和侍立一旁的崔内侍。 这是赵铭第二次看到这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真宗皇帝。 宋真宗是大宋王朝第三位皇帝，从至道三年即为至乾兴元年薨逝，一共做了二十五年皇帝，其在位期间签订澶渊之盟，结束了宋、辽之间四十多年来的敌对状态，使宋辽两国边境保持了近百年的和平；颁布《文武七条》，定“州县三课法”，建官员档案，反腐倡廉，使宋朝统治日益稳定，国家管理日益完善；鼓励商贸、引进良品水道，促进社会经济繁荣，国家强盛，缔造了“咸平之治”的盛世繁荣。 总体上来说，宋真宗可以说是一个贤德的好皇帝。 只可惜，晚年宠信“五鬼”jian佞，又迷信佛道，后来为了学人家泰山封禅，又爆出伪造天书的丑闻，再加上，澶渊之盟的黑历史，终究有点晚节不保。 没错，澶渊之盟固然对于缔造大宋王朝的繁荣盛世有其积极之处，但大宋当时携胜军之势，本可以乘胜追击，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最后反倒是每年需要给大辽支付三十万岁币，更开启了宋朝向番方纳贡换取和平的恶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因为其畏敌怯战，亦可称为“澶渊之耻”。 另外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也是在真宗年间发生的，那就是历史上充满传奇色彩的狸猫换太子。 这一传奇事件随着岁月的流逝，正史、野史、民间传说衍生出了很多个版本，具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赵铭不予评说，但绝对是后宫权谋争斗的典范代表。 以目前的时间点来算，这位真宗皇帝四年之后才会驾崩离世，但眼下脸上已经带着明显的病态苍白，或许正是因为身体每况愈下，宋真宗才会越来越痴迷与佛道之说，甚至到了如今走火入魔的地步。 佛道传说中的长生是每一个帝王的终极梦想，对于一个被病魔缠身的皇帝来说，更是拥有致命的诱惑，或许自己可以…… 来不及细想，赵铭已经跟着雷敬和顾千帆来到大庆殿中央。 “臣参见官家，官家万福金安。” 宋真宗端坐龙椅上，右手虚浮，示意赵铭三人免礼：“三位爱卿不用多礼。” “多谢官家！” 待三人直起身子，宋真宗这才赞许的道：“此次江南的事你们皇城司办得很好，朕心甚慰。” 雷敬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闻言便知宋真宗这是准备恩赏，急忙上前一步：“蒙官家赞誉，此次顾千帆和赵铭不顾生死，不仅将编造皇后谶言的狂生妄人一网打尽，还侦破江南丝舶弊案，为我大宋整纷剔蠹，实乃皇城司之能将也。” 官场如战场，只是不见硝烟。 如果可以，雷敬真希望将这次海禁走私案的功劳全部推到顾千帆的头上，从而报复赵铭之前对他的不敬。 这样的事雷敬也不是没做过。 顾千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皇城司出生入死十几年，拿命换来的功劳不计其数，别说合职借绯，甚至取他而代之，执掌皇城司都不是不可能，却被他一次次压了下来，至今还只是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 但青龙当初入宫面圣的时候虽然没有经过他这个皇城司使，圣旨却是直接下到赵铭手中，尚方宝剑也是由赵铭执掌，此事如今天下皆知。 雷敬不是傻子，不然也做不到如今皇城司使的位置，他很清楚以官家对海禁走私案的了解，赵铭和锦衣卫的功劳不是他能混淆视听的，心中再是不愿意也只能如实赘述。 “的确是不错。” 宋真宗满意的点了点头，满脸欣慰的看向顾千帆：“你是哪里人士？何时入的皇城司？” “回官家，臣世居东京，祖礼部侍郎顾审言，父洛苑使顾明敬，臣为已酉年二甲第五名进士，初授大理评事，通判吉州，后改入皇城司。”顾千帆如实答道。 “哦！”宋真宗恍然大悟，疑惑道：“原来你是顾审言之孙，还是正牌科举出身，那怎么弃文从武，去了皇城司呢？” 顾千帆入皇城司是齐牧那个老狐狸授意的，说白了就是利用顾千帆心中的正义，把他当做清流党争的牺牲品。 此刻顾千帆还不知道他那位温雅敦厚，清流正直的齐世伯其实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伪君子，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入皇城司的目的，照着早已想好了托词答道：“臣父曾认北面缘边都巡检使，故子随父业。” 不妙！ 见宋仁宗对顾千帆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雷敬心中一惊，官家这是打算给顾千帆升官啊！ 顾千帆现在已经是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若再被官家看重，借着这次侦破海禁走私案的功劳升上那么一两个品级，他皇城司使的位置可就真的不保了。 雷敬急忙奏道：“官家有所不知，乙卯年四月那场惊动天下的开封府纵火案，也是顾千帆侦破的，因公方升任指挥。” 看似在为顾千帆邀功，实则却是在暗中打压，言外之意，乙卯年那场纵火案距今才过去仅仅三年，顾千帆刚刚升任指挥，资历尚浅，不宜再做升迁。 不得不说，雷敬这手釜底抽薪玩得甚是漂亮。 岂料！ 官家却似乎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兀自感叹道：“大善啊，大善啊，文武双全，栋梁之才，难怪萧相也在这个奏折里对你多有夸奖啊，此番你立下大功，可有何心愿啊？” 要说这次海禁走私案最大的功臣，那自然非赵铭莫属，虽然赵铭绝大多数时候都待在赵氏茶坊，但架不住办案的都是锦衣卫的人，他顾千帆光杆司令一个，能借锦衣卫之手为那几十个罹难的探事司亲从报仇雪恨已是感激不尽，又岂敢贪功？ 顾千帆当即奏道：“此案全依仗锦衣卫赵指挥运筹帷幄，指挥得当，案件侦破也均为锦衣卫江南各卫所缇骑官员，臣不敢居功。” 生性耿直，不贪功，更懂得感恩。 宋真宗心中对顾千帆的好感瞬间提升不少，也借着顾千帆的话向赵铭问道：“状元郎，不枉朕和圣人对你的看重，刚授官便送给朕这么一份大礼，又有什么心愿，与朕说说？” “为官家效力乃是臣之本分，臣不敢奢求官家赏赐，唯有探事司亲从官贾江等以下三十九人，因忠殉职，若蒙圣上加恩，遗族眷属必当感激涕零。”赵铭义正言辞的道。 这次他和锦衣卫从海禁走私案中足足捞了几百万贯，除了升迁，其他财物赏赐赵铭根本就不在乎，倒是顾千帆重情重义，索性不如卖顾千帆个人情，借机刷刷顾千帆这位天命男主的好感度。 那些探事司亲从官为朝廷尽忠，连命都丢了，宋真宗自然不会吝啬赏赐，果断应下了赵铭的请求，郑重的道：“手足之情，袍泽之义啊！好，拟旨，赠皇城司此次阵亡之人大名府军巡判官之职，恤抚优先。” 随着宋真宗这句话落下，赵铭脑海中便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叮，天命男主顾千帆对宿主好感度提升至生死兄弟，恭喜宿主获得天命值100000。” 果然，顾千帆这样的天命男主才是天命值的正确打开方式！ 赵铭强行压抑内心的喜悦，和顾千帆一起谢恩道：“圣上恩德！” 宋真宗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口道：“有罪必究，有功必赏赐。” 这一次，不论是雷敬还是顾千帆都提起了精神。 “雷敬，着晋为密州刺史，入内侍省压班。” “顾千帆，晋西上合门使，皇城副使，许借绯，赐银鱼袋。” “赵铭，晋宣正大夫，皇城副使，祥符县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