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半身
左从戎不说还好，在左从戎怒喝出声之后，左从戎只觉得黑影像是笑了一下一般，即使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却分明感觉到对方在笑。随后，只听得“轰”得一声，矗立的高塔突然间再次向上旋转了半圈，将高塔的顶部进一步挤压了一下。 “噗！”本来就已经半死不活的桂尘哪里还能吃得住这下，一口精血喷出，勉强还能抬得起来的头颅轰然低下，恐怕是再无生机了。 “……”看不到内里的情况，却能明确地感觉到对方在向自己示威，左从戎咬着牙死死盯着黑影，仿佛想要用眼睛瞪死对方一样。然而，这都是徒劳而已，似幻非幻，似真非真的黑色影子轻蔑地笑了笑，身形渐jiàn变淡，转而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你的尸体暂shí就委屈一下吧，等我替你手刃了仇人之后，一定妥善安葬。”黑影消失后，左从戎向桂尘鞠了一躬，说道。 …… “紫苑姐，紫苑姐，醒醒啊，紫苑姐！” “哥哥，jiejie没事吧？”小猫担心地问道。 “放心，jiejie只是睡着了，没事的，现在这样，也只有先回去了。没办法了，小猫啊，委屈你和我走着回去吧，哥哥还要带着jiejie。”左从戎向了一句之后，抱起紫苑，转身向山下走去。 …… “对不起了！” “没事。” “疼吗？” “你不是也感觉得到，问我干什么。” “是啊，我都忘了，你是我的半身，痛觉是连在一起的。” “那你还问什么。” “可是，活得太久。连疼痛都忘了，感觉不到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黑影凄婉地说道。 “你真得，这么孤独么！”府宅废墟的塔顶之上，桂尘依旧定在那里，但是却没有如左从戎想xiàng的那般已经死去，反而在与黑影攀谈着。 “如果不是孤独。你又是这么诞生的呢。” “……” “只是，即便是你，也无法治愈我心中的孤独。”见桂尘沉默不语，黑影再次幽幽地说道。 “那个村子怎么样了？在我维持那个空间的这段时间。” “我不知道，我只是撤去了加持在那个村子的结界而已。” “没有亲自去确认一下么？” “……” “是觉得愧疚么？” “……” “其实你也清楚得吧，在结界撤去之后那个村子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别说了！”黑影有些听不下去得阻止道。 “既然愧疚，又何必去做呢。”桂尘轻笑了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一般地说道。 “三千年了。我不想错过这次机huì。” “你确定他们就是你要找的人？” “确定！” “是法兰紫苑，还是左从戎？” “左从戎。” “将法兰紫苑震昏过去也是为了激怒左从戎？” “那个女孩儿太聪明了。” “是么……” “……” “这样真的好么？”见黑影没有说话，桂尘继续问道。 “看得出来那个少年对那个女孩儿很在意。” “我是说村民的事情。” “村民？村民怎么了？” “最开始是偶然，可是到最后你就像入了魔了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把自己的初衷都忘记了。好么？” “初衷？我就是因为我的初衷，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一直坚持着的信条，在最后的关头自己亲手毁掉……。这种感觉，好受么？”桂尘可怜地问道。 “……因为我的愿望与我的信条背道而驰。” “不后悔么？” “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要付出什么才行。” “不惜毁掉自己的坚持？” “……你是在拷问我么？” “我是在拷问‘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有些东西，在开始了之后就没办法停止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 ……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三天后。左从戎抱着紫苑和小猫回到了白云村，只不过，眼前的白云村，和他们之前待过的白云村完全不同，虽然时隔了一年半。可是对于三人而言，才过去了半个月左右而已。但是，仅仅半个月的时光，带来的却是物非人非。原本和谐安详的小村落哪里还有当初的模yàng，死一般寂静的村落中，残垣断壁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一些凌乱的魔兽脚印，很明显是受过魔兽的侵袭了。 “mama，mama……”见村落变成这副样子，小猫急切地向自己家跑了回去。 “……”本来只有百余户的村落，房屋坐落也异常规整，没有多大占地面积的村落中，不需要多长时间便到了小猫的家，只是，小猫的家中，也如这村落一般，庭院中杂乱无比，院墙也倒了一半，看样子也没有幸免于难。左从戎看着眼前的惨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 “泰山府君！又是他干的好事。”左从戎咬牙切齿地念叨道。 “哥哥，村子里的人都被魔兽吃了么。” “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等你长大了，再把这群魔兽都杀掉好不好。” “嗯。” “真乖，等哥哥帮大家报了仇，哥哥带你去帝都生活好不好？” “……” “爸爸mama都不在了，以后哥哥照顾你好不好？” “……，嗯。” □□□ 将时间推到左从戎两人到达白云村之前的一个月。 “爸爸，我们是不是走得有些太过了？”森林里，一个小伙子突然停下脚步，打量着两旁的树木。谨慎地说道。 “没关xì，这才只走了两日的路程，二百公里的安全范围，就算我们走得再快，也不过一百五十公里左右，还有五十公里的安全距离。担心什么。” “可是，我们村里不是都规定八十公里么，二百公里的安全范围说到底不过是村子里史书上记载的，具体多少公里的安全距离，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的吧？” “是啊，大哥，还是听小牧一句吧，这个距离，村里人都有几百年没有来过了。还是谨慎些的好，返回去一些，至少保持在一百公里以内的地方。”和父子两相随的还有一位大汉，听了小牧的话，大汉也有些不安地建议道。 “你瞅瞅你们那点出息。前些日子我们一直在在规定范围内，我们有什么收获么？什么都没有！再往外走一些又有什么关xì，说到底二百公里的安全范围，不也是村子里前辈们探索得来的么。没有一点探索精神，怎么给后辈们留下财富。总不能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龟缩在这八十公里的安全范围之内打猎吧！”为首之人对两人的劝说充耳不闻。反倒义正言辞地给两人上了一课。 “可是，我们的前辈有的能力都能达到强者级别了，往外一些自然不成问题，我们现在最多的也只有强化者级别，实力相差这么多，还是稳妥一些的好。”小牧见父亲如此不听劝告。急道。 “好了，就这里吧！真扫兴，还希望你以后能独当一面，居然连这点胆色都没有。”被儿子接连劝说，感觉在二弟面前丢了脸的为首之人。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停了下来。 “爸爸……”什么，却见二叔不断地在向自己使眼色，最后不得不将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比起自己来，二叔显然更了解他父亲的脾气，如今被劝说之后停下进程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还想着退回去，只怕是适得其反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挖陷阱啊。”为首之人不满地骂道。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小牧，快点挖。”二叔一边敷衍着，一边再次给小牧使了个眼色，动起手来。 “嚎！” “等一下，什么声音？”正挖着的时候，突然一声异于常兽的高昂咆哮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为首之人一愣，立刻喊住了二人，问道。 “好像是魔兽，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一些吧，刚才的叫声很明显不是中阶位魔兽应有的叫声，这里太危险了。”小牧再次央求道。 只是，还是没有把握住父亲的脾气，如果他什么都不说的话，可能父亲还会因为这声魔兽的咆哮返回去，可是了之后，碍于父亲的面子，想要给自己儿子树立个榜样的父亲，自然不会退缩了。 “回去干什么，你没听到那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么，怕什么，它还敢跑到这里来啊。”果然，在之后，为首之人的驴脾气立刻膨胀了起来，骂道。 “大哥，我们还是听小牧的吧，既然能听到那些声音，说明我们走得距离真是太远了。二百公里的安全范围也不一定真的安全，至少刚才那声音的主人，肯定是在这二百公里的安全范围之内的。”道。安全范围二百公里，三人所在的位置是一百五十公里左右，即使魔兽再怎么厉害，想要让声音传达五十公里的距离，也是不可能的，虽然知道自己大哥的脾性，可比起死亡来，明显是承shòu大哥的怒火更容易接受了。 “阿成你怎么也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我记得以前咱们哥俩一块出来的时候，你总是要到更远的地方才甘心，现在怎么也和小牧一样了。”大哥更加不满意地回道。 “大哥，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们可是真的听到有高阶位魔兽的声音了。”阿成苦口婆心地劝道。 “今天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里。”也是被弟弟和儿子的劝说触动了真火，为首之人倔脾气顿时上来了。 “……” “就这样吧，但愿今天不会出什么事就好了。”阿成和小牧对望了一眼之后，妥协似得和道。 …… “嚎！” 明显还是上一声的嚎叫，但是比起先前的声音来。此刻的声音更近了一步。村子里记载在史书上的二百公里安全范围，此刻已经被这声越来越近的声音画上了错误的标签，莫说二百公里，恐怕就是这一百五十公里的地方，都不见得是安全地带了。 “别挖了，回去。”想是知道了眼前的境遇。为首之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向两人说道。即使硬撑着不回去，可听到越来越近的高阶位动jìng，求生的本能还是胜过了要在儿子面前做榜样的决心。 可是，为首之人还是误判了形势，如果是方才听到第一声咆哮的时候，也许还有逃生的机huì，可在听到第二声的时候，已然为时已晚。即使强如强者。乃至神人，在树木丛生，路途弯弯曲曲的森林里，速度最快也不过五段加速而已，而三人不过才是强化者而已，速度最快也不过四段加速。而魔兽不同，生在森林里的他们，对于方向的判断有着独特的能力。根本不用在森林里面奔跑，即使在森林上方。也不会迷失了方向，所以速度比起这三人来要快上很多。 而且，更关jiàn的是，这头高阶位也是属于被捕食的一方，闯入这二百公里之内的安全范围，恐怕也是被身后的猎食者逼急了。慌不择路跑到了这里。有猎食者在身后追赶着，这头高阶位根本就是在亡命奔逃，一边是高阶位的极限速度，一边是强化者在森林里的四段加速，两者相差何止千里。三人没跑出多远，两头高阶位便一先一后赶了过来。 高阶位的身形动辄十数米有余，而眼前这两头，赫然都是二十米开外的巨大身形。在感受到前方有另外三道波动气息之后，前方被追赶的高阶位很聪明地停了下来，打算将这里作为战场，毕竟有三个人类做垫背的，自己的逃生几率还是会大上很多。 然而，高阶位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却苦了被追上的这三人。两头二十多米长度的庞大魔兽将这里作为战场，即使三人不是主要目标，恐怕也会被殃及。更重要的是三人根本连抵抗之力都不具备，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大哥，我们怎么办！”阿成急切地问道。跑已经跑不掉了，如今之计也只有帮助其中一头魔兽，期盼之后魔兽不会在意自己这道小菜，放过自己了。 “我们……” 然而终究还是没有什么机huì的，在高阶位的战场中，三位强化者都显得那么渺小，连充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为首之人连话都还未说完，便被后面赶至的高阶位一脚踩到了地里。 “大哥！” “爸爸！” “畜生，我跟你拼了！”眼见自己的父亲如此轻易地就被对方杀死，小牧怒从心起，抄起武装便打算冲向那头高阶位。 只是，不管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挣扎而已，敢猎杀高阶位的高阶位，就算是在魔兽中，恐怕也是更加上位的存在了，这种对shǒu即使是强者来了都得掂量掂量自己，一名小小的强化者又有什么用。小牧一冲而上之后，那头高阶位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大嘴一张便将小牧咬成了两半。随后好像觉得rou不太美味一样，居然张口又将小牧的另一半身子吐了出来。 “啊……，啊……”眼见大哥和自己的侄子一眨眼的工夫都没了性命，阿成哪里还敢逗留片刻，大声叫喊着便要奔逃。不过在两头高阶位中间如此愚蠢的逃跑是不现实的，已经杀了两人的高阶位显然非常不满意自己的战场会有这么扫兴的事情出现，一道地刺瞬间生成，从后方将阿成钉了个对穿。 “吼！”在将三人都杀死之后，高阶位示威似的向另一头高阶位咆哮了一声。 “嚎！”想必是被逼急了，处于被猎杀状况的魔兽，也打算在这里做殊死一搏。 “就是你们两个么！”就在两者即将开战的时候，一道黑影蓦然间凭空出现，向两头高阶位说道。 “嚎！” “吼！” 黑影的波动气息浩瀚磅礴，很明显是踢到了硬骨头上，两头高阶位都异常不安地踱着步子，高声咆哮着。 “跑到我的结界之内，还对我保护的人痛下杀手，也只有用你们连个的性命来祭奠他们了。”也不管魔兽能不能听得懂自己的话，黑影自言自语之后，将右手抬到胸前翻转手心之后，五指紧紧一攥，平坦的大地立刻向海面一样开始上下波动，恍若海浪一般不断飘摇翻滚。 两头高阶位，在黑影的手上连一回合都没撑过去，便在这翻覆的大地之上被卷入了土卷之中，强大的重力洪流瞬间向内压去，将两头高阶位生生挤成了一堆rou团才甘心。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将两头高阶位猎杀之后，黑影来到三人的尸体前面，说道。任凭黑影如何道歉，已经死掉的三人也不可能再说话了，唯有黑影独自站在充满血腥气的场地中，表示默哀。 “还有一个月……，他们也快来了吧？该怎么办才能达到我的目的呢？”黑影突然莫名其妙地说道。 “……，有了，激怒他，只要做一些过分的事，他一定会被激怒的。呵呵，我真是太聪明了。对不起了，虽然没能救下你们，但是尸体我会好好收殓的，为了我的计划，还要委屈你们一段时间了。”黑影神神叨叨地自语了几句之后，带着几具尸体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