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所背负的一切（下）
“嘛，就是这样了。”阿尔塞斯再次挥手，那块已经播放完了的光幕快速的滑向一旁。然后斜视着一边已经无法说些什么的梁月风，以嘲讽的语气缓缓“看完了这些后，我亲爱的大哥，你有什么感想吗？” “看样子……你的过去比我想象的要沉重的多……”梁月风缓缓的低下头，他感觉自己没脸去直面阿尔塞斯的脸，更没有勇气只是阿尔塞斯那冷漠的眼神…… “嘛，你想知道在我干掉了我之前的父亲后，我又干了些什么吗？”阿尔塞斯嘴角轻轻上挑，然后缓缓的说道：“我花了大概几个月的时间，将他的王国毁了个干干净净，并且杀死了我的师傅，最强壮的圣骑士，白银之手圣骑士团的团长乌瑟尔，顺带覆灭了白银之手……啊啊，对了，我还将我父亲的骨灰坛给抢了过来，并将他的骨灰倾洒在荒芜废土上……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阿尔塞斯如同坏掉了一般，不断地笑着，由轻笑，变成了大笑，最后变成了狂笑…… “那应该不是你自愿的吧……”梁月风小声的问道。 “当然不可能是自愿的。”阿尔塞斯摇了摇头，然后自嘲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可做不出这种弑师的事情，更遑论杀父了。但是我又能怎么做呢？” “你当时就不应该拔起那把魔剑。”梁月风猛地抬起了头，同时直视着阿尔塞斯的双眼。 “呵呵……”阿尔塞斯轻笑一声，然后将霜之哀伤捧在手上：“那么你说说看吧，我那个时候有放弃霜之哀伤的选择吗？嗯？你既然看过了我过去的回忆，你就应该知道的吧……” “我……”梁月风噎住了，他无法反驳阿尔塞斯的话语，也无力去反驳…… “你知道吗？当初啊，我从那群穷凶极恶的豺狼人手中救出小提米时对小提米许下的承诺吗？我想他发誓过，我一定会救出那些被兽人袭击的国民，但结果呢……”阿尔塞斯苦涩的笑了笑：“是的，我失信了，那座城市被兽人们**的残破不堪，我甚至无法从那些该死的兽人狼骑手中救出那几个小孩子……” “但那不是你的错。” “不！那是我的错！”阿尔塞斯直接大声的将梁月风的话压了回去：“如果不是我拖延了过多的时间，那么那个小镇或许就有可能不会被区区几十名兽人屠城……” “……”梁月风再次沉默了，在他看来，现在的阿尔塞斯只是在发泄对自己的愤怒与仇恨…… “然后……没过多久，我又一次失信了……”阿尔塞斯将霜之哀伤扔到地上，缓缓的说道：“这次呢，嘛，小提米也死了，嗯，死在了我自己的手上……只因为他已经被转化成了一头面目丑陋的食尸鬼。当然，他的城镇也毁了……” 阿尔塞斯淡淡的看着已经开始站不稳了的梁月风，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挥了挥手：“嘛，这是我在毁灭掉洛丹伦王国几年之后的最后一幕。你再看看吧。” 梁月风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扭向了滑过来的光幕…… 在冰川王冠上…… 阿尔塞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的踩过伊利丹的身体，走向了逐渐打开的冰川王冠的大门。 在攀登的过程中，梁月风听到了许多声音在缠绕着光幕中的阿尔塞斯…… “阿尔塞斯，快停下来吧，现在还来得及……” “不要再往上走了，继续往上走的话，你会后悔的……” “停下来吧，阿尔塞斯……”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停下吧，阿尔塞斯……” “回头吧，阿尔塞斯，不要再继续铸成大错了……” 是的，这些属性的声音都在劝解阿尔塞斯，因为他们知道，只要阿尔塞斯还没有登上冰川王冠的顶峰，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可以挽回……他们仍旧在试图唤醒已经麻木的阿尔塞斯…… 但已经彻底麻木了的阿尔塞斯却依然无动于衷的慢慢的顺着阶梯，一步一步的走上冰川王冠。 就在阿尔塞斯离登上冰川王冠的顶峰只差一阶的距离时，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出现在了阿尔塞斯的耳畔，同时一只于记忆中一样温暖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要再一错再错了，阿尔塞斯，再听一次我的话吧，求你了……” “师傅……吗……？”光幕中，阿尔塞斯缓缓的转过脸，眼前，乌瑟尔那悲伤的目光令阿尔塞斯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离开这里吧，我不希望你继续堕入黑暗的深渊了，想想因你而痛断肝肠的吉安娜，再想想死在你手上的泰瑞纳斯，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不然，你就真的失去了最后得到救赎的机会了……” “抱歉了，师傅，现在的我，已经……回不了头了……”阿尔塞斯的眼眶中缓缓的渗出一滴晶莹的泪水，然后，他决然的甩开了乌瑟尔的手掌，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 “唉……” “唉……” “唉……” …… 伴随着无数声低沉而又悲痛的叹息声，乌瑟尔的身体渐渐化为闪光的粉末，在一阵北风吹过之后，彻底消逝…… 他们在叹息什么？他们在叹息阿尔塞斯那悲惨的命运，以及可笑的现实…… 冰川王冠巅峰…… 阿尔塞斯拖着已经濒临崩溃的身躯，缓缓的走到了囚禁着巫妖王的冰封王座前，睁着已经毫无光彩的眼眸，看着冰晶中囚禁着的巫妖王…… 阿尔塞斯手中的霜之哀伤里，传来了被囚禁的巫妖王那兴奋的喊叫声：“现在，打开我的囚笼，将我解放吧！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阿尔塞斯一言不发的走到冰晶前，在他的身上，无法找不出丝毫有关胜利的喜悦，也看不出他傲视群雄的万丈豪情，甚至看不出一点点不死王者的嚣张气焰，只看到一个被宿命和诅咒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人，正疲惫不堪地被拖向命运的终点.他的脑海中反反覆覆地重复着那些痛苦而无奈的回忆，正是他一生的悲剧。阿尔萨斯则丝毫不顾那个始终萦绕在他脑中的声音，那是他的过去，警告他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然而这却未能阻止他为自己加冕寒冰王冠。 阿尔塞斯最后还是挥下了手中的霜之哀伤，将巫妖王从永恒的禁锢中解放了出来…… “！”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那空无一物的头盔，阿尔塞斯感到无比的心惊！难道，这就是他所追求的巫妖王吗？如果是，那么戴着头盔的，有究竟是谁？难不成，他一直在追求的巫妖王，其实就是他自己吗？！ 阿尔塞斯脑中转过无数的想法，他长久的瞪视着那个掉落在地上的头盔，良久……良久…… 不知道多久以后，阿尔塞斯终于伸出了手，捡起了地上的头盔，并缓缓的戴在了头上……在那之前，他低声的说道：“永别了……吉安娜……希望……你能记得……曾经……有一个傻傻的王子，以净重二十一克的爱……眷恋着你……” 说完，阿尔塞斯缓缓的闭上了眼，而头盔，也真正的戴在了阿尔塞斯的头上…… 巫妖王在阿尔塞斯带上头盔后，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很好，从现在起，我们合二为一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我始终是我，而你，则会成为过去……”阿尔塞斯的心里缓缓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