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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为和平干杯

    ..中阳海,某会议室。

    “后勤部的一个上校?”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闹出了这天大的篓子,造成那么多平民老百姓死伤的幕后黑手,居然只是一个后勤部的上校?

    “是的!”李泽源惨笑着说道,“周少将的手机里被人植入了一个特殊的木马程序,他的一个下属将一份东洋国间谍名单过来的时候,就被第一时间转了出去。”

    “你的意思是这个上校是名单上的间谍之一,所以才策划了这起事件?”大长老皱眉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他是哪国的间谍,都不可能下如此愚蠢的命令,这是要引起两国全面开战的。”

    “不!那份单上根本没有他!”李泽源苦涩地说道,“只是名单上有一个人和他有点牵连,他怕被牵连进去所以才这么干的。”

    “笑话!只为怕受牵连就要做出这种事情?”所有人听了这句话都跳了起来,“什么样的牵连能够让他干出如此这样疯狂的事情,你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吗?”

    “事实上,被牵连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牵连的后果!”李泽源说道,“名单上的其中一个间谍拥有他的一些把柄,并且利用这些把柄让他出卖过一些情报。出卖这些情报对他个人来说问题不大,因为以他现在的职务和级别来说,真正重要的情报也搞不到。但关键就是被那个间谍抓住的把柄,这对他才是真正致命的,如果这个把柄被交代出来他就死定了。所以在他知道那群东洋间谍被抓后,他立刻想到了要出逃。

    不过因为整个燕京都被封锁了,所以他才决定制造混乱出逃。而且,这个人相当狡猾,他出了燕京后,没有逃向国外,反而进入了水北省的山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在那里他有一个十年前就准备好的避难所,里面储存了能够足够几年用度的粮食。”

    “我倒是想知道,”一个长老沉声说道,“什么样的把柄,能够让他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来。”

    “这个罗上校,我知道,”另一个长老皱眉说道,“他的经济方面有些问题,我们正在调查他,难道这个把柄和那件事有关?但也说不过去啊,就算被查,他也不一定就是死,他有必要这么疯狂么?”

    “还是听我讲一个故事吧!”李泽源叹了一口气道,“这一切都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三十年前生在边界的那场战争中,某个连队有一天同时报道了两个新兵。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家庭出身也迥然不同,但他的战友们很惊奇的现两人长的是如此的相像,以至于连他们的班长有时候都经常将他们弄混。

    两个外貌如此相近的青年,理所当然地因为好奇而互相接近,然后很快就成为了无所不谈的朋友。他们对各自的身世也逐渐相互熟知,他们一个是将军的儿子,另一个是农民的儿子。后来,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生了,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他们的一个连阵亡了三分之二。两个年轻人一起活着走上的战场,但最后的结果是将军的儿子活了下来,而农民的儿子却阵亡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上了战场就算是把命交给老天了,阵亡真的是很正常。但是那个连队里却存在着一个有心人,他在知道将军儿子的真实身份后,就一直有意识的去接近他。结果就被这个有心人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个阵亡青年的致命伤是在背后,有人近距离从背后对着那个年轻人的心脏开了一枪,而当时在他身后的只有……”

    “你的意思是狸猫换太子?”一个长老皱眉道,“这怎么可能?难道就没有人现么?在那个年代,两个出生如此悬殊的人,受过的教育肯定完全不同,就算长得再相像也不可能完全不露丝毫蛛丝马迹吧。”

    “因为他受重伤被毁容了!”李泽源说道,“痊愈后性情大变,几乎不再和以前的朋友来往,甚至还从家里面搬了出去。

    当时他的半边脸几乎被刺刀完全挑烂,有人还说他命大,因为在脸上中刀,只要再偏上一丁点就死定了。但是我们找来了当年部队的照片存档后才现,所谓的毁容也可能是他自导自演的。因为两个青年唯一的区别就是,其中有一个脸上长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痣。毁了容,他可以把这唯一一点不同处也去掉了,同时他还为自己的性情大变找到了理由。”

    “……”

    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赵副部长才开口说道:“这个人既然这么有心机,难道他的入伍本身就是一个阴谋?或者他是哪国派遣的间谍?”

    “这一点应该不是,”李泽源说道,“他的亲生父母现在仍然健在,家里现在过的不错,据说是受到了某些领导的照顾,想来应该是他做的,所以是外国间谍的可能性不大。”

    “继续说下去!”大长老沉声说道,“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

    “是!”李泽源回答一声,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他的伤痊愈后,就留在了部队。因为本身的背景还有上过战场的关系,征询他的意见后,转入了后勤工作。不过因为是文职,而且加上脸被毁容的关系,所以他用了二十多年才升到了少校。前几年他经过了整容,现在已经升到了上校。

    本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最终可以用这个身份一直活下去,直到死的那一刻。但是十年前的一天,当年的一个战友敲响了他家的大门,让他的的一切都变成了泡影。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有心人,他的名字叫秦红田,是个东洋国的间谍,真正的名字叫做藤田正雄。”

    “什么?”一个将军愕然,“秦红田?他怎么可能是东洋人?”

    “这个秦红田是谁?”大长老皱眉道,“你知道他?”

    “是!”那个将军点点头,“这个秦红田出身行伍,是近年来军情系统这些年来难得的人才,不过没想到他居然是东洋人的卧底。”

    大长老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示意李泽源继续。

    “这个秦红田找到他后,当下就向他坦诚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并将当年他偷偷拍下来那具尸体的照片作为证据交给了他,”李泽源说道,“之后,秦红田就开始威胁他,要他提供一些关于装备的情报。不过因为级别的关系,他能提供的情报有限。所以秦红田又将目光投向了的职务,让他用后勤部的便利为他提供大量的资金。所以,这几年,他已经成为秦红田间谍活动资金的主要来源之一,估计这也是他一开始贪污的缘由。”

    “难道他就没想过要摆脱这个人?”赵副部长说道,“他没想过要灭口么?”

    “当然!正因为他想过要灭口,所以才生了今天这件事,”李泽源苦笑道,“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罗上校绝对是个人才。如果当年他没有走上那一条路的话,成就未必比现在低。在受到威胁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把这件事的所有知**灭口。但是他并不知道除了秦红田以外,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他开始利用职务的便利调查秦红田。

    他在给某些部门配的通讯设备里,加入了一个特殊木马程序,同时还通过感染的方式,让秦红田其他所有的通讯设备中招。结果通过这些木马传回来的信息,他逐渐掌握了秦红田所在情报组织的一些真实资料,并且推测出了秦红田在组织中一个隐藏的更深的身份……”

    “什么身份?”赵副部长随意问了一句,然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向了李泽源,“难道是那个人的身份是……”

    李泽源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谁?”一个长老不悦的道,“不要打哑谜了,快说。”

    赵副部长脸上露出了苦笑:“我们都知道金英是八幡的备胎,在八幡暴露后可以取代八幡领导整个情报组织,同时他手下还握有所有冷棋子的资料。而那个秦红田,则可能是金英的备胎,在金英被抓后接手组织工作。”

    “我的老天,备胎的备胎!这么复杂?”一个军方将领摇了摇头,“你们做情报工作实在……”实在什么,他没说下去,但想来也不是好话。所有情报系统的人,无论是安全部还是军情部门都露出了苦笑。

    李泽源叹了一口气,惨笑道:“前期我们以反恐的名义抓了大量的间谍,已经让这些人神经崩紧到了极点。再加上金英和八幡还有他的那些手下都被一锅端了,秦红田手下就剩下了军情系统里留下来的几个人,所以他就唤醒了那些冷棋子让他们待命,随时待命以防万一。但是他估计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在罗上校的监视之下,他对外的联络密码全暴露了。

    后来,周少将收获了一份情报,这份情报指出了几名隐藏在军情系统里的几个间谍,那个秦红田就在名单之上。但是就在周少将得到这份名单的同时,这份名单也通过那个木马,第一时间传到了罗上校的手上。知道自己事情不妙的他,立刻想要出逃。但是整个燕京都已经被军管,尤其在我们抓了那么多间谍后,很多公职人员没有特别的允许,根本不可能出去。所以他只能铤而走险,冒充秦红田向那些冷棋子下达了命令,同时还为这些人提供了武器,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情况。这就是所有一切的真相。”

    “怎么可能是这样?这怎么可能是真相?就一个后勤部门的上校?”所有人立刻哗然了。

    “我一开始也不信,”李泽源苦笑道,“但这确实是事实,而且更离谱的是,那个秦红田在事情还没生之前就被周少将处决了,根本来不及说出任何东西。”

    “啊!”所有人闻言都张大了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得有多冤啊。

    “你这是在讲三流笑话么,”一个将军一拳打在桌子上,愤怒的说道,“引了这么大的sao乱,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难道只是因为我们内部的一个混蛋,冒充了外国间谍布了一个假命令造成的吗?老子不信!就是说过天去老子也不信。”

    瞬间,整个会议现场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人敢相信这件事的真相。

    “好了!别吵了!出身军方的那个长老一拍桌子,“吵就能解决问题了!都闭嘴。”

    刹那间,整个会议室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蚕。

    “既然你说这就是真相,”大长老说道,“那么我问你,既然他已经掌握了这个组织的情报,为什么不向国家报告?如果他报告了,就是为国家立了功,就算他当年犯了罪,也未必不能得到特赦。他何必要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

    “因为就算国家可能放过他,但有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李泽源苦笑,“因为老将军还活着,他一共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三个儿子中有两个死在了那场战争中,而罗上校正是唯一剩下来的那个。如果有一天,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现在当作儿子的人,真实身份其实是他的杀子仇人……他会怎么样?”

    “……”所有人闻言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别说那个老将军了自己了,就是国家本身也不会同意给他特赦的。因为那样做,对一个为国牺牲了所有儿子的老人,实在太不公平了。

    “那难倒他就没有为国家考虑过吗?”一个将军怒道,“他难倒不知道这件事会造成多大的伤亡,更可能会引起华夏和东洋国的战争吗?为自己逃跑下达这样丧心病狂的命令,不惜挑起一场战争,他还是个华夏人吗?”

    “在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李泽源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是他的原话,他逃跑时甚至没有通知他的妻子儿女。要知道,如果他逃走了,留下来承受这一切的就是他们的妻儿了。”

    丧心病狂!所有与会的人脑海里都浮现出这四个大字,这才是真正的丧心病狂。

    这时一个情报官在一大秘的带领下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出大事了,”情报官根本没管什么礼貌,叫道,“所有在押间谍**中毒,全部死亡。”

    “什么!!!”

    除了李泽源,整个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跳了起来,大长老怒喝一声:“怎么回事?怎么会**中毒?谁干的!!!”毫无疑问,能做到将所有在押间谍都毒死的人,只有自己人,而且地位绝不低。

    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一个人,现场唯一一个坐着,对这个消息丝毫不感到惊讶的人——李泽源。

    李泽源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他一言不地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封开了口的信件,轻轻地放到了桌上。

    从容地做完这一切后,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手铐来,将自己两只手都拷上,最后在所有人惊愕地目光中自己走向了保卫科。

    大长老拿起信件,现信是周少将写的。他仔仔细细的读了一边,锐利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来,脸上的神色变得极度复杂。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信递给其他人传阅,自己一言不的走出了会议室……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信上的内容,他们全部神色复杂的相互看看,然后久久无语。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某特殊监狱,金英的牢房。

    原本应该阴森恐怖的牢房里,被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周少将正面无表情的正襟危坐。他的对面,去掉了全身刑具的金英正乐呵呵的将两个杯子倒满。

    “可惜了!周桑,”金英笑道,“此时此刻此地此景,没有我们东洋国的清酒,真是颇令人遗憾。不过我在华夏这么多年,倒也学会了喝白酒,这是正宗的四十年茅台陈酿,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酒留着总归是要喝的,”周少将面无表情的道,“我周某人十四岁进部队的时候,我的父亲亲手把这瓶酒送给我。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想,将来谁会我一起喝这瓶酒。没想到到头来,和我喝这瓶酒的人居然会是一个东洋鬼子。也不知道老爷子泉下有知,会不会骂我不孝。”

    “周桑何必口出恶言,”金英笑道,“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士,我也是一个真正的武士。现在一天之间,世界上就要少两个真正的武士,没有好酒送行岂不是遗憾。”

    “我不是武士,我是个华夏军人,”周少将面无表情的说道,“和一个东洋鬼子以毒酒而不是以刀剑的方式一起上路,是我的耻辱。”

    “呵呵!”金英笑笑,“周桑,这一点我也同意,我也没有想过要和一个华夏人一起去极乐世界。不过,有一点我承认,你是个真正的军人,你对国家是忠诚的,你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国家而现身。”

    “不!我背叛了国家,我玷污了军人的荣誉,已经不配穿这身军服了。”周少将叹息了一声,把军服脱了下来,然后像一个刚入伍的新兵一样把它郑重的折叠好,摆放在了一边。

    “周桑!你这又是何必?”金英叹息道,“你我都知道,华夏现在不想打仗也不能打仗,因为打仗对于现在的华夏没好处。同样的,我们东洋国虽然有人很想用一场战争扩大自己的军事力量,但是我们同样也很清楚不能绝对不能和华夏打仗,因为这将是一场必输的战争,对东洋国也没好处。我们两个国家打起来,占便宜的只有米国鬼畜。

    所以这场仗是不能打的,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只有我们这些活着的证据全部死了,这场战争才能被阻止。周桑!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你才会接受我的建议,将所有人全部杀掉。

    周桑,对于你的国家,你无需愧疚,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后人会理解的。”

    “是么!”周少将苦笑道,“对于国家,我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可是于那些死难的老百姓呢,我对的起他们吗?”

    “不要想那么多了,”金英举起酒杯,将两颗药物丢进了两人的酒杯里,“让我们干了这一杯,一起去极乐世界吧。”

    “干杯!为了什么?”周少将面无表情的说道。

    金英沉默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道:“为和平!”

    “为你妈b的和平,”周少将突然一脚把金英踹到在地,“要不是你们,老子大好前途用的着死吗?”说完他对着金英的脑袋一顿狂踹,直到金英渐渐没了任何生息。

    “临死还要跟老子装回b!嚓!”周少将最后恨恨地跺了他一脚,然后郑重地整了整仪容,重新回到了桌子傍边。

    他在那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什么,嘴边渐渐泛起温柔的笑意,眼中也渐渐地泛起了泪花。

    良久,周少将收回了思绪,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抹了抹眼泪,坚定地举起了杯子,大声笑着说道:“为了和平!干杯!”

    下一刻,他一口气干掉了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