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记忆中的父亲
杨桃最终不愿意去大院的幼儿园，拗不过小女孩的性子，杨德新还是想作罢了。这个女孩很成熟，为了保证在自己上班的时候女儿不会再折腾出什么事，父女俩做了些约定。 杨德新对天才没有确切的概念，作为孩子最重要的还是学习人生的经验，或许这孩子在孤儿院就学到了很多。邻家的杨明志，九岁年龄就上了五年级，他学习非常不错，而且闲暇之余也会主动来自己的作坊围观，甚至有打算亲自试一试的想法，虽然都被否决了。 看着女儿翻阅自己书籍的样子，杨德新很是心动。“桃花，你才三岁，这些东西你都看得懂吗？” 这话该怎么说呢？“爹，虽然这些我现在看不懂，但是我能学习。我要快点长大快点学好，做你的小帮手。” 女儿莞儿一笑，杨德新感觉到一丝的幸福。聪明好学是好事，对此他当然还是很诧异，女儿才三岁呐！ “孩子，你好学，爹高兴。可是你得先识字吧！” “字？我不会多少呢。”此刻只好稍稍的装傻一下。“我觉得这书本上的图好有意思，光是看着图就能把它们想象出来。” 本来都到上班的点儿了，晚会儿去无所谓。听女儿的话，她居然还认得几个字，自己立马兴奋起来。最终杨桃接过了纸和笔，小手攥着钢笔，故意歪歪扭扭的写着“杨春春”三个字。 杨德新大喜，这是女儿之前的名字呐，虽然现在的证件上都改成了杨桃。“孩子你真聪明！”兴奋的当即亲了女儿一下。 杨桃笑笑继续装傻。“爹，桃子的桃怎么写？” 在自己手把手的教育下，杨桃终于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呵呵，一阵黑线。也许真的是在孤儿院，女儿得到了那位保育员的教育。看着她当初在医院，和自己的养女分别时哭丧着的脸，不用说，那个人确实付出了很多。难道女儿当时就是为了装傻？就是冥冥之中与自己相见的？杨德新不再多想了，嘱咐了几句后兴冲冲的去上班了。 家里就剩下自己一人，杨桃之前表示自己已经学会了拼音。所以现在自己躺在床上，床边还放着字典和辞海，既然女儿好学，提前学字也是极好的。当然杨德新想的美好，这两本书杨桃根本懒着动，毕竟没有意义嘛。 据说小孩子学东西特别快，历史上的仲永也是神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难道那个人也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不能胡思乱想，仲永最终成了伤仲永，自己断不能这样。 记忆中，养父的机械厂在次年就会提前关门大吉，这是上面的想法。这个机械厂现在很鸡肋，体态臃肿，工资水平还是非常高，它的存在很吃市政。临近县里都有机械厂，何况这个厂子的产品就那么回事，事到如今，很多就是人浮于事，像养父这样矜矜业业的都不多见了。 唉，明年1993年相比也是个多事之秋，养父下岗了可怎么办呐。或许到那个时候只能指着小作坊吃饭了，幸亏父亲还有一台车床。一切还是得等到来年，自己应该努力显得好学，等四岁的时候画的一手好图才行。 几天之后，干爹从郑州回来了。 杨玉峰，一个28岁的银行职员，因为技术过硬已经是管理一个小网点的小经理了。考虑到他的特殊原因，每个月单位都批准他回家两天。 他回来的时候是周日，那晓君这天是不上班的。和往常一样，杨德新也不上班，此刻杨桃和杨明志又习惯性的钻进了其小作坊里。两个小孩子喜欢看自己干活那就好好看，只要不做一些危险的事。 “桃花，你看稀奇不。一个很钝的东西就能把铁棒给削成一大卷，你说这多奇怪！”大明好奇的说道。 “因为它硬啊！硬的削软的不很正常嘛！” 一语中的，虽然女儿应该说不明这里面的确切，但基本就是这个理，合着女儿还真有这个天赋，杨德新内心一阵惊喜。 “没错，就是这样。大明啊，我看你经常来你也很喜欢这个吧，如果可以你也学学。” “杨叔您小瞧我了，我妈不也是干这一行的嘛，这个机器的工作原理我知道不少呢。不过我很好奇，meimei是怎么知道的。她说的道理完全正确！” “因为的好学啊！”杨桃挤着眼眉笑了笑。 杨德新加工一些零件，有时自己也感叹自己的工友们没那么上劲，制作的产品有些粗糙。直接的结果就是销量的降低，但是工钱厂里没有少给。自己不玩什么猫腻，加上自己真的有工商局开的执照，这个小作坊生产的小东西质量不错，这段时间来，订单开始多了起来。 “大明！你爹回来啦！快出来！” 听到母亲的呼唤，杨明志拉着杨桃屁颠屁颠的跑到院子。杨桃这时第一次看到记忆中的父亲，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果然他真的很年轻。 杨桃翻阅过父亲的老照片，年轻的他是一头小卷毛很是茂密，后来人到中年渐渐变成了地中海，脸庞就像养父一样愈发的沧桑了。他今天穿着白色衬衫，由于是从车站背着行李有些燥热，外套就脱了。 “爸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大明直接扑了上去。 父子相见多么温馨呐，可是父亲绝对不知道，另一个世界，他怀抱的应该是女儿。这场面看的有些酸楚，本来想滴些眼泪还是忍住了。 一家人寒暄了一会，杨玉峰终于注意到面前还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咦，这么可爱的女孩，是谁家的呀。我怎么不记得。” 另一方面，杨德新停下了机器走出作坊。“哟！杨老弟回来啦！” “啊！回来啦！大哥，又在忙活呐！” 两人都姓杨又是邻居，大家都住的平房。平日里杨玉峰觉得邻居大叔总是比较沉默寡言，只有谈笑的时候总能说的挺投机。相处几年，他也挺关心邻居大哥的。都是那场洪水的受害者，自己的侥幸活了，邻居家就剩他一个，这方面还真是心心相惜。 杨德新抱起女儿，说道：“怎么样？我女儿，杨桃。” “哦？”杨玉峰很是吃惊，“老哥，我记得你不是……你不是没有孩子的么？” “是啊，桃花是领养的。这孩子有灵性，跟我有缘！” 一方面是上辈子记忆中的年轻父亲，一边是自己的养父，两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自己也高兴。既然他关注自己了那就好好表现赢得好感咯！ “干爹好！”杨桃彬彬有礼的说道。 “这……”杨玉峰有些吃惊，哪里有姑娘一上来就喊自己干爹的？“小君，肯定是你，这孩子是不是也喊你干妈了？” 那晓君阳关灿烂的摆摆手。“那肯定的了，这孩子有灵性，跟我投缘。这些日子她和大明玩的挺好呢。怎么多个干闺女不好么？” 杨玉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儿子好像一直不屑于和其他的男孩子一起疯闹，或许因为自己家的问题他过于早熟了。听妻子这么说，儿子很喜欢和这个邻家的小女孩玩，着实很有意思。 “好吧！那就认你这个干闺女。”说着就腾出手，把三岁的杨桃抱在怀里。 很久了，自己长大后父亲就没抱过自己。上一世成了过眼云烟，这个时候被年轻的父亲怀抱，还别说，心里真美滋滋的。“干爹，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大明哥哥，做你的儿媳好不好！”杨桃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 杨玉峰心头一惊，这小娃娃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个场面其乐融融的也挺好，于是就当做了童言无忌吧。“好好好，等你长大成人了，我就认你这个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