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能这样就很好
隆隆的炮火声响起，无数炮弹射向“大天使号”的四周。高高的水柱接二连三升起，几乎完全遮住白色的舰影。 “由于贵舰及战机未听从警告，我军将行使领土自卫权！” 这句话是在公共频道里说的，扎夫特方面也听得到，奥布第二护卫舰群指挥官的宣告令他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切——”迪亚哥控制着“暴风”举起了手中的超高脉冲长程狙击步枪，但是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对方密密麻麻地攻击直升机就不知死活地将“暴风”的射击轨迹完全挡住——简直就像是特地来挡人似的。 迪亚哥只能无奈地放下武器——他和伊扎克不同，即使头脑发热想击坠“长脚”想得不得了，但是他还是可以分清此刻形式的。 ——这一时之气所引发的，可会是“Plant”和奥布双方之间严重的外交问题。而比起那只会开MA送菜的地球联合军来，奥布可是真正的不好惹——别的不说，光是他们现在使用的X系列，就是奥布的曙光社开发的。 “啊……就简直像是在耍人啊。” 他郁闷地抱怨道。 “长脚”已经被他们重伤，明明只要再使一把力就可以把这个从宇宙中一直追到这里的难缠敌人给彻底除掉了——虽说在奥布舰队群那猛烈的炮火下“长脚”也不可能幸免，但前提是要打中才行啊！ 卡佳利·尤拉·阿斯哈，那个在公共频道报出自己名字的家伙——真当自己这些人孤陋寡闻到连“阿斯哈”这个姓都不知道吗！？ “没办法，先归舰吧。” “利维尔队长”的声音让迪亚哥从被人当猴耍的憋屈中回过了神来，作为代替克鲁泽率领他们追击“长脚”的暂代队长，迪亚哥对他还是比较信服的。虽然心中不爽，但也只好愤愤归舰，不过下一刻，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一句话。 “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潜入这个所谓的‘中立国’。” …… 阳光明媚，今天的天气是意外的好。 可是众人的心情却是不怎么美好。 “……居然是这样子跑来奥布耶。” 待在被拘留在淤能碁吕岛的“大天使号”舰内，托尔也不禁感慨万千的说着。 “嗯……” 他身旁的米丽也表情复杂地点点头。 明明回到了故乡，明明那些日思夜想的亲人就和自己身处一地——可因为自己这些人的立场，却是必须遵照指示在这艘战舰上待命。 ——真是让人无奈。 少年们照例聚集在餐厅里，只有基拉和芙蕾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来拿饮料的真听着这些话不禁一顿。 回到故乡……吗？ “哎……那，你们觉得这种情况呢？” 卡兹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还是不能……不能下船吗？” “什么下船……” 之前才谈过的话题再度回笼，赛伊也不禁语带厌烦，卡兹连忙解释道：“不，我知道不能退伍啦，只是那个……呃——像休假啦……” “可能性零——应该不至于啦。” 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是靠在吧台边听他们闲聊的诺曼。 “不管怎么说，舰体修理也要点时间嘛。” “对吧？” 卡兹的表情顿时明朗起来。 “不过，哎，这个国家真教人猜不透。光是让我们这样入境，就够教人意外了……还要看奥布政府怎么做啰。等舰长他们回来了才知道啦。” 诺曼补上这一段，不想让他们轻易就抱持希望。如今以第三者的观点讨论自己的祖国，众人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拿完饮料后，真没加入他们的谈话，静静地朝门口走去，却听见米丽喃喃开口，语调好沉重。 “……爸爸跟mama……应该都在这里吧。” 爸爸……mama…… 真又想起了月白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真·飞鸟一家和史黛拉都还活着哦。 简单明了，但是，直指心扉。 他有些站不住了。 鲜红的双眼望向了被钢铁的墙壁所挡住的远处。 ——虽然这个爸妈和玛尤是这个世界真·飞鸟的爸妈和玛尤，但是…… “……至少，远远地看一眼。” 他的脸上，有着小小的忧伤，还有不小的期待。 …… 淤能碁吕岛，奥布军司令总部的一间会客室外。 “非常抱歉，乌兹米大人正在接见很重要的客人——请你们稍等片刻。”奇萨卡的脸上有一点不好意思——这种行为显然是对作为“大天使号”代表的玛琉、穆和娜塔尔的一种不尊重。 ——可那个人到来的时间实在不巧，而且对方要商议的事情也真心重要，乌兹米不得不分了个后来先到。 “没关系没关系！”玛琉连忙摆手——有求于人，再加上天生偏软的性格，她当然不可能对乌兹米的举动产生不满的情绪，“反正我们的时间也很充裕，多等等没什么大碍的。” “可是……” 奇萨卡还想说什么，但穆明白了舰长心思后也帮着转移话题，目光落在了那扇会客室的门上。 “——话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乌兹米阁下如此重视？” “啊……” 奇萨卡张了张嘴，随即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好继续道歉了。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不过很年轻。” “……很年轻？” ……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先一步转移民众到达安全地带避难？” 会客室内，乌兹米神色凝重地打量着手中的一张证件。 ——这是一张曙光社的工作证，上面清晰地写着“技术研发部主任——月白·D·夜”这样的字眼。 这两天他也通过各种手段去鉴定过这张证件的真伪，然后所有的手段都证明了一件事——此刻坐在他身前的这个一脸淡定微笑的少年，就是曙光社的技术研发部主任！ ——他们甚至还在这章工作证上找到了他乌兹米·尤拉·阿斯哈的指纹！ “没错，这种事总不能等真正战斗开始以后才去做——还是说，您想向大西洋联邦屈服？”月白耸了耸肩，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反正他也是尽人事罢了，信不信或是怎么去做都是这些政治家的事情。 ——他可是很忙的，特别是被那个可怕的家伙接到奥布并且看到那东西以后。 “……” 乌兹米沉默着，显然虽然对于月白的话有了自己的判断，但是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很难下达抉择。 “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告诉我了这些事情。” 无奈摆了摆手，月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您而已——举手之劳，不必太在意。” “——或许对你而言是举手之劳，但是这对于奥布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乌兹米摇了摇头，“以我对于那些人的了解，若是你说的那些真的发生了——那对于奥布可真是灭顶之灾——采取你之前所提出的意见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无缘无故让那么多人转移无论是对人力物力还是舆论民心都是一种很大的消耗，而且难保不会出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您的顾虑我也懂。”月白叹息道。 乌兹米没有答话，毕竟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而是一整个国家的大事！ “‘阿斯哈’这个姓在奥布还是有点分量的。”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乌兹米有些不明意义地说道。 “——这两天若是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吧。” “问题么……” 月白对于乌兹米的转移话题并无意见——或者说，这个话题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笑得无比灿烂。 “——真巧，现在还真有那么几个问题。” …… “收获不菲啊。”月白感慨。 从另一扇门出了会客室，早就感知到玛琉他们在外面的月白并没有选择和他们见面——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大天使号”那边既然暂时没什么大问题，那就暂时放一放了——反正他们少了自己也不是没人关心。 在外面等了半天已经昏昏欲睡的银发少女顿时打起了精神。 “……怎么样？他怎么说？” “你说呢？”月白得意笑着，“——本大爷出马，当然没有搞不定的事。” “……你现在若是‘阿嘎嘎嘎’笑几声就和那个家伙有些神似了。”莱斯丽面无表情。 “额……” 月白挠了挠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之已经没有问题了，曙光社会全力配合的——你的那台机体的打捞工作他也已经答应下来了——只是那难度……” “我明白，尽人事听天命，希望渺茫吧。”少女叹了口气。 “……抱歉。” “已经说过好几遍不怪你了……”莱斯丽笑得有些抑郁，“总之……回去吧。” “诶？！”月白看起来有些惊讶。 “……怎么了？”莱斯丽有些奇怪。 “不去看看基拉吗？” “诶——？！！”似乎意识到了有些失态，莱斯丽赶忙故作镇静地干咳了两声，“去……去看他干什么！！？” 虽然故作镇定，但也是“故作”而已，离镇定还是有不小的距离的。 “他毕竟是……”月白似乎是想辩驳一下。 似乎是想压过月白似的，少女猛地拉高了声音：“他什么都不是——！！” “……他毕竟是我哥们儿啊。” “谁是你哥们儿……诶？” 那脸着脸说出话后一呆的样子意外地可爱。 “基拉是我的哥们儿——有什么问题吗？” “你耍我！！”莱斯丽跳脚。 “我怎么耍你了？”月白憋笑道。 少女憋红了脸：“你明明知道他……他是……是……” “是什么？”月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莱斯丽，全名莱斯丽·克莱茵，基拉和她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唉。”月白很夸张地叹了口气。 “想当年我和基拉并肩作战，情同手足，还约定以后如果互相的孩子是同性就让他们结婚，如果是异性……” 莱斯丽回应了他，用脚——一记狠狠的重踏，踩在了月白的脚面。 ——以神秘侧少女身躯的力量使出来的这一踏，即使是月白这进化过的非人身躯也吃不消。 …… “阿嚏！！” 褐发的少年揉了揉鼻子，紫色的眸子中透着一丝迷茫，暗忖是哪个混蛋在骂自己。 周围人来人往，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气质都十分出众的少年一路吸引了无数女性的目光。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让任何人都对他升不起什么恶感。 ——基拉·大和，来到这个世界的奥布后，还是第一次被医生允许出门。 “看起来也没什么差别嘛。” 暗自嘀咕，用某人让医生转交的零花钱买了不少好吃的，还按着记忆去游戏厅玩了两把虐了无数小学生——一切的一切，让他都找不到丝毫的陌生感。 ——即使是换了世界，奥布也终究是奥布。 这个发现基拉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 “总之……” 长叹了口气，基拉面色欣慰地望着天空。 “不用穿女装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