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手术
再一次给林旭治病，身份已经变了，那是自己的父亲。〈<中文>］］雪儿对自己的每一个病人都很负责，给亲爹治病自然是更加的尽心。 雪儿右手搭在父亲的脉搏上，仔细的诊脉，屋子里很安静，景阳长公主就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接着治疗了。回到府里的这些天都没有喝药，没关系吧。”见女儿诊完脉，景阳公主急忙询问。 林雪儿心想，亏得这几天没喝药，不然自己可要多费一番功夫先解毒了。看着父母关切的眼神，笑着点点头，“脉象没有问题，我再看看父亲的腿。” 景阳公主蹲下身亲自帮丈夫把裤腿挽起来，林雪儿仔细的检查，亲自上手捏了几下，确定没有问题才放心下一步的治疗。 雪儿站起身，看着父母期待的眼神开口了，“我们马上就开始治疗，我去准备一下。母亲，有些东西我那没有，能不能找人帮忙准备。” 景阳长公主正是激动的时候，拉着女儿往外间走，“需要什么你跟娘说，我找人置办。” 到了外间，景阳长公主刚准备叫丫鬟，林雪儿制止了她。“母亲，女儿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看着女儿认真的表情，景阳公主的神色也严肃了。 “母亲，在这侯府还有很多人我是不相信的，所以给父亲治病的这段时间。不管吃的用的一定要让信得过的人来办，半点差错也不能有。“ 景阳长公主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雪儿放心，你父亲重新回到主院来住了，我亲自照看他。”突然间猛地抬头看着女儿，“雪儿，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才又强调一遍。“ 在皇宫长大，见惯了各种勾心斗角诬蔑陷害，景阳长公主有着敏锐的直觉。 雪儿也不瞒着，她不是神，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之前我给父亲开的药方，您知道都有哪些人知道吗？父亲最近吃的点心里有甘草，和我开的药是相克的，父亲在定王府的时候没吃点心，回府之后没有继续喝药，如此才安然无恙。“ 景阳长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这样的事情她是不相信是巧合的。“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查一下，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如果府里真的有吃里扒外的，绝饶不了他。” “我也希望只是一个巧合，可是心里实在是放不下这件事情。“很多事情机会只有一次，父亲的腿必须一次治好，否则没有再一次的机会。 “世界上的很多巧合都是人为的，雪儿记住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景阳长公主回头望了一眼内室，丈夫是她的倚靠，是这一生的伴侣，她会守护好的。 就在这时，张嬷嬷带着香菱过来了，还带来了林雪儿的医药箱。”小姐，您让我准备的东西都齐全了。“ 雪儿一一检查过，香菱准备的很齐全。 门又被打开了，雪儿抬头，原来是爷爷来了。 林峰在书房犹豫了很长时间，听说治疗的过程会非常的痛苦，他有些不忍心看。可是最终还是来了，不管怎样，要让儿子知道，他这个父亲就在身边陪着。 因为林旭的腿上要比之前通州的那个张大旺的要严重的多，这古代落后的医疗水平，林雪儿只能把自己能想到的都用上。林雪儿提前让张嬷嬷收拾了一间屋子，走进去看了一下，打扫的很干净，只留下一张床和一个长桌，香菱也按照要求给房间反复的消毒过。 “我们开始吧。”林雪儿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紧张了。“父亲，相信我，会很疼，您忍着。” 林雪儿知道那会有多疼，可是她没要麻药，只能让父亲承受那巨大的痛苦。雪儿把缠着纱布的软木拿到了林旭的嘴边，“父亲，您咬着这个吧。” 林旭本想摇头的，自己在战场上经历了那么多，这点小痛能受得住。不过看着女儿一直那样举着，还是乖乖张嘴，女儿说过，病人该听大夫的话，女儿现在就是自己的小大夫。 林雪儿自己也是紧张的，她的手心都在冒汗，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从香菱的手里接过木棒，父亲的腿需要重新打断，要刚好打在那个接缝处。那几个点那样清楚的就显现在眼前，可是因为是自己的父亲，有些下不去手。 雪儿的紧张担忧在场的人都看的出，“雪儿，你说要怎么打，让爷爷来下这个手。”林峰可以想象孙女心中的压力有多大。 “半点位置也错不得，必须我来。”林雪儿握紧了木棍。 林旭把嘴里的木塞拿掉，“雪儿，父亲相信你。”然后重新把木材放进嘴里，闭上眼睛。 那句相信，让林雪儿的心里奇异的安定下来。众人只见林雪儿抡起了手中的木棍，砰砰的两下，结束了，利落的把棍子扔掉了。 “赶紧把父亲抱到那张床上平躺着。”雪儿着急的喊话。 在一旁准备着的侍卫急忙按照林雪儿的话做，床上的林旭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咬紧了嘴里的木头。虽然一声没吭，但是在场的亲人能想象那让人无法承受的痛。 雪儿把所有人都推到门外，只有香菱留下给自己打下手。“大家在外面等。” 治病救人不是只有诊脉开药，有的时候也是血淋淋的。父亲的腿骨几年前有一些碎成了很小块，要想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只能冒险做一个手术了。那样的场景不想让亲人们看到，只会加重他们心里的负担。 林峰，景阳长公主，林穆戎夫妻，还有很多的下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他们都盼望着一切都顺利，林旭能够变回原来的样子，那个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林婉儿和温姨娘也在，若是不在，那是薄情。可是她们在这里守着，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林旭是她们的天，同样的，林婉儿不希望讨厌的林雪儿再出风头，不忘林雪儿成功，不希望林雪儿成为这个侯府的功臣。 只能偶尔听到屋里的一点声音和对话，屋外的人心时刻被人揪着的感觉。就这样一直等了两个时辰，门终于打开了。 林雪儿在手术结束的那一刻，终于如释重负的深吸了一口气，很成功，但是之后的事情也很重要，尤其要预防感染。 雪儿打开门的一刹那，家人们迎上来问的第一话都是：怎么样了。 雪儿笑着点点头，“很成功，这一关是过来。“这一关过来，言外之意，还有很多难关在前面等着呢。 林峰毕竟年纪大了，坐了两个时辰腿都麻了，起得有点急，差点摔倒，亏得林穆戎手疾眼快的扶住了。“爷爷，您小心点，父亲没事。” 打开房间的那一刹那，浓重的血腥味让人皱眉。望着躺在床上的林旭，嘴里的木头已经拿开了，但是脸色苍白的下人，他费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林旭的两条腿绑着护板，然后有厚厚的一层白色的东西，那是林雪儿费力弄到的石膏。 林旭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更让人心疼。林雪儿真的佩服自己这老爹，没有麻醉那么疼那么长时间，他既然能忍着，也没有晕过去。 叫来几个侍卫，在李雪儿的指导下，小心翼翼的把父亲移到床上躺好。那边景阳长公主指挥着下人打扫一下刚才治病的小屋，那还没干的鲜血，让景阳长公主想大哭一场。 林旭躺在床上，四周是关心他的家人。“大家不要担心我，我很好。”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很好，可是那额头上的冷汗却是骗不了人的。景阳长公主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来到屋里，“大家也都跟着累了这么长时间，都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 林穆戎服气爷爷林峰，“爷爷，您年纪大了受不了，我送您回去歇会。” “夫人，就让奴婢留下来照顾老爷吧。”温姨娘突然间跪在地上要求。 一个上赶给人做妾的女子，林雪儿看不上。因为林婉儿的关系，对温姨娘更是没有好印象。父亲林旭的伤不是在一边守着就算是照顾好了的，温姨娘的要求无异于添乱。 “姨娘是会煎药还是会把脉，又或者您的力气够大能搬得动父亲。” 雪儿的质问让温姨娘一时间愣住，“二小姐，这些奴婢是不会做，可是端茶倒水总是能做的。” “端茶倒水这里有的是丫鬟，何况你知道父亲现在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吗？”雪儿的耐心已经没有了，她想赶紧把这个碍事的人打了，自己也好歇会。 景阳长公主就那样冷眼看着，这个温姨娘哪里是个老实的，这是想着在丈夫面前表忠心呢。 “都回自己院子，这里有景阳照顾就行了。”林峰话了，温姨娘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可惜林旭闭着眼睛，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算是白演了。 人都走了，景阳公主看着满脸疲惫的女儿，也是心疼不已。“雪儿，你到旁边屋里去歇会吧，我在这里照看着。” “母亲，父亲的腿一定不要碰到了，还有父亲段时间就多喝白开水就好，茶不要喝了。还有饭菜清淡一些，多吃蔬菜和水果，点心也不要吃了。”林雪儿说着一样样需要注意的事情，虽然都是些小事，可是很多时候小事也能起到关键作用。 景阳长公主有些庆幸的拍拍胸脯，“我还以为应该让你父亲多喝鸡汤或者骨头汤之类的补补，多亏了你提醒，不然可是好心办坏事了。” “母亲陪父亲呆会，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手术开始之前，林雪儿就吩咐蝶衣和薇儿两个人亲自守着煎药，应该是差不多好了。 景阳长公主掏出随身带着的帕子给丈夫擦去额头的冷汗，虽然林旭闭着眼睛，面色平静，但是她知道丈夫在强忍着。那两个时辰，女儿做了什么，丈夫又承受了什么，她都不想知道，怕自己受不了。 林雪儿去旁边的小屋，药刚刚煎好，黑乎乎的一碗，闻着味道就知道很苦。林雪儿端着这碗药回到父亲的房间，那汤匙先自己喝了一口，确定药没有问题也不烫了。 景阳公主把丈夫扶起来依偎着自己，雪儿就拿着个勺子准备喂药。不过林旭一把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这药汤子苦的厉害，他可不想一勺一勺的喝受煎药。 满嘴的苦味，可惜女儿要求了不能吃蜜饯，无奈只能喝点清水，让苦味淡去一点。 林旭身上的疼痛让他只能躺着却是睡不着的，林雪儿拿出银针，说是治病，父亲丝毫没有怀疑。不一会的功夫，林旭睡着了，眉头皱着，梦中也是不安稳的，但好歹是睡着的，景阳长公主在旁边守着。 整个侯府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儿媳程颖打理，景阳公主只想好好陪着丈夫度过这个难关。 林雪儿手术的那两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她真的很累了，有些撑不住了。她到旁边的暖阁，躺在床上片刻就睡着了。薇儿心疼的在旁边守着，帮林雪儿盖上被子。 香菱此刻正睡在床上，可是她很不安，睡着了可是脑海里总是出现小姐拿着小刀隔开皮肤，用镊子摆弄骨头，还有用针线缝合伤口的场景。啊的一声，香菱把自己吓醒了，一摸额头，全是汗。 她自认是个胆子大的，而且平日里对敌人不管是下药还是出手伤人甚至杀人她都不会做噩梦了，可是今天竟然被吓到了。香菱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种方法治病。她明明记得在通州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场景。 她当时在那个小屋里机械的按照小姐的吩咐给工具消毒，天知道她当时的心跳有多快，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的腿都软了。 林雪儿傍晚睡足了从床上爬起来，正巧蝶衣说香菱翻来覆去的刚睡着。林雪儿知道香菱可能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什么也没说让她好好歇歇。事前那丫头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的胆子大，又是治病的办法，她什么也不怕。可是后来香菱都有些站不稳了，可见这手术对她刺激很大。 林雪儿带着薇儿去了母亲院子里的小厨房，她亲自负责今天晚上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