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 能医不自医

    「我们认栽吧。」身处人链之中的展飞幽幽地说道。

    作为长乐帮的香主，展飞可谓活得毫无尊严。原着之中，石中玉应允前往侠客岛送死，替长乐帮挡了这个灭门之劫，所以全帮上下奉他为帮主，对他百般迁就，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女人得女人，就是不能离开长乐帮。

    没有节制下，石中玉越玩越过份，竟欺到香主展飞的头上来，对他的妻子横加施暴。

    夺妻之恨，不啻杀夫之仇，但展飞却是不敢报仇，因为长乐帮的兄弟们都盯着他，不让他有所行动。

    展飞杀了石中玉的话，长乐帮未必能够再找一个肯接赏善罚恶令的人，退一步来说，展飞不杀石中玉，只断他「五肢」来复仇，万一石中玉心存怨恨，赏善罚恶令来到之时反口不接，那长乐帮可要面临灭门之祸。

    不过，妻子被凌辱，作为男人是怎麽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展飞明面上表示顺从，暗地里却潜进「石破天」的房间行刺他。

    结果虽然是失败收场，但展飞仍算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只是在这个金群世界中，他却变得懦弱非常──妻子被侮，他没有作声，咽下了这口气，装个没事人一样。

    在江湖上行走，你越懦弱，越吞声忍气，只会被人瞧不起。展飞的妻子被侮，他却无所作为，此事渐传渐远，江湖中人知道後都瞧不起他，包括一众长乐帮弟子。

    虽然展飞没有丝毫复仇的念头，但贝海石依然削其职权，使其有香主之名，无香主之实。展飞不是坚忍不屈的人，信心每况愈下，此番被方若绮打倒後便立刻心甘情愿当人链，长乐帮遭遇两大杀神便马上呼喊认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我们认栽！」米横野同意道。

    长乐帮的确是坏事做尽，但若要因此灭了他们整帮上下几百人，恐怕又有点丧尽天良，除了原着之中的侠客岛外，恐怕也没多少人干得了此事。展飞与米横野在此时大喊认栽，正好让行侠仗义的两位仁兄有了下台阶，不至於「赶尽杀绝」。

    「认栽？就这麽说两个字，能抹去你们过往的恶行吗？」蓝天河冷笑道。表面上他似是不会放过长乐帮，但潜台词却是问米横野他们除了口说认栽外，还能做什麽来赎罪。

    「我们长乐帮会洗心革面，约束帮众与旗下商家，别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若违此誓，我们四个香主甘愿受到两位英雄好汉的责罚。」米横野「义正词严」地说道，还把其余三位香主牵连在内。

    「我不会长留此间，怎能保证你们不会违反誓言？」方若绮问道。

    「姑娘不会在卢江逗留，但蓝舵主会吧。」邱山风看着蓝天河说道。

    「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知道我当上舵主了。」蓝天河随意笑道。

    「蓝大侠当上卢江分舵舵主，我们作为地头虫，怎会不打听清楚？我们本想找个日子拜访阁下，哪知……唉。」邱山风叹道。

    「嘿，是吗？」蓝天河乾笑一声，向方若绮问道：「他们所说的，方姑娘同意吗？」

    「有蓝……蓝舵主看管着他们，我当然放心。」方若绮道。

    「好，若然被我发现长乐帮再有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行为，绝不轻饶。方姑娘，我们走吧。」说完，蓝天河便跃出屋顶破洞，扬长而去。

    方若绮呆了一呆，才醒觉门外还有不少长乐帮帮众，於是学着蓝天河，从屋顶破洞跃出离开。

    没有蓝天河顶着大门，门外的长乐帮帮众终於如愿以偿，冲进舖内。

    「米香主，情况如何……贝先生！」长乐帮帮众看见贝海石倒在地上，都忍不住惊叫道。

    「米兄，你先带贝先生去找大夫，我和陈兄来解救被绑着的兄弟们。」邱山风最先反应过来，说道。

    「好。」米横野也不犹疑，抱起贝海石，急速离去。

    「你们哪里来便哪里去吧。」解放三串人链後，邱山风吩咐他们各自散去，然後与陈冲之和展飞赶返长乐帮总部。

    米横野倒也能干，短短时间便找来三位大夫，诊治贝海石贝大夫。

    「贝先生究竟受了什麽伤？」米横野向三位大夫追问贝海石的情况。

    「我……不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

    「我……」第三位大夫还未答话，前两位大夫已被米横野各赏一记耳光。

    「米兄，手下留情。」邱山风说道。不久之前才答应人家不再欺男霸女、鱼rou百姓，这边厢却连搧两位大夫一记耳光，未免太没有节cao了吧。

    「……贝先生的症状，应该是头部受到撞击而形成的，但奇怪的是他头部没有明显伤口，这症状就像突如其来一样。」第三位大夫医术稍高，诊断出贝海石的伤势，逃过米横野的耳光大餐。

    「蓝天河外号『神之手』，指法厉害，当时他躲在屋顶偷袭贝先生，结果伤及他的头部。」邱山风猜测道。

    「你的推测应该没错。」陈冲之道。

    「你俩先不要猜，医好贝先生才是正经。」米横野向那位大夫问道：「你会怎麽医？针灸还是用药？」

    「先施针，再用药，双管齐下。」

    「好，你赶快施针吧。」米横野催促道。

    「我先写药方，让你们可以配药煎药，我再争取时间替贝先生针灸疗伤。」那位大夫说道。

    「你写你写。」米横野连忙说道。

    药方写好後，自有手下帮忙配药，米横野不忘废物利用，叫另外两位大夫负责煎药。

    我国医术源远流长，针灸就是其中一种神奇非常的发明。针灸共分两部分，一是针刺，一是火灸，前者主治急性疾病，後者则治疗慢性疾病。贝海石突然昏倒是因为被蓝天河暗算，与他的长期隐疾无关，所以那位大夫拿出十数枝大小不一的银针，替贝海石进行针刺治疗。

    米横野等人跑惯江湖，过着在刀口上讨活的日子，自不怕血腥场面，但贸然看见那位大夫把银针刺进贝海石的头部，也不自禁的觉得毛骨悚然。

    「我们别留在这里sao扰大夫施针吧。」陈冲之找了个藉口，与其余三位香主退出房外回避。

    「我们就这麽忍气吞声，不作反击？」陈冲之侧着脑袋，问道。

    「贝先生安危未定，我们不能轻举亡动。」米横野说道。

    「等到贝先生安危已定，咱们长乐帮如此丢脸的遭遇恐怕已传遍江湖。」

    「你要怎麽反击？人家蓝天河和方若绮联手，你打得过人家吗？」

    「打不过他们，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

    「你有什麽高见？」

    「丐帮就他们两个厉害，其他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挑软的柿子先吃，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对付。」

    「蓝天河杀过来，你怎麽对付他？」

    「石灰粉、蒙汗药、美人计，什麽下三滥的方法也好，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蓝天河。」

    「搞得定蓝天河，哪方若绮呢？你干得过她？红花会可不是盖的。」

    「丐帮我们也不怕，还怕红花会？」

    「算了吧，你们静一静……」邱山风正想劝架，一个长乐帮帮众冲了过来大喊：「各位香主，大事……大事不妙！」

    －－－－－－－－－－－－－－－－－－－－－－－－－－－

    蓝天河和方若绮一前一後在屋顶上奔走着，骤眼一看，的确有武侠电影中的侠客风范。蓝天河择一空旷僻静的地方，一跃而下，方若绮也跟着跳了下来。

    「你的武功很厉害！」方若绮第一时间赞道。

    「多谢赞赏。」

    「你偷袭贝海石的武功是什麽来的？」

    「普通武功而已。」

    「……你不肯告诉我？」

    「真的只是普通武功。」

    「我没打算怪你偷我的剑盾，你竟然连一个『普通武功』的名字也不告诉我。」方若绮嗔道。

    「你……知道了？」蓝天河尴尬笑道。

    「我在安乐客栈亮出剑盾後，听到有人嘀咕，说见过姓蓝的小子用过类似的武器。姓蓝的小子，除了你之外，也不会是其他人吧，嘿！」

    「原来如此。」蓝天河解释道：「那面剑盾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不是故意偷你的。」

    「我跟五毒圣姑打的时候，你在一旁偷看？」方若绮一面惊讶问道。

    「哈哈，打了一架，你肚子一定饿得很，我带你去丐帮分舵吃叫化**。」蓝天河转移话题说道。

    「我们这样弄长乐帮，你不怕他们有所行动吗？不用做一些准备吗？」

    「准备嘛……」蓝天河笑道：「一早已有所准备。」