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试
冯阳云认输后，苏云亦松了一大口气。 此刻他也是强弩之末了，这次比斗，苏云虽然赢了，但境界之差距却一览无余。冯阳云若是不这般急功近利，单和苏云比拼法力消耗的话，苏云决无胜算。 倒不是说苏云胜之不武，毕竟真正的比斗之间，随机应变能力比真实实力还要重要。 但境界的差距，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或许下次，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在裁判判胜后，苏云又去抽取了一次签，这次的签号是木十三，大概是在明天的早晨时分。 意识到了问题，回到洞府后，苏云立刻坐定进入冥想状态，俨然是想再一次尝试突破灵魄境。 按照他此时法力的精纯程度，突破灵魄境理应是顺理成章之事，但他的命脉，却扼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果不其然，在一头大汗之后，冲击灵魄依旧以失败告终。 苏云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骨节清晰，修长且好看的手。但此刻在苏云眼中，这双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几乎有了想要毁掉它的冲动。 苏云此刻心魔障目，他恨，恨自己是天灵脉，恨自己的命，或许剔除自己的命脉，一切都会好起来。 苏云想到这，心中一个激灵。头脑却没有就此苏醒，反而陷得更深了，隐约有走火入魔之兆。突然，他邪恶地大笑了起来，扬起其中右手，竟朝自己的心脏位置抓了过去…… 都怪你！ 苏云的神色变得狰狞起来，指甲已经陷入皮rou之中，鲜血丝丝渗了出来，染红了紫色道袍…… 都怪你！ 苏云大吼大叫，他对自己命脉的痛恨，终于在十年后的今天，化作了魔障，驱使他摧毁自己。 就在指甲划过胸前肋骨的时候，手腕上那一串晶莹剔透的菩提珠散发出了柔和的白光，这白光似流水般，将苏云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丹田内似乎在这股清凉的能量下苏醒了，脸上的疯狂之色也渐渐消退，将右手那开后，胸口早已是白骨森森。 再过了片刻，苏云彻底清醒过来，他感到一阵痛楚，看着那只鲜血淋淋的手，对刚才发生的事仍是心有余悸。 那串父亲在失踪前留给他的菩提珠，在最关键的时刻拯救了他。 他不顾胸口的疼痛，好奇地打量这串珠子，珠子共有十一颗，每一颗都呈浑圆模样，看起来稍微有些古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 苏云将法力注入这串珠子，却发现无论注入多少法力，这串珠子也没有反应，更别提先前的那一股白光了。再怎么看，这也只是一串普通的珠子。 “云儿，你这是怎么了？” 单向明刚从五行峰回来，脸上俱是忧愁，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又见到徒儿胸前有一道深邃的伤口，忧愁不免又深厚了几分。 “你这是？”单向明思索，莫不是比试的时候遇到了狠角色。 苏云见是师傅回来了，便将事情缘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关于菩提珠的事他却一概没提。 单向明脸色平静的听完了苏云的讲述，说道：“是为师考虑不周，早该料到你近日会心魔缠身，却没有做下任何防范。” “师傅，我又让你失望了。”苏云说道。 “魔障过后，带个你的好处也是不少的，你下去自行体会体会罢。”单向明摇了摇头，说道。 魔障是每个修士都会经历的，或早或迟，统统不能幸免。顺利度过魔障，好处颇多，修士的元神力量在经过摧残之后，会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 师徒二人无言，单向明帮苏云简单治疗后，见苏云再无大碍，遵嘱苏云好好休息后，起身离开了。 石室里面，再度剩下苏云一人。 苏云黯然无语。无论他怎样努力，符篆之术也好，元神力量rou身强度也好，最终的他，也只会落得一个被除名的下场。 他第一次感觉到，境界的差距，犹如江河比之大海。 “小子，你想变强吗？” 一股神秘的声音，直击元神，在苏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是谁？”苏云警惕地望向四周，左手已经按在了芥子袋之上，随时准备取出符篆迎敌。 “哈哈，小子，老夫问你，你想不想变强？”声音再次传来，依然如空谷来声，找不到源头。 “前辈是谁？为何出言取笑小子？”苏云镇静道。 “你也不必到处找了，老夫在你的手腕上。”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方才出手救你的，也是老夫。” 苏云抬起右手，发现手腕上的那串珠子当中的一枚亮起了苍白色光芒，声音的源头正是这颗神秘的珠子。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那颗的珠子说道。 “什么交易？”苏云警惕道。 “嘿嘿，自然是帮你变强，而你，也要替老夫做件事。”珠子说道。 这颗珠子在这串菩提珠中间，模样十分普通，若不是它散发出幽弱的白光，苏云断然是分辨不出来的。 这串珠子，是五岁那年，父亲在失踪前送给他的，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云儿，这串菩提珠有沁神之功效，送给你了。”父亲语气略带疲惫的说道。 “谢谢爹。”苏云接过这串菩提珠，如获至宝。 父亲跨上马，莫名其妙地留下了一句话，“云儿，凭这串菩提珠，往后我们父子还会重聚的。” 当时苏云并不能体会话语当中的含义，只是父亲这一走，便是十年…… “哈哈，小子，你听好了，你之所以不能升阶灵魄境，并不是因为那根命脉的原因。当然它的确是你的命脉，但于此同时，它还是一根慧根。”神秘珠子见苏云犹豫，哈哈大笑的说道。 “慧根？”苏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东西。 “不错，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体里的慧根还是极其稀有的空慧根。啧，这样的天赋，放在九州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可惜了，这里偏居一隅，无知让你浪费了修炼之中最宝贵的十年。”珠子继续说道。 “九州？” 苏云再次皱起眉头，华夏大陆虽说辽阔无边，但是苏云的地理知识同样丰富，并没有哪一处地域被称作九州的。或许，这个不是地名？但是也太像地名了。 “答应老夫的条件，老夫保你突破至灵魄境。”珠子说道。 “前辈需要我做什么？”苏云在心中权衡片刻，一咬牙，而后说道。 “很简单，去找那个叫洛九真的小丫头一趟，到时候你的问题就解决了。”珠子说道。 苏云脑海中千万念头飞转，要真的只是去见洛九真一面，又有何难？ 沉思间，苏云暗暗做了决定。也许，自己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你答应了？”珠子说道。 “我可以带前辈去见洛师妹，但是前辈是不是应该我一个合理解释，为什么要去见洛师妹？”苏云说道。 “嘿，你这小子，告诉你无妨，我找她，是因为她在找我，而我正好要假装被她找到，你明白吗？”珠子语气平缓的说道。 “前辈不言明其中利害，恐怕小子恕难从命。”苏云对于珠子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他还没有完全相信它，尽管它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 “哈哈，你小子心性不错，面对此等诱惑还能这般冷静。”珠子接着说道：“有些东西知道太早对你反而不好，你放心，待时机成熟了，老夫自然会言明一切，而且那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愿意赌一把吗？” “赌？” 苏云回忆起了很多事，有他还是天才的，和他再也不能修炼后的；有关于失踪的父亲的，和父亲口中的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母亲的…… “我明白了，明日就带前辈去洛师妹那里走一趟。”最后，苏云捏起了拳头，坚定地说道。 “苏小子，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吧，夜黑风高的好办事啊。”珠子嘿嘿笑了起来，语气当中竟然有几分猥琐的味道。。 听得珠子这样的语气，苏云犹豫不决起来。 珠子似乎也察觉到了苏云的异样，干咳了两声，说道：“咳咳，晚上人少，行动起来方便一些，再说了老夫只是一颗珠子，能做什么。” “前辈……”苏云不可置否，他将珠子重新戴回手腕，目光闪烁起来。 苏云走出石室，师傅正在炼丹房专心炼丹，他趁机溜出洞府，朝五行峰方向遁了过去。 一路上无话，在接近护山大阵的时候，苏云趁夜色的掩护混迹进了五行峰的后山，那里是新入门的弟子们居住的地方。 很快，一大片庭院式建筑物出现在了一人一珠眼前，苏云立即释放出元神力量开始寻找洛九真的气息。 这里尽是一些新入门的弟子，修为最高也不过灵魄境，在苏云元神力量之下统统暴露无遗。 并没有洛九真的气息，苏云的元神力量这样反馈。 苏云对此感到诧异，洛九真纵使天赋秉异，但眼下修为不过是聚灵境中期，决计不可能逃过他的元神搜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她人此时不在这片区域内，这么晚了，她又能去哪呢？ “不用找了，那妮子正朝你这边走过来，待会儿你听我的指挥，我自不会令你失望的。”珠子突然说道。 “知道了。”苏云的脸色沉了下去，这个洛九真，看来真的不简单。 和神秘珠子说的一样，片刻之后，一袭青衫白袍的洛九真便出现在了苏云面前。即便是在晚上，苏云依然能清楚的看道她那匀称的身材和清纯美丽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