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求救补、找生路 (5) 赶制劝募军棉衣裤
(4)求救补、找生路 饭厅里,园桌上摆满大盘小碟。张夫人端大碗热汤放桌上: “经常这样,临吃饭就有事。二儿子放假回家也不陪吃个团园饭,真是的。” 大儿子李世杰说:“妈,爸爸有事你让他去办就是了,何必cao这份心。” 张夫人:“你还说,现在你就应该多挑点担子,让你爸爸多歇歇。“ 李世杰苦笑:“我不是帮挑着了吗?怎么冲我来?”他朝李超杰笑笑,“妈、等二弟从矿业学校毕业,爸爸的担子就轻了。你放心。” “还说这种没出息话。你是哥哥,你应该多挑些。”又温情说:“超杰你好好念书,你瞧你爸爸,忙得吃早点都不得安生。毕业回来帮你爸爸挑一把。” 李超杰淡笑;“大哥,我看家里的重担子非让你挑,‘贵兴隆’的责任非你莫属了。” 李世杰不解:“咋个,二弟你咋个这么说?” 李超杰:“你是当大哥的,自然应该挑重担子、继承家业。” “二弟、那你想做什么?” “我?我以后自然也会回来帮着挑重担子的。“ 这时,大儿媳妇罗敏端托盘过来,张夫人忙去帮忙。 罗敏把一大碗烫汤放到李超杰面前:“二弟,别说了,先吃米线。” 张夫人:“超杰,快尝尝、你大嫂娘家在蒙自南湖开了一家名叫‘满湖香’的过桥米线店,吃的人很多,连坐位都难找,生意兴隆。你大嫂深得真传,你闻闻多香,好吃呢。”指着桌上的大碗小碟。 李超杰乐了:“好。妈,大哥把个大厨娶回家,我们全家都有口福了。天天都有好吃的了。”大家都笑起来了。 罗敏:“好、我以后天天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李世杰:“二弟,这是妈和大嫂辛苦半天专门做来款待你的,你要多吃点才对得起她们哟。” 李超杰:“好、好、谢谢妈、谢谢大嫂、谢谢大哥。我一定多吃点,不但要多吃点。我还想把这些厨艺都学会过来呢。” 张夫人道:“好说、想学点本事好,只要你想学,都教给你。现在只要求你好好念书。再有、就是想给你也说个漂亮能干的媳妇回家来帮我。”大家又都笑了。 李超杰:“忙个哪样,我现在还是个学生,还小呢。”转脸过去。 张夫人:“不小啦。现在洋学堂里不是有当了爹,有几个娃娃还去念书的学生?” 李世杰:“mama,其实当了爹有了娃娃,还去学校里念书的,古今中外都有。”。 张夫人:“就是嘛,我和你大嫂正为你物色一个漂亮能干的媳妇cao心呢。” 罗敏捅了下张夫人,指指在厨房忙碌的红衣少女秀华,张夫人会意眼睛发亮了。 墙上贴幅广告招牌画:一座荷花簇涌的小岛,一位古装书生坐在石桌前专心读书,一位美丽的古装女子,携小女孩挽食盒跨过小石桥送食物。几个醒目大字“正宗云南蒙自优质过桥米线”在旁。 罗敏介绍:“蒙自过桥米线可用的荤、素食材很多,今天我只准备了二十多种。瞧,”她指着园桌和墙边长桌琳瑯满目大盘小碟的食物说。 她用筷子轻敲一只大瓷花碗,碗中盛满汤,上面盖着一层猪油, “这是用乌骨鸡猪骨头煨熬出来的高汤,油盖住近百度的高温,能把放进去的生食材都烫熟了。”她拿起一小碟。“瞧、这是云南有名的杆条鱼片,”用筷子扒进汤中搅拌几下夹出鱼片,“瞧、红色变白了、熟了。”又拿一碟,“这是乌鱼片、这是海参、尤鱼,来、二弟,扒进汤中去。”,“还有鸡、鸭、鹅rou,猪里脊rou、猪肝片、熟牛rou、羊rou、羊肝片。”一、一往李超杰碗中扒,用筷子搅,大家都瞅着她做。 李超杰:“哎呀、够了、够了、大嫂、太多了。” 罗敏:“素菜也要放,才会好吃。”拿来浅竹筐“这是建水特产嫩草芽、又鲜又脆,还有碗豆尖、豆腐皮、再加上葱、芫茜,趁汤烫、都放进去。” 张夫人拿两个小蝶递给秀华示意她送去。秀华上前:“二少爷,这里还有蛋卷、鹌鹑蛋、宣威火腿……” 张夫人忙过来:“秀华,错了。他不是二少爷,你就叫他超杰、李超杰,从现在起。” 李超杰不知何故:“叫什么都可以,没事。”与秀华双目对视而笑,目光又迅速闪开。 夫人说:“超杰,秀华今年十六岁、念过书、有文化…… 罗敏插嘴说:“还会做豆腐,人称豆腐西施,又会做裁缝,你瞧清楚了,秀华姑娘真是年轻、漂亮、又能干。”说得秀华脸一下绯红了。 李超杰:“你们说些什么。比我大的,就是我的jiejie。比我小的,就是我meimei。来、一起吃米线。”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秀华感觉有些突然,腼腆转身走回厨房夫人和罗敏都笑了。 罗敏问李超杰:“怎么样?” 李超杰搓搓手用鼻子闻闻;“这么大碗好吃的、真香。口水都出来了。” 张夫人:“不是,问你正事?” “哪样正事?” 张夫人悄声问:“你感觉这位秀华姑娘怎样?” “哪样感觉怎样?” 张夫人:“问你这位秀华姑娘怎样?” 李超然茫然:“秀华怎样?”愣了片刻“好、好呢。哎、晓不得、晓不得,莫问我。吃过桥米线,口水都出来了。”拿筷子搅碗中食材。张夫人无奈地摇摇头。 罗敏端两碗的米线介绍:“干米线、有筋骨有劲道、进口有嚼头。水米线、口感滑润爽口。两种米线都好吃。二弟你吃哪样?” 李超杰:“还有这些讲究?随便吧。” 罗敏:“那就两样都尝尝。”将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递过来。 李超杰尝一口:“哎、好吃,蒙自过桥米线真是好吃。”用筷子挑起长长一箸米线,张口刚要吃,米线全滑落碗中,吓他一跳,逗得大家都乐了。 “大嫂,我还真想跟你学学,把你的真本事都学到手。” 罗敏:“只要你愿学,我全教你。” 画面:,一条小水沟涓涓流水闪烁着阳光。沟边一排旧工棚里面堆放些锡硔沙原矿。空地上有几个沉重的大园石盘,由多匹骡马拉着沿石槽转动碾碎矿石。工人们拿着铁铲、扫帚将石槽中碾碎的矿砂收集堆放一边。 小水沟边上斜躺着一排排洗塃拱漕,人们用水选的办法选矿。不断用水斗均匀地往洗塃拱漕上浇水,冲走质量轻的杂物,选出较重的锡矿留在洗塃拱漕下段。 李锡贵和佟管家一行人走近,懂选矿技术的工头皮老倌跑来迎接。来到工棚,俩人弯腰在一堆碾细了的矿砂前察看,皮老倌拿来几个土碗。李锡贵抓一撮矿在手中扒看: “买的时候涮过碗没有?” 佟管家说:“涮过。品位不算太低,但我压价压的很低。。” 李锡贵用根铁管从矿堆上、中、下三处各插出矿砂,分别倒进三个盛着水的土碗中。蹲下身来,用老式测量塃沙方法摇土碗涮起塃来。然后滗出水,反复几次,碗底只留下薄薄一层棕黑色的沉淀物。他将三个碗都涮过,三碗的结果放在地上又仔细端祥。他拨弄手指头思考着自言自语: “涮塃发财十一挡,‘大文钱’百分之四十,‘小文钱’百分之三十,‘大螺丝盖’百分之二十五,‘小螺丝盖’百分之二十,‘大碗底’百分之十五,‘小碗底’百分之十,‘大细黄口’百分之七,‘中细黄口’百分之五,‘小细黄口’百分之二点五,‘老鼠巴掌’百分之一点五,‘苍蝇翅膀’百分之零点五。”皮老倌也在那边拿个土碗涮塃细心地观看碗底。 李锡贵把三个碗中的沉淀物都细看完后直起身:“我看矿的品位至少也有个‘小螺丝盖’。唔、是的。是‘小螺丝盖’,百分之二十。是实赚了。老佟,你会买。怪不不得坡头庙的赵子兴赵老板要骂人。算了、我真的赚了钱,返点钱给他算了,免得他rou疼骂人。” 佟管家摇摇头:“这回我真的是把坡头庙的赵老板得罪惨了。” 李锡贵:“老佟,佟管家,你放心,少不了你的。” 佟管家点点头:“这个我晓得、李老爷平时咋个待人,我晓得。” 这时皮老倌也端着个涮塃土碗过来:“李老爷、我瞧这些塃不止是个‘小螺丝盖’的品位,你瞧碗里嘛。”他把自己手中的土碗递来给俩人看:“大螺丝盖’,‘小文钱’不到的锡品位都差不多有,品位在百分之二十七、八左右。只要塃多碾细点,冼塃时细心点、多认真点,真正提高实收率,是有可能超过‘小文钱’的锡品位的嘛。” 李锡贵指着工人们:“皮老倌、皮师傅,我晓得你在提高矿沙的实收率上是有本事的,你好好的管着他们洗塃选塃,督促着把锡沙都拿出来,莫浪费了。你精矿的实收率越高,我开的工钱就越大嘛。不会亏待你就是了。” 皮老倌:“李老板放心,在我的手上、在我管的冼塃地方,我会把矿拿的干干净净半点也不会剩。我还不是也想多挣点钱嘛,也多分点钱给弟兄们过日子嘛。” 李锡贵:“好、一言为定,皮老倌、皮大师傅,你的精矿的实收率超过合同的规定越高,我开的工钱就一定越多。” 皮老倌:“好、一言为定。” 佟管家:“李老爷,如果真赚了钱,日子就有着落了。” 李锡贵点点头:“唉、我们个旧矿山本来就是个金山银山堆积的聚宝盆。在这里生活的这一方人,本来应该是吃穿不愁、富足康乐的。就是因为小日本来打中国,来炸个旧。才弄得房倒物毁、民不聊生。真是生灵涂炭、暴殄天物,小鬼子真的是罪大恶极啊。” 山脚下的‘贵兴隆’的溶锡炉坊建在山脚下一个土石木结构大工棚里。石脚撑木头架起高高的瓦房顶。多年的烟火到处都积满灰白色的飘浮沉降物。 炉坊里烟雾迷霾,一座不算高的溶锡炉子两边,各立个大风箱。各由二位工人来回拉动送风进炉子里。炉膛里成捆的栗柴、松木柴在燃烧,熊熊炉火在烧炼溶点并不高的精锡矿。炉口炉火红红,两个工人手拿火钳、锡勺等工具在忙碌着。通过炉口观察炉膛里的燃烧情况。炉前散放着铁铲、撬杆、铁勺等工具。 溶锡炉旁边,一架大杆称挂在木架上,散放着竹萝筐、竹撮箕、铲子、锤子杂物,墙脚堆着成捆的栗柴、松木柴、木炭。石英沙、矿砂等原料。另一角堆着两个精矿堆。 炉子侧傍,左右两只大风箱呼呼作响,足够的风冲进炉膛,火势更旺火焰燃出炉口。 溶锡炉坊的工头师傅许炉把子、一个中年人.。邋遢的衣服把身体穿得严严实实,黑污的毛巾包着头,他看了一会炉口,用脏毛巾擦脸,扇扇子凉风。一个满脸汗渍的青年工人用火钩捅炉口。 李锡贵和佟管家不声不响来到溶锡炉坊,李锡贵悄悄绕过大木架上的大杆称,翻看桌子上那个用料本子上的记录,佟管家跟在他身后看大杆称的称花,拨弄称砣。 坐在条凳上喝水的工头许炉把子,才发现他俩到来忙过来招呼: “哎、李老爷、佟管家你们来了?咋个不出出气,半天、我们都不知道你们来了。” 几位工友也转头来打招呼:“李老爷、佟管家你们来了?” 佟管家笑兮兮说:“许大师傅、几位小师傅,你们忙。不打扰你们、我们只是随便过来走走、瞧瞧。” 李锡贵:“许大师傅你忙了,我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是否还用着我教你们的熔锡法进行熔炼?特别是低品位锡沙矿,是否坚持按照我摸索出来的那套熔锡法来熔炼了?” 许炉把子:“是的,李老板,我们就是按照你教的方法来干的,效果真的不错。出锡率增加了杂质比减少了许多。特别是那些低品位锡沙矿,效果更明显。出锡率比以前增加了、杂质倒反减少了。说明过去的方法不行,提不干净出锡出来。现在我们一直坚持用你教的两种方法干活计呢。” 李锡贵:“我的这两套方法,是我年青的时候当炉前师傅,费了多少力气,花了多少精力,才总结出来的方法。你们有哪样问题可以问我。” 许炉把子:“我们晓得,李老板本来就是有名的炉前师傅、炉把子。这一炉才开始,熔的就是低品位锡沙矿。李老板你再露两手给我们瞧瞧嘛。”几位年青工人也随声附和。 李锡贵:“喝、喝,你几个小子不服、想考考我?好、我就露两手给你们瞧瞧。” 李锡贵走去炉口观察了炉子里的火势,又在炉前一一检查了原材料。才回来亲自站在木架前的大杆称前低头看称花,手拨弄称砣。作手势让工人把称好的原料抬走,又放上另一个萝筐指挥工人铲原料,自已拨称砣看称花。他自己动手用铁铲铲锡沙矿伸进炉口中均匀地撒入焰火之中。炉前师傅许炉把子与几个在炉前工作的年青人都一边工作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学习着。佟管家也一直不声不响在后面看着。 李锡贵在炉前弯腰观察着。不久、他做了个手势,与炉前师傅许炉把子两个人一同上前cao作,银亮的锡金属液从炉口流出来,沿锡槽流到沙模中。李锡贵低头小心着脚下乱扔的工具物品,走过来察看锡液冷却,佟管家也跟着过去。锡液闪闪渐渐冷却下来。 李锡贵:“好、好,你们们瞧,这种低品位的锡沙,只要控制好火侯和进炉料的时间和方法、也有较高的实收率。杂质不多、锡色还不错,用这种方法遇着品位低的矿沙,也还是会有些赚头的。许师傅,还有你们几个年青娃娃记好了,就是这样干了。”工人们口称:“好、好。”都朝他点头微笑。 许炉把子:“李老板果真功夫老道、名不虚传。我们不服都不行了。” 几个年青也诚心地嚷:“我们不服都不行了。” 李锡贵:“其实,我心中还有些更加能提高实收率的思考、想法,等有空再来与你们一起实验。” 许炉把子和几个年青人都赞同:“李老爷,你愿意教我们真本事,更好了嘛。” 李锡贵的郁闷稍有放宽:“佟管家、晚饭叫厨师多添几个rou菜送炉坊来,我请客。” 工人们黑花的脸都乐了。 佟管家:“李老爷,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还保持乐观的心态,我都佩服你。” 李锡贵轻叹一声:“苦中乐。今天的报纸上登着一篇叫做‘我们收割了’的文章说的就是这样,小日本轰炸我们,就是想让我们泄气、绝望、屈服于他们。我们偏不,我们要该收割就收割,该干啥就干啥,活得好好的,活出志气来。还有所创新、有所有进步,提高锡产量,跟他们斗到底。还要拿出精神来喝酒、拿出精神来吃rou,气死他们。” 许炉把子:“李老爷说的对,我们要好好干、好好的活,气死小日本。”大家哈哈笑起来。笑声越过‘贵兴隆’的溶锡炉坊大工棚。荡漾在山峰白云间。 夜晚,一弯弦月。“贵兴隆”横匾下的台阶李锡贵、佟管家一行人走进大门。其剪影在天井里摆放的各种花盆花卉,奇石盆景前走过。 天边放白、“贵兴隆”拱顶飞檐、雕龙画凤的中式建筑屋顶渐渐清晰起来。厨房里,摆满油盐酱醋等调料,小盆大碗切好的rou片,米线和时蔬食物。李超杰戴围腰袖套做过桥米线。他端托盘送两大碗到大厅里李锡贵、佟管家的桌上: “爸爸、佟叔,尝尝我学的厨艺。” 佟管家递双筷子给李锡贵:“哦、二少爷也会帮厨啦?那我还真的要好好尝尝。” 李超杰将米线轻轻扒入热气腾腾的高汤中,做了个请的姿势。 佟管家吃了:“唔、可以,可以。” 李锡贵:“吃得成,吃得成。 佟管家:“咋个?二少爷你以后是想做个厨子?” 李超杰:“那到不一定,艺多不压身。就算去学校帮厨,也能露一手让同学们瞧瞧。” 李锡贵用筷子点点:“好好学,多学点本事不会错。哎、你妈、你大嫂她们呢?”
李超杰:“在前面的大天井做棉衣呢。” 佟管家不解:“老爷,怎么、还做棉衣” 李锡贵叹了口气:“前次县商会接到上头劝募2500套棉军服的动员份额,摊到我头上的150套,我花了不少钱买了送上去。这次县商会又劝我再义捐100套棉军服,简直是在榨我的油。我夫人说她动手做,做好送去能省些钱。” 佟管家:“是、夫人是会做裁缝的。请几个熟手来帮忙就行。” 李锡贵:“请了,都做了几天,现没棉花了。你回来得正好,支点钱去买棉花,反正都跑不掉,等着要。” “老爷您是知道的,帐上的钱不多了,矿上的工人还要发工钱、还要散些遣散费。” 李锡贵楞了一下,放下碗筷,掏出手绢擦擦嘴,望着墙上的画发愣。佟管家停了筷子等他出主意。“走、去帐房,拿帐本给我看。”佟管家应一声登上楼梯进帐房去。 帐房里,窗前的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李锡贵戴眼镜坐桌前看帐本,右手拨弄算盘珠子,佟管家立旁侍候。 李锡贵放下帐本愁思、叹气说:“钱不够用,,就把石花巷后面的那处大宅子也卖了。” “老爷,我想挺挺、忍忍,也许能捱过去。” “说得轻巧,咋个挺?咋个忍?” “实在没法,用点价格低的差棉花填在里头,反正外面也看不出来。” “不行啊,这是抗日将士的御寒棉衣,绝对不能用差棉花、破棉絮来充数,我不能没良心。绝对要用好棉花,份量不能少。为打鬼子出钱出力,我无活可说、在所不惜。” 佟管家揖手:“李老爷舍家取义,让人钦佩。” “哎、你我是知根知底的老相识了,你还给我戴哪样高帽子。” “理是这个理,我只是觉得让老爷您破费得伤筋动骨了。” “就这么定了,把石花巷后面的那处大宅子卖了,换出现金来用。” “现在一下子也难卖出去。” “前不久建水县团山的张老板家不是说想在个旧买处宅子?他家在别处也有生意,财产损失不会大。” “是倒是有这回事,只是现在卖给张老板家怕也难卖出个好价钱来。” “顾不了这么多的了,便宜点也卖了、现在到处都要用钱,把死钱变成活钱好了,你抓紧点去办就是了 “既然李老爷决定了,我叫人抓紧去办就是。” 李锡贵点点头;“家里的的日子也过紧点就是了。” “李老爷、矿山上的事你拿个主意、咋了办?矿山上有几家厂商尖子就没发什么遣散费,都说是没得钱发。” “别家的咋个整我管不着。我家尖子何时能恢复生产也难说,矿工们没活干、吃哪样?为他们想想。这样、工钱干不足月的按足月钱发给,遣散费也发给他们。” (5)赶制劝募军棉衣裤 (个旧文史资料载:抗战时期商会曾向个旧厂商劝捐了3500套军棉衣裤) 天井的大耳房,四扇窗子敞开着。里头四台缝纫机在转动,罗敏和秀华相对而坐干活计,张夫人及另一位年青女子也在忙活。一侧长案板的下面堆着军黄色的布匹,上面堆着裁好的衣服裁片。 秀华:“大、中、小号棉衣面子都快做好了,里子还没做,没棉花,真急人。” 夫人:“佟管家派人去周边县买了,几天都还没消息。”她干了阵活计,突然想起什么:“我也真是老糊涂了。”风风火火跑去。 片刻、提来两个大纸包卷:“有棉花了、有棉花了,都是上好的棉花。这是我前几年买下淮备以后用的两床新棉絮,还没用过呢。” 罗敏:“妈,你要整哪样?” 夫人:“拆了,拆出棉花来做棉衣,里头都是新棉花,上好的新棉花。我有旧铺盖用就行了,暂时用不着。” 秀华:“夫人,你真舍得?你真好。” 夫人:“要赶工期,抗日将士们的棉军衣不能误,先用了再说。” 罗敏也想起什么,有些犹豫:“妈,我房间里也有两床闲着的新铺盖棉絮……” 夫人:“不用,你们是新人,新用品,新铺盖,新棉絮。” 罗敏:“妈都舍得把箱子底存货拿出来,我哪能舍不得,就怕李世杰他……” 夫人:“你舍得就行,我儿子他哪敢啰嗦。” 罗敏站起身来:“那我就去拿来。”夫人点点头。罗敏匆匆走去。 镜头:长案板前,大家笑着七手八脚拆棉絮。 夫人:“好,各人加紧时间,能做出几套就先做出几套来再说。” 镜头:晚上,墙上的挂钟指着午夜十二点、钟鸣响起。房梁下的电灯照着下面的长案板。几个女人将雪白的棉花一层层铺到军棉衣的裁片上。(音乐起伴随着她们的劳动) 镜头:阳光下的“贵兴隆”台阶马铃叮当,几匹驮马走上来。做棉衣的女人听到铃声。 秀华:“马帮回来了,棉花买来啦?” 罗敏:“李世杰也回来了,走,瞧瞧去。” 张夫人:“莫去了,他们会来呢,抓紧时间干活计。” 天井里脚步声传来:“棉花来了,棉花来了。”李世杰、李超杰两兄弟和几个伙计各扛着棉包进来了。 佟管家喘大气擦汗来到:“哎哟,夫人,跑了几个地方才买到。放在哪里?” 夫人放下活计:“放来案板下面,棉花来了就好了。”大家七手八脚把棉花放好。 几位女眷招呼来人坐定休息,倒水给喝。罗敏满心欢喜端杯水送丈夫跟前。张夫人瞅着小夫妻恩爱心中欢喜、也有所思。 张夫人:”老大、老二,没想到你兄弟俩也扛得动这样的大包,不错嘛。” 李世杰:“咋个会扛不动.,又不是豆腐做的。” 李超杰:“在学校里有时候比这个重,还不是要扛。” 张夫人:“是啦、是啦,经常锻炼力气就出来了。哎哟、超杰,看你满头大汗的。秀华,你快来、给超杰擦擦汗。”掏出自己的手绢塞给在旁的秀华。 李超杰摸摸额头:“没事的。” 夫人意在月老牵线:“有人给你擦汗有哪样不好?你个傻儿子。”推秀华到超杰身旁,拉住她的手给超杰擦汗。超杰想起身被夫人强按坐下。秀华无奈、勉强红着脸拿手绢给李超杰一下下擦脸,弄得李超本很是尴尬。大家见状都悄悄在笑。 李世杰:“妈,二弟要擦汗他自已会擦,一点小事还要别人帮?我看你这是别有用心,演拉郎配、乱点鸳鸯谱的戏吧?” 夫人抢白他:“你管我点哪样戏的,我喜欢。关你个屁事,闭上你的臭乌鸦嘴。”大家都笑起来 罗敏打丈夫肩膀、戳他额头:“活该挨骂。闭上你的臭嘴,关你屁事。” 李世杰打自已嘴:“是、是、关我屁事,关我屁事,该打、该打。” 秀华拗不过夫人,满面通红继续给李超杰擦汗,两人相望,目光青春四射。 夫人在旁满意地喃喃自语:“我看要得,就是要得。” 镜头:天井里、成摞的棉衣被捆绑好固定在马跺子上,两个伙计将垛子抬上马背。阳光下、两个伙计牵着十多匹驮着军棉衣的马帮,走下“贵兴隆”的台阶,响着马铃上路了。马帮走过城市的街道小巷。走在城郊牛车小路上。 镜头:突然传来空袭警报声,几架日本飞机俯冲下来射击,街上的人们惊惶逃窜。郊外小路上马帮被子弹射击惊乱奔逃,几匹马被击中翻倒在地,棉衣撒落一地。 (画外音):就这样,马也被打死几匹。全家人辛辛苦苦一个多月做出来的100套军棉衣裤,被日本鬼子的飞机机关枪打烂了大半,只得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