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骑马逛逛
君博顺着君玉示意的方向，朝楼下望去，果然见着两个男人行色匆匆，鬼鬼祟祟，在四处张望着什么。 君博微微蹙眉，道：“这不是辰轩身边的宦官，吉旺和吉财吗？” “看来是辰轩听见外面传言说二哥出宫办大事，派人来盯着你了！”君博猜测。 君玉浅浅一笑，道：“所以说，鱼上钩了。” “那二哥接下来想怎么办？” 君玉回答道：“什么也不做，等到天黑再行动，岂不是更有神秘感吗？” 如意茶坊门外，吉旺和吉财一面四处张望，一面打着唠儿。 吉旺道：“你说十六皇子这次出宫有什么目的？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能办什么大事儿？” 吉财笑了笑，说：“王爷都猜不出，我哪里能知道？但是，咱们也不能轻视了他，大同国有几个人能十四岁带兵出征，还大获全胜的？皇上既然有意传位给十六皇子，想来他一定不是凡人！” 吉旺憨憨一笑，道：“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哈哈，孩子就是孩子，刚刚出宫，就暴露了行踪，让咱们给跟上了！他心智尚浅，我看你和王爷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吉财听了这话，十分不满意地蹙着眉，训斥道：“王爷交代的事儿，你好好办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你在这盯紧了，我去问问掌柜的，看看这十六皇子跑哪去了！” 说时，吉财左右观望，见无人察觉，窜进了店中，手杵着柜面，扔了一个大元宝在郑德面前。 郑德瞬间眉开眼笑，偷偷收进了袖中，道：“不知这位爷想喝什么样的茶呀？小店应有尽有，还请您里边坐！” 吉财满目警惕，见老板郑德是个唯利是图的，才放松了神经，问道：“见没见着一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刚刚在你们店门口打压黄老沙的那个？” “哎呦！客人的行踪，小的可不好过问！”郑德连忙陪着笑脸道。 “少废话！”吉财目光狠辣，说时，又扔了一个元宝在郑德面前。 郑德眼前一亮，十分心满意足，连忙将元宝又收在袖子里，道：“那个少年我见着了，身着藏青色直裰，白色半臂衫的，听说他是宫里头出来的贵人哩！” “对！就是他！”这正是吉财想要的答案。 郑德点头哈腰地将吉财让到大厅中央最敞亮的座位坐下，隐晦地说：“这位大爷不如先坐在这边等等，等那天字号雅间的客人出来了，再请您上去坐！” 吉财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郑德话里的言外之意，天字号雅间的客人正是他要找的君玉无疑，于是，安心地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张望着天字号雅间的动静。 然而，直到夕阳西下，街道旁的吆喝声渐行渐远，小贩们个个收了摊位，准备回家去，鸟儿也呼啸着归巢，都不见天字号的房门打开。 “掌柜的，你耍我！”吉财几近暴跳如雷。 郑德连连上前安抚，道：“大爷等了整整一天，也不差这么片晌，何不再耐心等等呢？” “哼！”吉财也全无办法，只好冷冷哼了一声，复又坐了下来。 夜色大深了，才听见天字号的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吉财立刻警惕地观望，却见君玉左顾右盼，探头探脑，确定了没人跟踪才与君博闪身出门来。 郑德连忙使了个眼色给吉财，转身上前招呼君玉君博道：“爷慢走！还望爷抬举，再度莅临小店！小的不胜荣幸！” 君玉不禁暗自好笑，这顺福的哥哥真会演戏，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上赶着给君玉君博提鞋的模样，显然是与二位皇子不熟，任谁也猜不出君玉与如意茶坊的关系来。 于是，转了身，扔了个大金元宝在郑德手上，道：“小子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真是甜！拿去吧，爷赏给你的！” “多谢大爷赏赐！”郑德连连鞠躬，笑得合不拢嘴。 君玉转身吩咐君博道：“博儿先自行回宫吧！哥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待君博走后，君玉登上高头大马，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慢悠悠地逛荡，比骑驴还慢。他一面漫不经心地前行，一面悄悄聆听着吉旺与吉财跟踪的脚步。 那吉旺和吉财是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分头行走的，可见二人十分警惕，以防一个人暴露了行踪，另一个人还可以继续跟着君玉，一定要看清他去办的大事不可。 君玉暗自讪笑二人的举动，悠闲地哼着小调在前方开路，不时一根一根揪着马脖子上的鬃毛，听着马儿气得“突突”地吐气，不停地甩头，一副什么仇什么怨，真是烦透了你的模样，君玉看来，倒也觉得蛮有趣。 夜露凉薄，微风缭乱额前的碎发，打透了单薄的衣衫，君玉不禁打了个寒噤，咦！要是赶上个好天气，可要陪你二人多逛荡一会，说时，君玉驱赶着马加快了步伐，吉旺与吉财二人也赶忙一路小跑，追在君玉的身后，生怕把人给跟丢了。 君玉带着二人左拐右拐，多绕了好几条街，最后直奔主题——卫亲王府。 吉旺与吉财眼盯盯地瞧见了，先是惊得目瞪口呆，而后一副跟踪得逞的模样相互对望，含笑着点了点头。 君玉故意神色匆忙，左顾右盼，装出生怕被有心人发现的模样，匆匆朝着卫亲王府的方向走去。 霖杰曾经苦苦追求过君玉的母妃竹幽，甚至为了竹幽失去了太子的宝座，如今他年纪大了，为了避嫌而倒向辰轩一脉，助涨了君玉的敌人，更成了朝廷的佞臣，君玉早已对他恨之入骨。 而现下，霖杰拥兵二十五万，儿子越宓拥兵十六万，无论是对君玉还是对朝廷，都是一股强大的威胁，君玉绝不允许霖杰与辰轩勾结，但是君玉却也不会向霖杰求和卖好，即使他有心投奔，君玉也绝不接受。 这是君玉对他母妃竹幽的保护，更是对于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男人最强烈的鄙视。君玉常常以为，既然喜欢他的母妃，即使母妃不接受，霖杰也要拿出男人的样子从一而终，好好保护她；如果彻底放下了旧情，彼此祝福就是，在君玉与辰轩之间，也应该持一个中立态度，辰轩何等阴狠，他倒戈辰轩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急于将竹幽和竹幽的孩子赶尽杀绝吗？ 既然你当大哥的不仁，也别怪我君玉不义！ “什么人？”突然，君玉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吉旺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