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在乎
回廊上,李修崖的步伐太急了,她得小跑才能跟得上,一个不小心崴了脚,倒吸了口凉气。 他闻言转过身,“怎么了?” 令宣低头看了看脚,不想让修崖担心,咬唇摇头道:“我没事……” 看出了她的脚受伤,李修崖眼底一阵自责,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令宣低呼,环抱住了他的脖子,看身后孔烟和一些仆人在看着。 虽然是晚上,她还是红了脸颊,嗔道:“修崖!” 小女子在他的怀中两颊绯红,娇嗔羞怯,煞是可爱。 修崖棕褐色的眼眸一暖,敛去了眼底的焦急和不安,勾起了唇畔,脸上浮现俊彦安心的笑容。 将她抱到小花厅的高脚凳上放下,单膝跪下查看她的伤势。 李修崖的动作顺其自然,一手托着她的脚,一手脱掉她的绣花鞋,露出雪白的袜子包裹着的白皙柔嫩的小足。 令宣的脸已经是红红烫烫,众目睽睽之下,修崖竟然脱掉了她的鞋子,这于情于理都不合…… 看到手心里捧着的那双漂亮的小足,李修崖愣了下,这才看了一眼令宣。 察觉到她的害羞。 他失笑,低头轻揉她的脚踝。 仆人们都在偷笑,就连孔烟也笑了起来。 令宣红着耳根子瞪了一眼含笑的孔烟,眸光一瞥,看到捧着姜汤走进花厅的秋夕。 “秋夕?”令宣一喜,下意识地就要走过去,又被修崖老老实实地按在了椅子上。 “别动。”李修崖声音霸道。 看到在花厅里的李修崖在帮令宣揉脚,这样温馨又暧昧的一幕。 秋夕的小脸白了白,似乎有些难受,低着头捧着姜汤,放在了令宣旁边的小桌子上。 “秋夕!”令宣急切地又唤了一声秋夕,抓住了她的手。 她却并不理会她,甩开令宣的手,迈着碎步离开了花厅。 令宣怔怔地抬着卡在半空中的手,心里头堵得慌。 这还是数月以前那个天真可爱的秋夕吗。 一旁的孔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令宣被修崖逼着喝了几口姜汤,再裹上了披风,一路被他抱着从花厅走回她的厢房。 路上遇到了丫鬟和嬷嬷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彼此交换一个眼神,似乎了然了什么。 令宣不由得苦笑,丞相和丞相夫人都在宫里,估计明天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传言长了翅膀地飞出来了。 偷偷打量一眼面色紧绷的修崖,今晚他是怎么了? 脸上紧张成这样,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令宣心里暗自揣测,不敢问出口。 回到了房间,修崖嘱咐了几个丫鬟去点暖炉,握了握她微凉的指尖,温和地道:“好好休息。” 目送修崖离开,令宣长吁一口气。 这时留在她房中的孔烟忽然开口道:“他很在乎你,但他也很恐怖。” “嗯?”令宣稍稍愣了下,抬头看着孔烟,道:“何出此言?” 其实孔烟所说也是令宣所想的,修崖突然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实在是让人窒息、不知所措,甚至感到害怕。 孔烟道:“言行举止都能看得出来。如果有权势,他会变成一个手段狠辣的人。” 修崖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吗?不!不会的!前世修崖分明是那样温和的一个男子,体贴入骨,朝堂之中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野心,今生他也一定不会变的! 令宣打了个寒战,突然愤怒地惊叫:“不!他不会的!” 蕴含怒气,着实把孔烟吓了个结实。 孔烟怔怔地看了一眼,闭嘴,不再多言。 “对不起……”令宣的怒气消散,回过神,哀伤地道:“他不会变成利欲熏心之徒,我相信他。也请你也相信他。” 令宣让丫鬟在她的房间里摆了张临时的睡榻,铺好棉被给孔烟晚上休息。 丫鬟带孔烟下去洗漱了。 躺在床上,令宣怔怔望着头顶幔帐的花纹,有些失神…… 转眼大半月过去了,明天就是除夕了。 相府里热闹极了,仔细数一数孔烟在相府也有十几日了。 她和丞相夫人提出收留孔烟,夫人二话不说爽快地答应了:“你照顾月色有功劳,偌大一个相府收留一个丫鬟不成问题。” 孔烟和她住在一个房中,帮了她不少忙。 令宣这才发现了孔烟有很多本事,而且每一件都会让她吃惊很久。 孔烟会刺绣,有回令宣看到她在房中绣一幅万马奔腾图,绣工巧夺天工。 令宣瞧着欢喜,孔烟慢条斯理道:“送你了。” 然后,绣下最后一针,把万马奔腾图送给了她。 有次令宣和孔烟走去花园,路过一棵堆满雪的树。 孔烟察觉到什么,拉起令宣的手快步往前走,才走了几步,身后的响起‘嘭’的一声。 原来是枝桠断了,雪塌了下来,再慢一步估计要被砸得头晕眼花。 令宣佩服得五体投地,看不出孔烟姣美的外表下还藏着这么多厉害的小技能。 孔烟身手矫健,这么厉害了得,为什么那天被那个纨绔的公子哥欺负,要选择忍气吞声呢? 这始终淡淡的孔烟,真的是那天在酒楼倔强的孔烟吗。 令宣拢着披风坐在圆凳上看书,忽然想到这些,有点恍惚了。 “令宣?”孔烟从屋外走进来,把手中的汤圆放在桌子上,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花生汤圆,放下书歇会吧。” 令宣眨了眨眼睛,笑道:“多谢你!”抛开思绪,拿起勺子吃了一只汤圆,香甜软糯,美味极了。 孔烟坐在她对面,问道:“明天是除夕了,新的一年,你可有什么愿望?” “我啊……”令宣很认真地想了想,道:“我希望在新个新年能和你一起度过。” 孔烟愣了下,“为什么?” “因为你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啊!”令宣不假思索。 孔烟闻言害羞一笑。 令宣看着孔烟,她不相信孔烟这么善良的女子会有不轨的目的留在她的身边。 于是打消了所有的疑虑,安心吃着汤圆。 窗外正风雪,拥炉而坐,尤其温暖。 是夜,她温了壶梅花酒,和孔烟坐在回廊上看雪梅。 孔烟说了个趣事,令宣听得捧着肚子直发笑。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含笑的男声,“何事让小娘子如此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