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治水炼石滩 积石成山
大禹剿除了相柳，除掉了为害黄河上游的一大祸害，相柳死后，先前逃往别处地方的百姓，都陆续地返回了家园，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大禹率领四员天将，马不停蹄，继续西行，直奔女娲炼石滩。 大禹正在前行，忽然听见身后的天空上传过来了呼唤之声：“大禹哥哥，等一等，我们来了。” 大禹与四员天将一齐回头观看。原来是火红色的应龙驮着伯益和神农仔，从后边赶了上来。 赶到近前，火红色的应龙按下云头，稳稳地落在了大禹的面前。伯益和神农仔二位小兄弟从龙背上跳了下来。 应龙说道：“报告夏伯，应龙把涂娇jiejie送到了夏邑，胜利完成了任务。并且一路之上都听伯益的话，没有调皮任性，请夏伯夸奖。” 大禹和四员天将听了都哈哈哈大笑起来。伯益说道：“应龙也学神农仔，会给自己请功了。” 神农仔说道：“我也很听伯益的话，没有调皮捣蛋，也请大禹哥哥夸奖。”众人又是一阵笑声。大禹一边笑，一边说道：“好，好，好，都有功，都有功。给应龙记头功，给伯益记二功，给神农仔记三功。” 三个齐声答道：“多谢大禹哥哥夸奖。” 大禹说道：“现在咱们一起上路吧！” 应龙说道：“请夏伯也坐到应龙的背上来，治水时间紧迫，应龙带着三位一同架云前去。” 大禹说道：“应龙说得对，咱们快去快回。”说罢跨上了龙背，伯益和神农仔也依次跨了上去，应龙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向西方飞去，四员天将也紧随在后边，跳上了云头。 应龙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奇快，只用了一柱香的功夫，便来到了黄河大甩弯处的女娲炼石滩。 却说当年水神共工与颛顼帝争夺天下，结果被颛顼帝打得一败再败，从中原逃到了西方，最后被颛顼帝包围在了不周山上（现在叫葱岭）。共工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英雄走到了末路，于是怀着满腔的怒火，一头撞向了不周山。 不周山本来是西方的一根天柱，上面擎着天盖，被愤怒的共工一头撞折，于是西方的天盖轰隆一声塌了下来，碎石落在了黄河滩上，天的西北角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寒风卷着暴雨倾泻而下，地面上涨起了洪水，百姓们都浸在洪水之中，上面吹着寒风，下边浸着洪水，瑟瑟打战，在饥寒交迫中挣扎着。 女娲娘娘看见她的子民们正在受罪，于是决定炼石头补青天。她从散落在黄河滩上的不周山的碎石之中选出了三千六百零一块方正的五色巨石。炼成了透明的玉石，补到西北天盖的窟窿上，一共用了三千六百块。补天剩下的一块五色玉石和其余的碎石便留在了黄河滩上。这些巨石都散落在黄河的河道之上，阻断了河水，使得黄河外溢，洪水遍地横流。 这次大禹到西方治水，就是要清除河道中的乱石，导河水回归故道，这样一来，遍地横流的洪水自然就会消退了。 应龙带着大禹和伯益、神农仔飞临女娲炼石滩上空，大禹吩咐道：“在这上空盘旋几圈，让我仔细看一看这里的河道，地形和山势。” 应龙答应一声道：“应龙明白！”便在女娲炼石滩的上空缓缓的盘旋飞行了好几圈。 大禹观察明白：原来黄河从西方奔流而来，一路向东，一直碰到了岷山后，被岷山阻挡，便掉头折转，绕了一个大弯之后又向西方流去，而女娲炼石滩正巧就在这个大甩弯的臂湾里，散乱的巨石，就在这里阻塞了河道，眼下必须要将这阻塞河道的巨石搬开，堆到岸边的河湾处。 大禹看明白了之后，便吩咐应龙道：“落回地面吧。”应龙应道：“应龙明白”，随即徐徐地落到了地面上。 以前大禹治水的时候，每到一处不是疏，便是导，不是挖便是凿，可是这里的形势却完全不同了。这里既不需要挖，也不需要凿，而是要把堆积在黄河道上的巨石搬走，移到别处。可是要想搬动巨石谈何容易。巨大的石块有几万斤，甚至上百万斤，小的也有几万斤，几千斤，至于碎石更是多得是，到处堆积如山，搬不胜搬。那些巨石单凭人力是无法搬动的，除非劈碎，可是要将满滩的巨石劈碎，单靠大禹一个人来干，非得一年半载不可。 大禹看准了一块三、五千斤重的小家伙，走上去，双手抓住，一叫力，便举了起来，向河岸边走了百十步，放到了地上，可是再试搬几万斤重的巨石，却无法搬动了。这里遍地都是大块的巨石，连自己都搬不动，即使征调民夫也是没用。 忽然大禹看到了眼前的应龙。应龙是天上的神龙，善变化，能大能小，大能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小能藏身芥籽，隐迹遁形。前次向东海安放定海神针“如意金箍棒”的时候，一万三千五百斤重的宝贝，应龙轻轻地一提，便提到了东海，安放在了归墟之畔。应龙既然能轻松提起“如意金箍棒”，那么要是搬运这河道里的巨石，也应该不在话下了。 想到了这里，大禹故意激应龙道：“应龙，今天这导河治水的坚巨任务，别人都干不了，不知应龙能行否？”这一招果然激起了应龙的好胜心。 应龙应道：“这天下还没有难住应龙的事，夏伯有任务尽管交给应龙，保证完成任务。” 大禹指着满川的巨石说道：“这满川的巨石无人能够搬动，我们这次导河治水，就是要将这满川的石头连大带小都搬开去，堆到那边的黄河拐弯处，你能行吗？” 应龙说道：“夏伯小题大作了，在应龙看来，这些任务只是小把戏，小打小闹而已。放心吧，都交给应龙了。”应龙说罢，腾空而起。飞到了空中将腰一弓、一扭，喝了一声：“长”，刹那间，身体便长大了几十倍，从头到尾有百丈长，腰身有三丈粗细，一个小脚趾甲，比一个人还要大。 只见应龙落向了河道上，两只前爪各抓起一块几十万斤重的巨石，腾空而起，瞬间便飞到了黄河甩弯的西岸，一松龙爪，将两块巨石投到了地上，两块巨石，板板正正地码放在了一堆，应龙转身又返回来，再抓起两块巨石，瞬间又飞到了岸边，一松龙爪，两块巨石落地，紧挨前头的两块，码在了一起。 大禹与伯益和四员天将，先是看应龙一个往来搬运巨石，看应龙搬得起劲，便再也闲不住了。于是大家都参加了搬石的行列，大禹专捡四、五千斤重的石头搬。四员天将到底是神仙，有神力，专挑万把斤重的大石块搬。伯益和神农仔人小力单，专挑百十斤重的小石块搬。一时间，黄河滩上人来人往，争先恐后，立即热闹起来。 应龙看见大禹亲自来搬石头，深受鼓舞，干得更来劲了。 应龙先是搬运几十万斤、上百万斤重的大石块，慢慢的大石块越来越少，而几万斤重的中等石块逐渐的显现了出来。于是应龙四爪齐用，每次抓起四块几万斤重的中等石块。 渐渐的，黄河西岸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巨大的石块整齐的，一层层排列，越垒越高。 正当众人与应龙在女娲滩上搬运巨石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看见天上飞来了一个怪物，黑乎乎的，遮住了半边天，怪物长得象一只大章鱼，多条触手在下边张开，象是撑起一张大网，网的上边伸出许多个脑袋，一边飞一边发出婴儿啼哭一般的嘶叫声，令人听了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众人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九婴”。这个九婴乃是黄河上游的一个巨妖，祸乱西方，在黄河上游的百姓耳中，九婴的名字简直就是恐怖和死亡的代名词。他的哭嚎之声令人听了惊心丧胆。 上次九婴偶尔跃过黄河龙门，正赶上大禹率领众人在那里劈凿龙门，便想顺手牵羊，寻点外快以饱口福，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被天将繇余用大戈斩下一条触手来。含恨逃回了老巢，调养了数日，那只残手又重新长了出来。今天听见女娲炼石滩上有动静，于是又出来寻畔。 等飞到近前一看，又是大禹一伙人在那河滩上搬石头，还有那火红色的应龙，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于是发了疯一样扑向了人群。 四员天将看见九婴扑下来，害怕伤到了大禹，急忙各大自掣出兵器，分头迎了上去。 九婴在天将中认出了繇余，上次在黄河龙门，就是繇余用大戈砍掉了自己的一条触手的。于是便抛下了诸天将，发疯了似的直扑繇余。 繇余一见，喊了一声“好小子来吧”。抡起大戈便与九婴斗在了一起，繇余使的大戈是长兵器，正所谓一分长，一分强，只见繇余将大戈挥得金光万道，不容九婴半点进攻，九婴左躲右闪，突然发现了繇余的一处破绽，于是一控触手，便抓在了大戈的柄上，奋力向怀中一带，两旁的触手便来提繇余，繇余吓得急忙松手，方才得以全身而退。 九婴一招得胜，得意之极，便用一只触手舞动繇余的大戈返身回来再斗三员天将。 孔律的一对钢鞭，大彰的一对铜锤，都是短兵器，正所谓一分短，一分险，不敢太靠近了九婴，怕被他的触手缠住，即使打着了，九婴的触手也不着力，浑然不在意。 只有庚辰的长枪，刺、戳、挑、扎，对九婴有威胁，可是又忌惮九婴灵活的触手，怕一不小心，被九婴夺去。 那九婴十分骁勇善战，九条触手屈伸灵活。九颗头分别伸向九个方向，异常机警。九条触手能抓，能擒，能拿，能缠，九个头能吞，能咬，能嚎叫，一边打斗，一边发出婴儿的啼哭声，搅得人心神不宁。 大彰手使双铜锤，打到了九婴的触手，不着力，而且伤不到筋骨，想要打九婴的头，锤柄短，够不到，一个不留神，被九婴的一条触手缠在了腰上，往回一缩，便将大彰往虎口中送去。幸亏没把大彰拿铜锤的双手缠上，大彰急忙抡动手中的双锤，咔嚓一声打在了前边的獠牙上，将獠牙打掉了一对，再把右手的铜锤往回一砸，“啪”的一声，便将虎头的天灵盖砸碎。 庚辰和孔律见大彰被擒，急忙过来解救，庚辰长枪一抖，刺在了那条缠住大彰的触手，孔律的双钢鞭则对付旁边的那条触手。 九婴的虎头被砸烂，触手又受伤，于是松开了大彰，大彰获救，急忙退到了一边。 却说大禹看见九婴扑来，早将开山神斧握在了手中，只是四员天将与九婴一直在高处缠斗，自己伸不上手。这会儿见九婴受伤，忽然跌到了低处，于是一纵身，跃到了空中，一招龙腾九州，“咔嚓”一声，一斧下去，一同斩掉了一个蛇头和一条触手。“扑通、扑通”二声，跌落到地面上。 九婴正在与天将搏命，没成想被大禹从地上跃起，斩掉了自己的一个脑袋和一个触手，九婴惨叫一声便直奔大禹追去。 这一来正合大禹的心意，在高空自己够不到，这回来到地面上，自己便可以施展手脚了。 伯益和神农仔见状，也都抽出了宝剑和匕首，要助大禹。大禹荡开了开山神斧，金光万道，瑞彩千条，呼呼生风。斧斧不离九婴的脑袋。 那九婴发疯了一般，眼睛都红了。嘴里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不顾一切的要致大禹于死地。 大禹大展神威，使出了降龙三十六斧，只听得“咔嚓”、“咔嚓”，接连又砍下了一个豹头和一个鳄鱼头来，污血喷溅出来，腥臭难闻。同时，庚辰的长枪也刺中了一个狼头，大枪一拧劲，再拔出来时，污血便喷了出来。那九婴一时间有五个头被斩，元气大伤，把夺来的大戈也扔了。俗话说十指连心，怎知脑袋更是连着心，九婴见大势已去，便转身逃跑，伯益追上来宝剑一挥，又刺中了一条触手。神农仔跟上来也剌中了一匕首。 九婴逃跑的本事也十分出众，是头朝前边，触手飘在身后做桨。就象扫帚一般，以流星的速度飞快的划过去。 这时正好，应龙向积石山搬送石头返回来。大禹用手一指向西方逃跑的九婴说道：“应龙快追”。 应龙应了一声：“应龙明白”。便箭一般向西方射去。繇余也跑过来找回了自己的青铜大戈。 不大一会儿，应龙从西方飞了回来，龙爪下提着象死章鱼一样的九婴。剩下的几个头都被扭断了脖子，向下垂着，几条触手也残缺不全了。滴滴嗒嗒地往下淌着污血。 飞到了头上，应龙将九婴的残尸贯在了大禹的面前，象一堆烂泥一样。应龙说道：“报告夏伯，应龙抓回了九婴，请夏伯过目。” 大禹夸奖道：“应龙好样的，再记一功。” 应龙答道：“多谢夏伯夸奖。” 大禹说道：“把九婴的尸体拖到一边埋了，咱们继续搬石。”四员天将一声“遵命”，把九婴的尸体拖到了一个深坑里，填上了碎石。返回来继续参加搬石工作。 渐渐地，大块的和中等大小的石块都已经搬净，最后只剩下小块的和碎石了。应龙说道：“夏伯、伯益、神农仔和诸天将都退到远处观看吧，看应龙独自把这些碎石一骨脑都搬到山上去。” 大禹和众人不免有点不敢相信，迟疑了一阵。大呼问道：“应龙你是说那些剩下的碎石都由你一个人搬运是吗？” 应龙答道：“是的，夏伯，没有错，是由我自己将它们搬走，你就带着众人到河东岸上观看吧。” 大禹说道：“那好吧，不过应龙，可要量力而行啊，不可逞强。” 应龙应道：“请夏伯放心吧，应龙明白。” 大禹率领众人退到了河滩的东岸，站在高处观看应龙是如何搬那些碎石的。 这时只见应龙挂在半空中，龙头向上，龙尾朝下。龙尾开始搅动，一开始较慢，一会儿比一会儿快，搅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快。 随着龙尾的快速搅动，卷起了一股旋风。一开始旋风很细，渐渐便大了起来，高了起来。一会便直通天地，将应龙吞没在了中间，河滩上的碎石开始飞了起来，随着旋风旋转，刹那间，地上的所有碎石一下子都卷到了空中，卷着碎石的旋风开始向积石山移动。刮到积石册山的上空时，旋风忽然停止了旋转，顷刻间被旋风裹协的碎石都倾落到了积石山上。 再望河道和河滩上看去，碎石已被搬得干干净净，一块都没有剩下。大家不觉齐声叫道：“好哇，应龙真是好样的，我们胜利了。” 这时应龙从空中现身，飞到了大禹的眼前。大禹十分高兴，夸奖道：“好样的，应龙真是好样的，我们导河治水的任务完成了，给应龙记上一个大功。” 应龙美滋滋地说道：“多谢夏伯的夸奖，这都是应龙应该做的。” 伯益向大禹说道：“大禹哥哥，给这座应龙和我们共同搬石头堆积的山取个名字吧！” 大禹说道：“就叫积石山吧”。 众人一齐拍手叫道：“好一个积石山。”但见这座积石山东西长三十余里，南北宽八里余，高一千丈。红岩磷磷，巍峨壮观。山下是水草丰美的辽阔牧场，山泉交错，溪流蜿蜒。灌溉着无数被当地人称作“梅朵塘”的鲜花滩，一片片绿草滩上花团锦簇，万紫千红。 大禹他们没想到的是，日后这座美丽的红石山上，便终年积雪。晴日里远远眺望，碧空万里，雪峰凸立。宛若玉石水晶雕成的一般，晶莹光洁，珠光宝气，青蓝青蓝的，与天穹的颜色一般。并且随着日出日落的变化，也不断地变幻着各种颜色。当地的百姓称它为“阿尼到卿”。意思是“神山”。还有一层意思是“黄河之祖”。 伯益说道：“我要把咱们亲手堆积的这座积石山写进我的《山海经》里去。 大禹一行告别了积石山。大禹与伯益，神农仔又乘上了应龙，四员天将腾云护架，一路向东飞回了黄河下游邙山脚下的荥阳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