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潜伏者
我必须在一开始就声明一点，我绝对不是因为担心弹珠女才失眠的，只不过恰巧弹珠女没回来和我失眠发生在了同一天而已，对，这是偶然。我如果不说明这一点的话，很可能会引起读者们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必须一开始就做出此说明。 大致情况就像我的声明中所说的那样，这一整个晚上我都只有浅层的睡眠，虽然不至于严重睡眠不足，但是绝对无法说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就是了。 早上到了集体的起床时间的时候，我拖着仍然有些眷恋地铺的身体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然后跟着经历了一晚上的“再教育”之后却完全没有消沉的同班男生们一起去洗漱间洗漱。 我在看着镜子中稍显睡眠不足的自己的脸的时候，因为刚起床而显得迟缓的大脑在缓慢的思考着一个问题。 我昨晚失眠并不是毫无理由，具体来说我失眠是因为反复在做一个恶梦。 是那一天的事。 ——我无力的趴在地上，望着车窗外拼命舞动的两个身影。整个过程就像是无声电影一般，两个人影就那样和不断袭来的敌人战斗着，直到其中一人力竭倒下我的视线也就模糊掉了。 这还是自从暗示被解除之后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也正因为如此倒下的人——亚理沙——的身影才会显得那么真实，那么让我惊慌。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是真正的恶梦。 亚理沙当时应该是力气用尽倒下了，然后呢，另外一人呢，她后来是怎么样撑过那段时间的呢？我觉得之后有机会的话问问“她”比较合适。 洗漱完返回房间换衣服的途中，我意外的在房间门口遇上了梦中的一人——亚理沙。 站在我们房间门口的亚理沙显得十分不安，不过明眼人能看出来那绝对不是因为女生站在男生房间门口而产生的不安，亚理沙的不安好像是完全另一回事情。 “哥哥大人，请过来一下。” 亚理沙直接无视了其他的男生，径直来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就朝着没人的转角口走去。 “怎么了，亚理沙？” “魔女，迪斯雅·特伦·拉布雷斯，没有回来。” 凭这时的我的角度来说，我只是知道昨天晚上弹珠女没有回来这一点。考虑到她可能是因为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决定在店里过夜也说不定，我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她现在也没有回来估计是因为太早了吧……” “那么，另外一件事。我昨天做恶梦了。” 唔？ “是那一天的事情。” 亚理沙盯着我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 不会这么巧吧，这种事情…… “我很少做恶梦的，但是每次做恶梦的时候都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我觉得，迪斯雅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亚理沙的说法虽然缺乏根据，但是却不可思议的有着强大的说服力的样子。经她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有点担心了。毕竟，别的不说…… “……看来我和你做了一样的梦啊。” “啊？” “就是那一天的梦啊。本来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做了恶梦而已，经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那么点不好的感觉。说起来本来我们昨天不就被袭击过么。” 兄妹间的心灵相通……应该没那么单纯，至少经亚理沙那么一说我是这么想的。 “哥哥大人，怎么办好呢？”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其实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觉得这个情况或许和蕾米商量一下比较好，但是目前拿的出手的证据只有弹珠女没有回来而已，而这一点搞不好只是她单纯的外出未归而已所以说服力很小，仅有这个事实的我和亚理沙的说法其实是很缺乏说服力的。其次我想到或许联络一下弹珠女比较好，但是令人恼火的是那个家伙意外的擅长于现代科技，在她对于自己的手机的炫耀之下，我出于赌气没有和她交换电话号码——换句话说我是没法联系那个家伙的，当然亚理沙也是。 那么怎么办好呢？ 或许即使没有根据还是和蕾米商量下合适，就像亚理沙没有什么根据也主动来找我商量一样。毕竟不行动的话什么都解决不了。 作出决定之后，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亚理沙，至少在这边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然后，甩开那些偷偷摸摸跟过来偷听我和亚理沙兄妹谈话的男生们，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去到了蕾米住的那间二楼房间的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就被拉开了。 “有事吗？” 拉开门的人恰恰就是蕾米，只不过她并不是偶然拉开门的样子，看起来她是早就知道了我们要来。 “……你知道我们会来？” “我只是因为感觉到了某人的尾巴在摇所以过来看看而已。” 呃……蕾米的一句话就让我的身边温度有上升的趋势。拜托，现在不是煽风点火的时候吧！ “那、那个啊！蕾米，我们这边有点话要说，能过来一下吗？” 一边说着，我一边瞥了一眼蕾米身后，女生们一边用毫不掩饰的好奇目光看着我们，一边窃窃私语。有种继续呆下去会大事不妙的感觉。 “……在这里说不合适是吗？” “很敏锐。” “明白了，带路吧。” 不愧是蕾米，一下子就明白了我们的意思，于是，我和亚理沙互相点头确认了一下，就带着蕾米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了。在我们身后，迟来的女生们的喧哗传了过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脚踏两条船？” 好吧，其实我并不想听到这一句的。 当蕾米听完我和亚理沙的话后，她咬起了手指甲。说实在的，这个反应可以说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因为当初我所想到的就只有蕾米完全不相信我们或者她会立刻做出别的决定的情况，现在这种发展可以说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蕾米有什么想法吗？” “现在神乐那边在忙着，因为单纯的猜测就打扰他们是不可以的。当然，亚理的后援现在也没有出动的必要。” 看来除了立即作出决定以外，蕾米还是有进行思考的能力。 “联系迪斯的事情本小姐会去做的，你们就别管了，现在的情况的话自己注意点就是了。虽然本小姐也很在意这件事情和昨天被袭击的事情是否存在联系，在情况明了前过度行动是不好的，都给本小姐记住了！” 虽然进行了思考，但是仍然较快的做出了决定，果然蕾米还是蕾米，做决定方面是毫不含糊的。 将自己的决定告知我们之后，蕾米迅速的返回房间去了。虽然她试图让自己走起路来显得充满霸气，但果然外人看来还是十分可爱。 咳，偏题了。 “哥哥大人？” “蕾米就是这个样子的，该说是我行我素呢还是果断呢。嘛，听她的吧，这两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情，大的事情可都是她在做决定的。这次也是，的确在她联络到迪斯雅之前我们再怎么紧张都无济于事，还不如放松下来，事情就交给她吧。” “可是没问题吗，蕾米她……” “自称要成为优秀土地神的家伙会那么好应付吗？如果真有人找迪斯雅的麻烦的蕾米话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只需要听她的命令就对了。” “……（小声嘀咕）呜呜，哥哥大人竟然对她言听计从……” “嗯？你说了什么吗？” “不，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哥哥大人。” “？……哦。”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像有点低落的亚理沙没有告诉我她在嘀咕着什么，总之早上的这个事情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在蕾米那边给出接下来的指示之前就先保持着必要的戒备参与修学旅行吧。 我返回房间换上校服，一边回忆着预定的今天的修学旅行行程，一边思考着如何对佑作他们搪塞我昨天一天的行程。因为这个原因，当我在用来进餐的和室里就座之后我才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有那么些不对头。 周围的男生们全部低着头。 怎么了？ 我低头看了看面前分配到的早餐。白米饭还有整条的竹荚鱼和看起来很淡的味增，标准的和式早餐，这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正在我感到奇怪的时候，我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佑作交换了位置。 “大家都怎么了？” “你昨天做的好事忘了？” 难道说……大家是在记恨昨天偷窥失败的事情吗？ “就凭这一点，我们对你施行异端审判都不为过。” “这……你们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啊，实话说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我能对于女生们的心情产生共鸣。” “真的，兄弟，有些时候我们应该以男人的浪漫为要则啊。” 佑作面带悲情的扶住了我的肩膀，语重心长。 “……比如？” “比如有萝莉在的时候。” 我觉得你的浪漫是别人很难理解的啦，不过你的意图我已经很好的理解了。 “总、总之，你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我不该……嗯，妨碍你们？” “对啊，你看，修学旅行毕竟一年只有一次，那样的机会本来就很少的，所以你不该横加干涉，懂了吗？” “懂、懂了啦。” 我绝对不是在被佑作威胁，我是被我眼角余光看到的怨念爆发中的男生们威胁着。 “所以今晚的行动你绝对不能干涉，懂了吗？” “哦……那我们今晚也要充满干劲的反击了呢。” 在佑作在我面前做出危险发言的同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抬起头一看，站在佑作身后的人，是昨天担当女生们的军师的池田美佳。 “池、池田同学？” 比起我来说，刚刚在女生面前作出自爆发言的佑作显得更加紧张。趁着这个时候我再次扫了一眼男生们，他们全部都进入了明哲保身的姿态，没有人再关注佑作的死活，都埋头致力于早餐的消灭工作中去了。 这一戏剧性的发展让我甚至有那么一瞬思考起了应不应该寻求女生的长期援护的问题。 “对了，彦一，蕾米蕾米好像有事情找你过去，吃完早餐的话就过去一下吧。” “哦，谢了。” 是蕾米找我的话应该就是弹珠女的事情有下文了吧，至少我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小事。于是三两下解决掉早餐之后，我就迅速离开了座位。与此同时，佑作好像正在因为他的“失言”而接受着男生们的诘难，不过那不关我的事。 既然谈话地点选在了旅店的院子中，那么是好消息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当我在院子中的角落里找到蕾米的时候，亚理沙也已经在那里了。 “啊，哥哥大人。” “好慢！” “抱、抱歉。那么，情况呢？” 我向蕾米问情况的时候，她的手中还拿着前段时间为她添置的粉红色的滑盖式手机，看起来直到刚才为止她都在试图与弹珠女取得联系。顺便一说，蕾米的手机是她用自己打工的所得购买的，并没有使用我的薪水。 “没有联系上，保险起见本小姐没有留言。” 虽然一开始我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随后我就明白了蕾米为什么没有留言。她应该是担心绑架或者说加害弹珠女的某人从留言中听到什么信息而察觉我们这边的情况吧。 换句话说，蕾米现在很警觉。 “果然弹……迪斯雅那边还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本小姐是那么认为的。嗯，决定了，亚理，你去联系你的后援人员，最好这样就能直接找到迪斯。” “是的，我明白了。” 某种意义上处于冷战的两人这个时候却也相当的配合，亚理沙接到蕾米的命令之后立刻就拿出了朴素的手机开始联系后援人员。 “那我呢？” “庶民给本小姐变身。” 哈？ “要本小姐重复一遍吗？” “不是，你的话我听见了啦，可是为什么啊？” “你别管，照做就是了！” “呃，那至少让我回房间换一下衣服吧……” “快去！” 今天的修学旅行预订，又没有了。 当我换好衣服变身后，差不多已经到了大家吃晚饭的时间。不过不同于昨天的是，在亚理沙就在这里的现在我不能再做出“女扮男装”的事情，所以现在我是直接照着正常的样子换好女生的校服之后简单的梳理了一下麻烦的长发就迅速离开了旅店寝室。 没想到昨天的事情过后今天居然还要换上这样的装束。问题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蕾米要我换上这样的装束呢？之后一定得问问她，毕竟这只兔子在某些地方十分迟钝，但是在某些地方却意外的敏锐。 当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亚理沙的后援人员，那名军人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这里。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即使被亚理沙要求归制了却也仍然呆在附近。 “久等了！” “那现在就去神乐之宫！” 蕾米立即下达了命令。然后军人先生立刻就闪到了蕾米面前，行了个军礼。 “土地神小姐，武装巫女的人正在朝这边过来，是否应该先等待一下？” 武装巫女的人在朝这边过来？是真理奈吗？ “本小姐可还没有联络那边，怎么会有人来？是小猫吗？” 说曹cao曹cao到……不对，来的人并不是真理奈。话虽那么说，却也并不是我们不认识的人。 “啊，找到了。” 是佐近江月。昨天她向蕾米道谢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短时间要想忘掉她这身代表性的巫女装束以及雪花武士刀的纹章还真是不可能的，何况现在她身上还带着光是看着就很重的狙击步枪。 “情报员先生也在？” 佐近江十分礼貌地向那名军人行了一礼。咳，说起来我们好像连这名一直支持者亚理沙的军人先生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出于必须的礼貌，我斗胆问了下对方的名字。 “请称呼我为霸业，长官。” 长官？ 呃，这个不说，为什么要叫他霸业？ “啊，对不起，哥哥大人，三国的名字叫做三国霸业，忘了介绍他是我的失误。” 亚理沙的小小自责被我忽略掉了，因为比起亚理沙那并不明显的自责来说眼前这个军人的名字显得实在太显眼了。 三国霸业…… 你是枭雄曹孟德吗？ “失礼了，三国霸业是我的行动代号，因为我是军方的情报人员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说出我的真名。” 不是真名吗？ 不知为何我打心底舒了一口气。 也是啊，这个世界上哪可能有人有那么霸气的名字啊——而且是和扑克脸完全不相干的霸气。 “那么，佐近江小姐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在了解到军人先生——三国——的名字之后，我转而开始问佐近江前来的目的了。毕竟她毫无征兆的过来，并没有接到过我们这边的联络请求，应该不会是毫无目的的。 “啊，抱歉，彦子小姐。” 彦……子？ 我愣住了。好像是看出了我发愣的原因，佐近江很抱歉的样子对着我行了一礼。 “非常抱歉，彦子小姐的名字是从釉罗大人那边听到的，擅自称呼您的名字还请原谅。” “啊，其实我不叫……” “我这次过来是传达釉罗大人拜托的一件事情的……” 完全无视了我准备做出的解释…… “……但是过来之后并没有找到雪莉·斯特拉斯小姐，请问几位知道雪莉·斯特拉斯小姐在哪里吗？” 这下，就算是我也把解释名字的事情抛在脑后了。不如说，因为以为自己听错了的缘故，我甚至还拜托佐近江小姐重复一遍她来这里的目的。 “我是来这里寻找雪莉·斯特拉斯小姐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蕾米快步走到了满脸困惑的佐近江面前，平时就发红色眼睛现在大概是因为气势的缘故感觉都快发出红光了。 “你说你是来找二号的？” 二号是指雪莉吗？ “那个？” 无视佐近江的疑惑，蕾米咬起了手指甲。 “那本小姐这么问吧，庶民二号……就是雪莉，她什么时候离开神乐之宫的？” “昨天晚上各位离开之后大约一小时的样子。” 换句话说雪莉的工作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久，她昨晚就回来了……本该如此？ 佐近江所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雪莉根本没有回来过，当然弹珠女也是。 如果说只有一个人不见了的话或许还可以认为是偶然走失，但是现在已经是两个人不见了，情况已经显得比预想中的更加危急了。这种时候，已经不是优哉游哉修学旅行的时候了吧。虽然昨天才答应过釉罗大人尽量不要掺合进来，但是现在看来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吧。 蕾米用她那一向坚决果断的态度抬起了右手，毫不在意礼貌问题的将食指直直的指向了佐近江。 “带本小姐去神乐之宫，现在，立刻！” 事情的发展就是如此迅速，明明昨晚才认为事情告一段落而从神乐之宫返回，现在却又要过去了。 在跟随不明情况的佐近江坐上了前往攸世山前町一带的电车之后，我利用电车上这段空闲的时间，将我们所知的情报和猜测告诉了佐近江，听完了我的话之后，佐近江明显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按彦子小姐所说，对方已经行动了……” “那个啊，我不叫做……” “庶民，庶民二号那边也没联系上！” 我正准备纠正佐近江对我的称呼，蕾米那边就用十分响亮的声音打断了我。幸亏这节车厢只有我们一行，不然的话这绝对会十分引人注目。 刚才蕾米说的什么，雪莉也没法联系上吗？ “这下已经不是猜测而是肯定了！庶民二号肯定遇到了麻烦！” 蕾米用十分确信的语气这么说道，然后看了眼亚理沙，亚理沙心领神会的开始向同行的三国交代起了任务。 变成了确信吗，那么我刚才说“猜测”就不合适了，不过为什么会变成确信呢？虽然两人未归但是实话说这并不是足以证明她们都是受到了袭击的证据。 当然的，蕾米不像真理奈，她并不可能读懂我内心所想。 此时蕾米只是在看着车窗外咬着手指甲。说起来蕾米咬手指甲的事情今天以前我都没有见到过，难道说这是她十分慌张的表现吗？ “唔？庶民你在想什么十分失礼的事情吧！” 唔呃，这种时候那么敏锐！ “没、没有，绝对没有！” “就是，哥哥大人不可能想失礼的事情！” “‘哥哥大人’？” 佐近江对于亚理沙为我辩护的内容感到了好奇，好，趁曾这个机会解释清楚比较好。 我正准备开口，预料之外的事情又一次破坏了机会。 电车到站，我们必须下车换乘径直前往攸世山的电车。当然电车是不会等人的，所以我们都立刻下了车。只不过，下车之后我们遇到了意料之外的熟人。 那是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有富家大小姐风范的纯白无袖连衣裙，戴着纯白宽檐遮阳帽的，没有露出八尾的釉罗大人。同行的牛郎神官，略。 在我们双方都发现对方之后过了那么一会儿我才想起来昨天好像那个牛郎说过要带釉罗大人出来逛街。也就说是釉罗大人她现在也是在这里准备换乘电车的吗。 “啊啦，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各位。” 釉罗大人十分友好的向我们挥手打了招呼。不过不同于在神宫里那样正式而高雅的招呼方式，现在的釉罗大人显得十分随和，情境不同的原因吧。 在我发出这样的感慨的时候，蕾米已经快步走到了釉罗大人的面前，轻轻行了一礼之后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雪莉和迪斯不见了，很可能是昨天的敌人做的！” 对于这样唐突直接的话语，就算是釉罗大人也是会吃惊的吧。不过釉罗大人并没有让我们看到她有任何吃惊的表情，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桂心，周围有其他人吗？” “这个站台现在就我们在。” 然后，釉罗大人的脚下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形状似曾相识的纹样。 “既然情况比较紧急，那么请直接用这个前往神乐之宫吧，在那里也比较好说话。” 我们会意的站进纹样中，随后眼前白光闪过，我们已经来到了神宫的正殿前。 与高天之术·行极其相似的纹样。说实在话，我不得不感慨这种法术的便利性，只不过看样子，能使用这个法术的人应该不多，打个比方，昨天真理奈要去迎接日向大人的时候她就没有用过这种法术，虽然不排除她是刻意隐藏实力的可能，不过不能用应该是最普通的思考方式吧。顺便一说，至少我现在所能使用的招数中，不包括缩地或者瞬移这一项。 跟随釉罗大人回到了昨天呆了半天左右的那个正殿，釉罗大人刚一就座，就用起了法术。 “把各位神姬与神主叫来，五分钟内。” 应该是传话用的法术。 然后，釉罗大人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等待。 接下来的五分钟可以说是相当漫长了。 五分钟后，除了我们昨天见过的绫以外，还进来了两名神官与一名巫女。 一名佩戴宝剑的神官，与一名相当有双枪流牛仔风采的神官，还有一名背着弓箭的巫女。 问题是，这三人我们都不认识。对，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因为武装神姬和姬巫女双方，排名的神官和巫女合计各三名，然而现在到场的人是三名神官，以及两名巫女。 所缺的那一人，恰恰是我们最熟悉的人。 “……真理奈不在吗？” “‘快速切替’昨天晚上接受了调查任务之后就立刻出发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绫用那一如既往的冷静语气说道。 “那么，联络呢？” 对于釉罗大人理所应当的询问，绫以摇头作为了回复。 “是吗，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连真理奈也被袭击了吗？” 釉罗大人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听到她的结论的我们所有人都难免身子一震。真理奈的实力大体上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她的同事们当然也是如此。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实力的真理奈会被袭击并且随后失去音信，这无论怎么说都有些太过于令人难以置信了。 但是真理奈没能回来是事实，至少现在是如此。 蕾米有些按耐不住了。我压住蕾米的肩膀，让她勉强还坐在这里。毕竟现在我们在明处而对手在暗处，单凭急性子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另一边，看起来像是办事告一段落的三国在用通信设备进行联络之后，开始向亚理沙传达起了什么。 “蕾米，你能联系到雪莉·斯特拉斯吗？” 对于釉罗大人的问话，蕾米报以了摇头。 “用命令眷属的能力也是如此？” 依然摇头。 命令眷属？ “能麻烦你尽可能再努力一下吗？如果担心暴走的话请放心，我会帮忙抑制。” 釉罗大人说完，挥出右手，随后一个纹章出现在了蕾米的身下。 蕾米点了点头之后，眼睛开始发出了红光。 不是往常那样的红光。 要我形容的话，这次蕾米眼中的红光绝对超过了以往那种淡淡的水平，十分浓烈，十分邪恶。也因为这个红光的强烈程度，我一下子就理解了釉罗大人所说的“担心暴走”是怎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坐在我们身边的佐近江突然站了起来。我正奇怪她为什么突然站起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她的眼中也散发着红光。 动作好似木偶一般的佐近江眼里虽然还保有自己的意识，但她的身体显然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就这样，佐近江单膝跪下了——朝着蕾米的方向。 到此为止，蕾米眼中的红光消失了，佐近江也随之恢复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咦？啊！失礼了！” 佐近江涨红了脸，迅速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我刚才……” “看来强度都已经达到可以控制他人的眷属的地步了吗……即使如此也没能命令雪莉吗？” 蕾米喘着气，点了点头。 “若真是如此，那么或许我们之前都一直小看了这次的对手。” 釉罗大人挥手消除了蕾米身下的纹章，朝着桂心看了一眼。 “属下明白了，现在立刻就去安排。” 老实的退下了。 “那么，各位，这次我把大家叫来为的是什么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了。” 神官与巫女们都点了点头。 “那么，请大家召集起各自管辖的部队吧，接下来我们要能做到的，是在获得情报的同时立刻出击。” 一名巫女与两名神官领命退下了，剩下的是绫。 “在此期间与其他的组织之间的合作协调就麻烦你了，绫。” “领命。” “此外……亚理沙，你那边如何？” “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天照大人对天皇大人那边下达了命令，不允许守护者参加进这次的事件，除了我个人以外……” “这意思难道是说亚理沙没办法叫来支援了吗？” 对于我的解释，亚理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哥哥大人……” “不，亚理沙没有做错什么，你不需要道歉。” 我看了看亚理沙身后的三国，他也一脸的歉意，然而身为亚理沙的后援人员的他在接到命令的情况下大概也无法为这次的事件提供什么帮助了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日向大人会下达那样的命令呢？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日向大人强调了很多次的一个观点，“尊重历史”，难道是因为这一点吗？然而日向大人并不在这里的现在，这个疑问无论如何都是得不到解答的。 我只知道现在为了解决眼前的事件，能够依靠的只有我们自身和釉罗大人她们而已。至于对手，目前仍然没有任何现身的迹象，唯一知道的，就是它是个吸血鬼，而且多半是贵族这一点而已。 没有情报，我们全都无法动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就潜伏了敌人的危机，现在围绕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